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小鬼子究竟想幹什麽
“大家聽著。剛才楊主任說的這一條，確實是我剛才忘記了。八項注意的第八條，就是‘不虐待俘虜’。所以，請不要誤會了楊主任的意思。”嚴凱一看，情況不對頭。之前他僅是認為一部分戰士不能理解楊威而已，完全沒有料到問題嚴重到現在這種地步，他不得不馬上站出來替楊威解釋。
“那嚴團長，您平時不是說小鬼子就是畜牲，跟畜牲是不能講道理的嗎？”這時的戰士感情真憨厚，有什麽就說什麽，根本不會去替嚴凱隱瞞什麽的實話實說。
“我那是一種比喻。嗬嗬……在實際中，我們就應該根據情況而定，如果是碰上真心誠意投降的敵人，我們也必須遵守優待俘虜的政策。如果他們手裏還拿著武器的，那就堅決消滅之！”嚴凱被揭了老底，可心裏卻不什麽尷尬，反而一本正經地解釋起來。
而戰士們被他這麽一解釋，感覺更難理解了。什麽算是“真心誠意”，這個手裏“還拿著武器”又是怎樣斷定呢？
“行了。大家記住有這麽一條紀律就行了啊。”嚴凱自己就根本沒有要小鬼子俘虜這一說。按照後世的情形看，這小鬼子的投降，就根本沒有承認是敗在中國人的手裏，也一直瞧不起中國，反而對一些小國心存有畏怵，就是因為他們對日本鬼子實行堅決殺戮，這豈不是說明我們中國人太慈悲了嗎？
可是，還是有不少戰士想讓楊威表個態的意思。那楊威也是原則性很強的人，豈會順從這部分戰士的意願呢？嚴凱隻好想到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以此解開這個套。
“下麵，為了活躍我們今晚的晚會氛圍，我想請大家拿出自己節目，給大家表演，讓大家樂一樂。”嚴凱終於想到了這個辦法了。
“嚴團長。這‘節目’是啥東西呢？”馬上就有戰士提問道。大家的注意果然被轉移了。
“節目就是指文藝表演的項目。”嚴凱隨口回答道。
“那這個‘文藝表演的項目’又是啥啊？”
“這個……”
他娘的！嚴凱非常無語地被問住了，按這樣的打破砂鍋問到底，他真的也回答不出來，但嚴凱畢竟是嚴凱，他是不會因此而難住的。“下麵，我就表演一個節目，給大家獻一首歌，大家說好不好？”
聽說嚴凱會唱歌，那裏有人會說不好的，於是就是一片叫好聲了。
“那好吧，就聽我這個帥哥給大家唱一首《咱當兵的人》。”嚴凱想了一會，就選了一首軍營歌曲。
“咱當兵的人有舍不一樣隻因為我們都穿著樸素的軍裝……”嚴凱的歌唱得不怎樣，但這歌詞和旋律好啊，後世他又唱多了，還是將這充滿激情的歌詞和豪邁的旋律，展現出別樣的激情，讓這個時代的人聽來，豈能不感動呢？於是引爆了現場幹部戰士的高漲情緒。
嚴凱的歌聲落下了好一會了，全場仍然是寂靜一片，直至過了好一會，才暴發出熱烈的掌聲，就連旁邊的楊威，也忘卻了剛才的尷尬，竟然帶頭喊道“嚴團長，唱得好不好？”
“唱得好！”底下眾聲整齊地回應道。
“再來一首，要不要？”
“要！”
……
嚴凱一雙眼睛也盯著孫得貴，跟著就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小鬼子一共有多少人出城，裝備怎麽樣？”
“具體情況還在繼續偵察之中，據情報講，萊沅縣城的小鬼子幾乎是傾巢而出了，扣除守城的，再加上那些偽軍，大概在一千人以上吧？”孫得貴因為趕得急，已經是全身在冒汗，氣喘喘地回應嚴凱。
“那我們趕過去看看。”嚴凱考慮了下，便決定前去偵察清楚。
眾人一路快馬加鞭，趕至一個叫清嵐子附近，終於看到了前來掃蕩的淶源縣城的小鬼子。
“走。到上麵去，才能看得清楚。”嚴凱跳下馬背後，吩咐眾人都下了馬，登上附近的一座小山峰向下朝那麵大道上觀察。隻見遠處一隊日軍逶迤行進在山路上，由於山路狹窄崎嶇，日軍隊伍拖的很長，他略微估算了下，發現日偽軍總共在一千二百人左右。
“看樣子，又不像是出來‘掃蕩’？”秦大少心裏暗暗想道。因他帶著望遠鏡，看得比較清晰。發現在隊伍的後麵，還跟著許多騾馬拉著的大車，上麵裝滿了物資，由大概一百名小鬼子在後麵看守押送。
又細致觀察了一會兒，嚴凱覺得差不多了揮了下手，帶著眾人退了下來。
“你們怎樣看？大家都說說吧。”嚴凱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吩咐孫得貴幾個都圍攏坐下來。
“我總覺得這渚頭峻一郎老鬼子，不像是出來掃蕩的樣子。”秦大少立刻說出自己的看法。
“他不出來掃蕩，哪他難道是帶著這麽多人玩山遊水來了？”楊威卻不同意他的看法，帶著揶揄的口吻反駁道。
秦大少看了看他沒有作聲，卻轉向嚴凱繼續說，“老鬼子是不是要耍什麽鬼花招，才故意鬧出這麽大的聲勢？”
“我也覺得，好像在運送什麽貴重的東西吧？”孫得貴也疑惑地說出自己的疑問。
