第一百零一章：耗子等的困惑與壓鬱
炮火留下的硝煙在漸漸散去，戰士們也在緊張的搶救自己的受傷戰友。整個戰場是一片繁忙，而沒有以往那種喜悅的歡呼聲。
“小鬼子跑了……我們這到底算不算打贏了？”耗子望著已經離開的小鬼子背影，苦澀地自問道。似乎渾身的力氣被抽去了般，顯得疲乏萎靡不振。
“郭參謀長。我們不追擊嗎？”而對麵的石振邦嘴上問著郭子謹，腳下卻沒有行動的意思。之前那種巨大的恐怖壓力留下的餘悸仍然沒有消逝，此時的直接感應，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什麽？你還去追擊！那你就去吧……”郭子謹也是滿臉憔悴，聽到石振邦的話，不由地苦笑起來。
“我，我也隻是這麽請示一下而已。”石振邦是第一次這麽虛弱而底氣不足地回應郭子謹。可見，之前的這一戰，讓這個性子倔的楞頭留下了多大的教訓了。
當嚴凱帶著二營秦大少他們趕到清風堡戰場時，渚頭峻一郎剛剛離開一會。
“他娘的！老子這還是趕遲了，也不知郭子謹、周祥德他們的情況如何了？”嚴凱憂慮地望著那邊硝煙還未散盡的戰場，輕輕地向孫得貴說道。
“參謀長他們應該沒事，要不這小鬼子也不會跑得那麽急了。”孫得貴望著大道盡頭的塵土猜測道，心裏也是十分的擔心團部和一營的弟兄們安危。
“你說的有道理。我們趕過去，很快就知道了。”嚴凱判斷出情況應該不是很糟，但心裏掛念著那些兄弟，也不再去理會跑遠了的小鬼子，直接往戰場那麵飛快地跑去。
孫得貴是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個頭，原來也有不淡定的時候。於是也急忙地跟了上去。
“是嚴大隊！團長回來了！”負責警戒的戰士一看到嚴凱，先是一驚愕，隨即就興奮地往後麵大聲地招呼起來了。
“嚴團長。你總算來了！”石振邦的警通連正好靠近這邊路口處，一聽說嚴凱回來了，就急忙地趕了過來。
“你這是什麽了？他娘的，還想抹眼淚了不成？”嚴凱一看情況不像是打敗了的樣子心裏頓時就好了起來，於是看到石振邦一副激動的樣子，便開起了玩笑。
說實話，這會石振邦真的是有一種想哭的感覺，經過剛才一陣的絕望和恐懼經曆，此時一見到嚴凱，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父母那一瞬間的感覺，一種無助無力的難言的痛苦哽住了他的喉嚨，湧上了心頭。
石振邦這種奇怪的神色，讓嚴凱臉上的笑意不由地僵住了。心裏“咯噔”了一下，他娘的！是不是真的出什麽事了？
可是，當他放眼望去，正在打掃戰場的將士們，又沒有什麽發現，心裏不由的對石振邦這個反常神色感到困惑，“振邦。你這到底是什麽了？”
“我，我沒有什麽，真的……”畢竟不是小孩子，石振邦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對剛剛的失態感到了有些尷尬，於是便地朝嚴凱傻笑了一下，“大家好像都沒什麽。”
“他娘的。那你哭喪著一張臉來嚇唬老子啊？”嚴凱這才確定這邊真的沒有發生什麽讓自己難以接受的壞事，心頭上那懸著的緊張情緒才頓時鬆懈了下來，接著就笑罵了石振邦一句，“我先去找郭參謀長了。”
“情況怎樣？我的郭大參謀長，郭大哥同誌。”一路走過來，戰士們雖然沒有以往那樣說笑，但都笑著向自己打著招呼，嚴凱的心情已經恢複了，一找到郭子謹，就笑著和他開玩笑。
“還算行吧？”郭子謹朝他笑了笑，但嚴凱明顯感覺到是那樣的不自然，心裏那怪怪的感覺又翻出來了，“耗子和高玉寶呢？”
“呶！在哪呢。已經坐那發了一陣子呆了。”郭子謹指著不遠處的耗子說道。
“嗨。我說，你們今天這一個個的，好像都不太對勁啊？到底是什麽回事呢？”嚴凱終於開口問郭子謹。
“這？”郭子謹頓了一下，仍不知道怎樣回答嚴凱，“也許今天這一仗，是給大家上了一課吧？具體該怎樣說，我還真不好講。”
“真是見鬼了！”嚴凱反被郭子謹的話搞得更懵懂了，於是就往耗子那邊走去。
可是他一直走到了了耗子的身邊了，耗子仍未發覺，不由的就大聲吼了一聲“耗子！”
“到！”耗子立即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
“你小子在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入迷。”嚴凱看著他的臉問道。
“沒想什麽。就，就是好像沒力氣站起來了，嘿嘿……”耗子老實地回答。
