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特別的送葬儀式
翌日清晨,因紀副院長提出要參加三位為尋找搶救她們而犧牲的烈士葬禮。汪曉晴和顧縣長商量後,決定將葬禮提前到上午舉行。
而在縣大隊的訓練操場上,嚴凱安排僅由縣大隊全體隊員參加的,提前舉行了一次給烈士送行的儀式。
“知道我們今天早晨為什麽不出早操嗎?”嚴凱朝著全體隊員們低聲道。
“因為,今天我們要為犧牲的弟兄舉行一場葬禮。”他麵色陰沉,閉上眼睛,在他的身後,是三具棺材上蓋著用紅綢被麵縫製而成的紅旗,排列成了整齊的一排。
棺材是村上的老人無私獻出的自己壽棺。
訓練操場地上已經被清理的十分整潔,這片訓練場上平時堆放的所有器械都被清空,這是嚴凱按照後世的習慣而進行的。
當嚴凱的話聲落地後,整個空間頓時寂然無聲,全體縣大隊的四十七名隊員都靜靜地注視著那三具棺材,那裏麵躺著犧牲了的戰友。
“自重建縣大隊以來,總共才不到十天,我們卻犧牲了三位好兄弟!”嚴凱以他那少有的悲慟沉聲道,“在這次搶救行動中,他們勇敢作戰,以身殉職。他們是死在為國而戰的戰場上,他們都是無畏而偉大的戰士。他們那勇敢和頑強,自我犧牲的精神,讓我們時刻謹記著,即使犧牲性命也不能從我們身上剝奪這中人的特殊鐵血品質!”
“全體都有,向為抗戰而犧牲的英雄戰士敬禮!”嚴凱一轉身,向三位烈士莊重地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全體縣大隊的隊員動作整齊,“唰”的一聲挺身敬禮。
“為三位兄弟送行!嗚槍!”
一連串砰砰聲,一排九名充任儀仗隊的隊員朝天鳴槍,槍聲在山村上空回蕩。
鳴槍送行,這一直是軍人的傳統。
嚴凱此時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座石雕像般,竟然忘情地久久才放下敬禮的手,“禮畢。”
這場禮儀,是嚴凱自己特意以後世特種部隊給戰友葬禮的方式,在縣大隊內先行給犧牲戰友舉行的送行儀式。
禮儀結束後,嚴凱留下參加這次護送紀副院長她們的隊員。
三位烈士的棺木則由儀仗隊和未參加行動的隊員一起,抬送到縣政府那邊去,那兒將為烈士們舉行一場更加隆重的葬禮。
目送著他們走後,嚴凱回頭看著留下的十五位護送小隊成員,他沉聲道,“接下來,我們這個小隊就要擔負野戰醫院同誌的護送任務,因為你們之中既有參加過實戰的,也有三位剛剛從全隊中選拔出的新人。但是你們都需要在這次行動中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並不僅僅是優秀的戰士,而是最好的!”
嚴凱停頓一會,看了看靜靜等著自己往下說的隊員,才滿意地繼續道,“說實在話,你們依然還是一名農民。這並不是我故意在貶低你們。剛才,我的心情很悲痛,也很自責。嚴格來說,你們還沒有真正地接受訓練,就將你們送上戰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就是一位罪人!”
“剛才舉行的葬禮。對於我們軍人來說,這是一個終結,也是一個開始。因為,我們必須繼續他們未竟的事業。等會,你們將成為我們縣大隊第三批執行任務的人。而且,隻要小鬼子一天沒有滾出中國,我們就必須用我們的熱血,甚至我們的生命去戰鬥!”
“這有什麽啊?不就是送下人麽。”有人不以為然,忍不住說道。
“林子祥。出列,繞操場跑十圈!”嚴凱冷笑一聲,開口命令道。
“……”那個說話,叫林子祥的戰士十分不解地看著嚴凱,自己並沒說錯什麽,怎要被懲罰呢?
“加三圈!”
“是!”我的媽呀!這不是要人老命嗎?林子祥再也不敢猶豫了,大吼一聲,就開始跑了起來。
“我好像已經強調過,隻有我讓你們提問的時候,你們才能提問。”嚴凱冷酷地道,“你們是軍人了,為何總有人要像土匪一樣沒有規矩呢?”
