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偉大的考神啊,請賜予我知識吧!考的都會,蒙的都對!
“有話,就說。”薑守正看了看準備收拾東西的家長,“待會兒,我就要下山了,沒空搭理你。”
小老頭說自己是神,薑守正壓根是不信的。
神,能被自己一巴掌拍飛?
開什麽玩笑。
“那個,能把您身上的信仰之力,給我麽?您一個大活人,拿著也沒用不是?”小老頭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
信仰之力?
“那是什麽?”
小老頭撓了撓腦袋,一挑眉,雙手做碰水狀。
須臾間,薑守正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股氣息,來得快,消失得更快。
曇花一現。
再看向小老頭時,他好像又小了一點。
小老頭眼巴巴地望著薑守正:“就是這個,守正學霸,你熟悉麽?”
“熟悉的,我,好像有……很多。”
從小到大,但凡考試之後,薑守正周身總是會繚繞這股氣息。
尤其是上了高中,考試頻繁了,這股氣息就更多了。
他沒有追究過這股氣息的來源,因為習慣了。
不過,高二期中考試前夕,他偶然間發現這股氣息的來源之一——
那晚,第一節晚自習結束,一群同學圍坐在一起,時不時看著他,然後小心翼翼結伴而出。
薑守正被看得有些發毛,也就吊在他們後麵,跟了上去。
繞到頂樓,黑魆魆的。
但人,著實不少。
“東西,帶了麽?”
“帶了,現貨!”
“好樣的。”
這話,聽起來,不像好話。
要報警麽?
可是,這一群人,三個年段的都有,約莫有百來號。
難道,都誤入歧途了?
這概率,不高吧?
薑守正決定再觀察觀察。
然後,他們陸續進了一間雜物間,最後一個進門的,小心翼翼四下打量一番後,關上門。
‘這是要幹嘛?’
此事,定有蹊蹺!
那時,薑守正有了天眼,就看了過去。
屋子內,點著幾根蠟燭。
百來號人,每人的頭頂都綁著一根白帶。
大家閉著眼,雙手合十,整齊劃一。
有組織,有紀律、虔誠地頌念著:
“偉大的考試之神啊!”
“請在期中考試前夕賜予我知識吧。”
“我們願意供奉您水筆、橡皮、2B鉛筆。”
“考的都會,蒙的都對。”
“阿正~”
而被祈禱的對象,則是……自己的照片?!
照片前麵擺放著一塊嶄新的橡皮,其上,插著三根鉛筆芯。
而那股從小就熟悉的氣息,從照片,慢慢飄到了自己身上,附在了他的皮膚表麵。
“.……”
這是他第一次用眼睛看到這股氣息。
這算什麽事情啊!
咦?
這照片怎麽這麽眼熟?
我去!
薑守正轉身回教室,打開自己的書包,掏出學生證……
照片呢!
誰扒拉的!!
難怪剛剛同學時不時看我!!!
而且,薑守正發現,自己學生證上麵的膠,好像有點厚,像是多次塗抹後的痕跡。
就是說,很可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的照片,被撕下來.……好幾次?
第二節晚自習的前一分鍾。
那群同學,回來了。
薑守正起身,看著那股氣息飄蕩的源頭,走到陳遠麵前,麵無表情,伸出手:
“照片。”
“啊?什麽照片?”陳遠忙捂著口袋,一臉疑惑。
“學生證的照片,我的。”薑守正覺得這樣可能有點太嚴肅,同學之間,不應該這樣,他決定解釋一下,“晚上,我還要兼職,學生證,可以多結點工錢,沒照片,有點麻煩。”
陳遠尷尬地笑了笑,從口袋中掏出了薑守正的照片。
之後,晚自習一片安靜。
薑守正認真刷題。
嚓~
一個紙團,滾到了他的腳邊。
“我去.……”
班裏,不知道低低罵了一句。
薑守正彎腰撿起紙條,四下望了望,大家都好像在認真看書,沒有人認領紙條。
他隻好,攤開,希望能夠找到歸屬的線索:
“有內鬼!啟動B計劃,拍照!”
……
“可以嗎?”
“可以嗎?”
“可以嗎?”
“.……”
小老頭左飄飄、右飄飄,不管看向什麽方向,他都會在眼前晃悠。
關了天眼吧。
他的絮叨也不會停止。
“你剛剛為什麽想要往我身上撲?”薑守正決定打斷一下小老頭的複讀機模式。
“那個,剛剛上頭了,是想掐你來著。”小老頭有些不好意思道。
掐我?
一個巴掌大小的小人,還能掐人?
手有多大哦!
果然,這個自稱神的東西,腦子是有問題的。
不過,好歹是打斷了複讀機模式,薑守正可不能讓他恢複回去。
“你掐我幹嘛?”
剛問完,小老頭麵色一變,苦著臉,拍著腿,哭天搶地!