“你給我說說，為什麽沒力氣站起來了？”嚴凱已經大致地知道，他這是受驚過度後的一種心理反應，於是便要耗子將原因說出來。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耗子竟然訕訕苦笑道。
耗子也像郭子謹和石振邦的反應一樣，讓嚴凱很無語。他娘的前麵那一戰，為何讓自己手下這些平時不可一世、牛畢哄哄的家夥都蔫萎不振了？
“嚴團長。”聞訊趕來的周祥德，老遠就向嚴凱叫了一聲，其急切見到嚴凱之心暴露無餘。
看到是周祥德，嚴凱不由地朝他迎了過去，“周大哥，辛苦了！”
“辛苦倒不至於，就是這仗打得太憋氣了！”周祥德笑了笑，就直白的說出自己的感受，“最後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小鬼子大搖大擺地走了，真他媽的太氣人了！”
“說實在話，我倒要感謝諸位了！”嚴凱從周祥德的話中，已經聽出了大致是什麽一回事了，於是便笑著給幾個幹部打揖致謝。
“損失不大吧？”嚴凱隨即又問道。
“就是被炮火壓著打，加上時間緊迫，根本就來不及修工整，絕大部分傷亡都是由炮擊造成的。具體情況還在統計之中。”郭子謹兼參謀長，於是就向嚴凱匯報。
“我們一營傷亡三十個，正像郭參謀長說的那樣，都是炮火造成的。不過，大多是受傷。”周祥德也順便匯報了一營的傷亡情況。
“好了。別一個個垂頭喪氣的，真像打了敗仗般。在我看來，你們已經打得很好了！”嚴凱這話是真沒有一絲虛假的成分，他打趣接著說“是不是沒有戰利品，讓你們不高興了？”
“行。既然大家都湊在一起了，我們索性開個會吧。”嚴凱決定立即現場消除掉郭子謹他們心裏的陰影，以免留下後遺症什麽的。
“幹部都在這了。”郭子謹看了一遍，隨即就發現不見了高玉寶，“咦！這高副處長怎不見呢？”
“我也不知道。剛才打得那麽緊張，誰還有空閑注意誰了。”耗子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便心虛地解釋道。
“算了，不用等他。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麽，跟蹤下去了。”嚴凱心裏明白作為狙擊手的高玉寶，他始終是在監視著戰場上的情況，能夠發現別人不能發現的情況。於是，就勸慰了大家一句。
這個現場會，無非就是聽各位指揮員匯報各個單位的戰況。等大家都匯報完，嚴凱剛才的預感也就得到了證實，心裏反覺得這一戰打得很有意義，從反麵給大家一個沉重的教育，而且代價還低賺，十分的劃算。
“首先，我還是重複剛才的那一句話，非常感謝諸位。如果是有什麽問題，那也是我的責任。”嚴凱開口就是表揚加致歉，“我為什麽要這麽說呢？因為，通過這一仗的檢驗，說明我們萊沅獨立團已經是‘召之能來，來之能戰，戰之敢勝’的隊伍了！”
嚴凱望著幾個滿臉困惑的樣子，又繼續說下去“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一仗從開始到結束，都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進行的，期間發生了許多意想不到的情況。由於渚頭峻一郎這個老鬼子的奸詐，詭計多端，給我們大家出了許多難題，但大家都以最有效的方式給予回擊。所以說，這一仗，我們打贏了小鬼子，更是打贏了你們自己。這話你們可能一時還不能理解，以後，你們一定會體會到的。今天，我就不多說了。”
“嚴團長，你這個評價我非常讚同！之前，我也是對這一戰打得困惑，現在被你一分析，還真是這麽一回事。”郭子謹思考了一會後，眼光一亮，立刻高興地回應了嚴凱的話。
當他看到耗子和石振邦疑惑地望著自己，便認真地解釋道“耗子和振邦兩個，你們是因為之前順風仗打多了，根本就沒有麵對小鬼子的瘋狂與強悍戰鬥力有一個正確的認識，一旦遇到巨大的心理壓力後，又由輕敵轉向畏敵。所以，你耗子竟然半晌都無力氣站起來了。在座的，除了周營長他們之外，其他人的情況，大都如此。”
“郭參謀長說的沒錯。當然，有些難聽，但都是事實。所以，以後你們就不會狂的沒邊了，這小鬼子，並不是那麽好打的！這次的教訓，我們大家都要從正麵理解，對我們今後的指揮作戰非常有好處。”嚴凱朝郭子謹點點頭，表示了讚許之後，便對這事做了了結。
“下麵，我在和大家說說下一步的打算了。”嚴凱接著，就轉了話題。
轉臉就見他奸笑起來“他娘的！我們總不能替渚頭峻一郎這個老鬼子白忙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