楊威有些不解地看看秦大少，又看看孫得貴，他們怎都是有那樣的懷疑呢？最後目光又落到嚴凱的身上去。
說實話。楊威已經觀察出自己這個老戰友好像變化了很多，雖說仍是像以前一樣的桀驁不馴，但是骨子去卻加的堅毅與智慧多了，比之以前少了許多魯莽。心裏暗暗地有些驚訝與欣慰。
嚴凱沒有參與大家的議論，手裏捏著兩塊小石子不停地轉動著。
終於，他停下了手上的下意識動作，抬起頭來緩緩地說道“你們的判斷應該沒有錯。除非是渚頭峻一郎老鬼子得到了什麽錯誤的情報，否則，他是不會走這條路的，因為，這條路不是通往縣委駐地。老鬼子帶著這麽多人馬，目標不是縣委，那麽，在萊沅縣地麵上，他又會是打誰去呢？”
楊威也不自覺地點點頭，覺得嚴凱說的沒有錯，莫非這老鬼子真的在耍什麽詭計？
“再看他們帶著那麽多物資，難道他想呆在山裏和我們磨耗時間，準備打持久戰嗎？而從目前的情況看，這也不大像是。”嚴凱接著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楊威又忙不迭地點點頭，也陷入了沉思。
“哪，我們打還是不打呢？”想了半晌，楊威朝嚴凱問道。
“既然渚頭峻一郎老鬼子這都送上門來了，如果就這樣放他過去，我們豈不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嗎？”嚴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倒覺得孫得貴猜測沒有錯，他們肯定是在運送一些貴重的物資。好了，我們得趕緊想出個作戰計劃來，小鬼子還在等著我們招呼呢。”
“可是，這鬼子的兵力太強了，我們就是拉出全團過來，在兵力和火力上都差了一大截啊。”楊威皺眉憂慮地說了一句。
“嗬嗬……我說你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吧，難道你還想全殲人家啊？”嚴凱看到楊威的焦慮，不由地笑了起來。“我們可以試探著打一下，撿到便宜咱就跑嘛。”
秦大少一聽，像似渾身就來勁了，立刻從皮包裏拿出一份地圖，鋪在岩石上用小石子壓著四邊，然後就蹲下來，等大家圍攏過來。
用不了多久，作戰計劃就出來了。嚴凱開始對孫得貴交待起任務來了，“你趕到縣委駐地向汪政委和郭副團長匯報後，立即趕到斷崖嶺傳達我的命令，讓周營長他們在傍晚前，趕到清風堡附近的這個地點埋伏起來。他也該出來活動活動身子骨了，要不都快要養懶了爬不動山啦。嗬嗬……”
“是。我這就趕回去。”孫得貴接過自己的馬，翻身就上了馬背。兩腿一夾，坐騎就小跑了起來。
“秦營長，下麵就看你的了，我和楊主任就在這等著你。這次，我們都不幹預你的指揮。”嚴凱看到孫得貴離開後，又朝秦大少說道。
“你就看好吧。我也走了！”秦大少聞言，立即回應了一聲，也迅速上馬回去帶二營的弟兄們了。
望著秦大少的背影消失在山巒的盡頭，楊威這才嚴肅地向嚴凱說道“昨晚，你為何漏說了？”
“你說什麽呢？”嚴凱當然明白楊威問的是什麽，但他卻裝作糊塗地應付道。
“你這個老毛病還是不改，將來又會再摔跤的。”楊威豈能不知嚴凱又是想要忽悠混蒙過關了。
“難道你覺得上次真的沒有責任嗎？你沒看出多少幹部戰士心裏有氣嗎？”嚴凱見混不過去了，並以攻為守，據實反擊。
“你這……我知道當時沒有處理好，犧牲了十幾位戰士。我心裏也不好受，但是，我的動機沒有錯。正是有這麽多同誌不能理解，我們更要對他們做好政策宣傳，讓他們明白俘虜政策的政治作用。而不是這麽含糊的順從錯誤的意識。”楊威堅持著自己的意見。
“行了，這工作任務就交給你這位政治處主任了。”嚴凱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一直就不想這麽做。為了幾個小鬼子的俘虜，而付出本不應該犧牲的戰士性命，他覺得劃不來。寧可犯禁忌，他仍堅持人和畜生之間是沒有道理好講的。
“現在，我們沒有時間討論這個問題。”嚴凱直接冷冷地回絕了楊威仍想繼續爭辯下去的意思。
“你怎能這樣頑固不化呢？你在這方麵已經犯過不少錯了，你就一直這樣堅持下去嗎？”楊威明白嚴凱已經不談這事，仍然繼續地數說了他一句。
嚴凱已經轉身，拿過一位戰士手中的湯姆斯衝鋒槍，認真地察看起來，他還沒有使用過這種當時算最好的自動武器。
跟在嚴凱身邊的這十個特戰隊的隊員，身上鼓鼓囊囊，簡直武裝到了牙齒，握著手中的美國生產的湯姆斯衝鋒槍，又名“芝加哥打字機”，一個個激動地在槍上摩挲個不停。
這些湯姆斯衝鋒槍，還是上次楊威指揮的那場伏擊中村次郎時，從偽軍的手中繳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