嚴凱用威嚴的口氣繼續說道“如果是部隊紀律不能打人,剛才,我一定會不嫌棄給他一個難忘的記憶。再次告誡你們,要想在縣大隊跟我混,最好要明白這一點。”
對於他這個淫威,哪裏還有人敢吭聲。
但嘴上不說,並不等於每個人都認可他這個蠻橫的軍閥作風。此時,就有不少人在腹誹他真正的無恥,還口口聲聲說紀律,紀律上不是說不打人罵人嗎?你卻斷章取義,而且這體罰也是等同於打人不是?
再說,這縣大隊好歹也是個縣委屬下的單位,怎連最基本民主都被剝奪了呢?簡直就是典型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嚴凱在後世那是帶過多少新兵的,後世的那些“刺頭”見得多了,對這些純樸憨厚戰士心裏那點心思,豈能看不出來。於是,他繼續接著說,“如果上級沒有告訴你的事,你們隻需牢記住,那就是軍人‘以服從為天職’。隻有這樣,才對你們有好處。”
他繞著站得十分挺拔的十五個戰士隊列,來回地踱著步,一邊繼續冷冷地說道,“不過,在臨行之前,再次提醒一次,我希望你們不要有和他的那種想法。因為,我不想再在這替自己的兄弟舉行這樣的儀式!好了,都回去準備吧。等縣政府那邊的追悼會一完就動身,解散。”
等嚴凱走了後,有個叫高玉寶的戰士深深地喘了一口氣道,“俺的娘,嚴大隊就像是個黑臉煞神,嚇死俺了!”
“高玉寶,他這是在為大家好。”孫得貴淡淡地對還沒散去的隊友們說道,“現在萊沅的地麵上隨時都會遇到鬼子,何況越往北走肯定難免會發生戰鬥。”
高玉寶仍有些不解地疑問“孫大哥,您不是參加過幾次戰鬥了嗎?真有那麽可怕?”
高玉寶這完全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哪裏知道與小鬼子交戰的殘酷與恐怖呢。
“以前,我也曾是這麽想的,除武器之外,老子個子都比那小鬼子大的多吧。直到我參加了幾次戰鬥後,才懂得嚴大隊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了。”孫得貴經過幾戰,也算是老兵了。他深有體會地歎了一口氣道。“許多事和你們說也許沒有什麽用,嚴大隊的那些話,還是隻能靠自己親身上了戰場去感受。”
除了幾個老兄弟,其他三個菜鳥似懂非懂地怔怔看著孫得貴。
一小時之後,嚴凱與他的小隊便出現在縣委門前的空坪上。
鍾雪芳遠遠望著英俊挺拔的嚴凱。當然,這是她的感覺,在她的眼裏,嚴凱無論站在何處總顯示出一種獨特卓然與眾不同的氣質。
而此刻,嚴凱臉上的表情卻近乎虔誠。仿佛自己就要去執行一件神聖的使命般,讓紀副院長和汪曉晴等人看去,立即充滿了一種依賴的信任。
紀副院長攔著汪曉晴、顧縣長他們不讓送了。她微笑而平靜地勸道,“大家放心吧,有小嚴和縣大隊的這些棒小夥子護送,安全著呢。你們工作那麽忙,都回去忙你們的吧。”
“您好。汪書記,我是鍾雪芳,師院的醫生。”鍾雪芳主動地走上前去,微笑著向汪曉晴自我介紹道。
“您好。您可是師野戰醫院的‘大明星軍師’啊,我早已‘如雷貫耳’了。”汪曉晴也大方地伸出手。
“這兩個丫頭,她們這是想幹什麽呢?”站在遠處的嚴凱不知怎地,心裏倒是做賊心虛似的一陣慌張,不由地皺眉暗暗道。
他的猜測,確實是沒有錯,別看鍾雪芳像是純潔直爽的小姑娘,其實心裏卻細著呢,從嚴凱的一些細微的表情,她總感覺到這個和自己一樣年輕美麗的縣委書記,對自己好像是一種威脅。
她這突然間表現,不言而喻是種什麽樣的意思了。
汪曉晴當然也不是個傻子,心裏瞬間就感覺到鍾雪芳這是在挑戰自己,自然也不會退讓,於是就立即主動地出手,表示應戰。
在外人的看來,這隻不過是一種告別的禮節,誰會猜測到兩個大美女之意,竟然莫名其妙地為了嚴凱而暗暗較上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