“我……苦啊!
貴為一中考神!本有八尺金身,周身仙樂繚繞。
可是,自從你入學了!信仰之力,就被你給搶了啊!
尤其是你幫人替考後,
我整個神軀,就開始縮水了!
三年啊,我的神力幾乎三年隻出不進了啊!
偶爾幫學生蒙題蒙對,他們都把功勞算在你身上啊!
我.……苦啊!!!”
表情痛苦、絕望而悲憤,看起來,好像是那麽一回事。
演的,真像。
可是,你再怎麽演,也不能汙蔑人啊!
“我什麽時候幫人替考了!”薑守正皺起眉頭。
“你還好意思說!”一聽這話,小老頭吹胡子瞪眼起來。
“高一你一入學,是不是每次考試,學校就給你一個單獨考場,還沒有安排監考老師。”
這是實話,薑守正是以臨江市中考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一中。
為了防止有人作弊,就把他安排在了單獨的一個考場。
這些年,一直如此。
這,沒什麽好否認的。
“嗯。”薑守正點了點頭。
“那你記不記得,高一第三次月考的時候,有一個右手斷了的人,安排和你一起考試。”
這,記得。
當時一個高三學長,打球手斷了,安排考場不方便,就和他一個考場了。
這,也沒什麽好否認的。
“嗯。”薑守正再次點了點頭。
“那你,是不是把自己卷子做完後,無聊,順帶把他的考卷,也給做了?”小老頭的聲音,調高了八度。
回憶了一下。
好像,是這樣子的。
“那時候,我隻是幫個忙,他右手斷了,寫字用左手,很不方便。”薑守正解釋道。
小老頭臉色漲紅,頭發,立了起來,吼道:
“他是左撇子!!!
那次考試,你幫他從年紀第一百,考到了年級第三!
要不是你上午的考試沒幫他了,那他妥妥的第一了!!!”
啊?
左撇子嗎?
是這樣的嗎?
可是,當時.……
[學弟啊,學長的右手斷了,左手寫字不靈活,寫得慢,你幫我寫一下吧。]
[這樣,是可以的嗎?]
[沒關係的,你看,我現在寫的內容,是不是都對的?]
[嗯,的確都對的。]
[這些我都會,就是左手寫得有些慢了,拜托,幫幫忙,幫我做一下,我考試成績差了,我家裏以後,都不讓我打球了,拜托你了。]
[好吧。]
[那能盡量模仿一下我的字跡嗎?]
[放心,我學過臨摹,寫得字,保證和你一模一樣。]
“他,騙了我?”
“對啊!他騙了你!”小老頭兒吹胡子瞪眼,“高三部的學生會主席,看不過你一到學校就混得風生水起,找人試了你一下,並且想用你幫人替考的事情,陷害你。”
“陷害我?可我幫那個學長做題後,就沒有後續消息了呀。”
“廢話,你寫的卷子,他們找做鑒定的親戚做了鑒定,鑒定師都分辨不出真偽.……”
這樣啊?
這他還真的不知道。
他當初隻是純好心地幫了個忙,誰能想到,後麵還有那麽多事情的?
“薑守正同學,下山了。”
姚倩招呼了一下,跟上大部隊。
薑守正,想要走。
小老頭飄到他的肩膀,坐著,雙手比成了個喇叭,衝著他耳朵問道:
“可以嗎?”
“可以嗎?”
“.……”
天呐。
好煩!
又開始複讀了.……
“看在你給我講了剛才故事的份上,可以給你,但有條件!”
被煩的不行了,薑守正隻好應道。
反正,這個信仰之力,好像給他也沒什麽用。
這麽多年了,這股氣息,都沒怎麽派上過用途。
給他,就給他吧,不過,也不能白給。
小老頭興奮地蹦了起來:“什麽條件?”
“把你的神器給我一個。”
小老頭麵露不舍,咬咬牙,雙手一攤:“色子,還是核桃露?”
“核桃露。”薑守正拿起核桃露,放到口袋,問道,“怎麽把信仰之力給你?”
“簡單,來,我們用力擊個掌。”
薑守正配合地一拍.……
天空響了一道悶雷。
“同學,快點下山了,好像要下雨了。”
路過的家長,好心地招呼道。
薑守正笑著點頭:“馬上,馬上,我再看一會風景。”
遠處……
小老頭慢慢飄了回來,和薑守正對擊的左手,無力地耷拉著。
一臉,生無可戀。
“你可以走了。”
說完,小老頭便在空中消失不見。
下山的路上,每走一步,薑守正身上的信仰之力,便少了一分。
到山腳,周身上下,不再有信仰之力。
而同一時間,高考山,山頂。
一中考神盤膝坐在空中。
祂的身子,如充了氣一般,不斷膨脹。
而祂的麵容和身形,卻發生著奇怪的變化……
變得……
和薑守正,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