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緣,妙不可言
“道長,回來之後,我就把這個案子,移交出去。不過,你可以先和我說說。”
薑守正有聽說過,畢竟觀主喝酒後經常抱怨。
[我不去假扮帶發修行的和尚,哪能賺錢?]
[那些個老家夥,讓特辦處封殺我,有意思麽?]
[有本事單挑,大家都不用法力,我一拳一個。]
“是妖。”
“妖?”齊斌的聲音揚了起來……
“嗯。”薑守正點了點頭,誠懇道,“我看到了妖氣。”
“妖氣?那是什麽?”
“就是,一團紫色的氣體。”
“怎麽看到的。”
“用眼睛看呀,就像那裏,有一團灰色的陰氣一樣。”
順著薑離指的方向,齊斌警官努力地眨了眨眼……
眼睛因為疲勞,泛出了淚花。
牆角,除了一把掃把外,沒東西了呀。
蛤?
“齊斌警官,普通人,肉眼瞧不見的,這是可是他們道教的無礙清淨天眼智神通。”聲音清冽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小道士,你是抹了牛眼淚還是擦了柳樹葉呀?”
門外,站著一名模樣清麗的少女,豎著頭髻,偏挽右傍,頂上插一銀牌,上衣齊腰,俱紋花繡,下著長褲,腰間別著幾枚錦囊,給薑守正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巫術袋麽?
那麽,眼前這位,是苗疆巫女?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合作夥伴。”齊斌起身,給薑守正介紹。
少女進屋,對著薑守正伸出右手:“我叫風信子,是一名巫女。”
巫術袋中的力量,被她牽引到了手中。
這股力量很弱,應該就是對方用來試探的吧。
[女人是禍水,如果有女性居士或者道友找你比試,輸了,麻煩,贏了,更麻煩。]
[那觀主,應該怎麽樣?]
[無視她,跳過比試環節。]
老觀主的教誨,薑守正一刻不敢忘。
並且,身體力行。
他沒有握手,而是拱手拘禮:“風信子道友,貧道守正,有禮了。”
“狡猾的小道士。”
風信子揚了揚嘴角,問道:“剛剛問你話呢,是牛眼淚,還是柳樹葉呀,還是別的什麽符咒之類的?”
[守正啊,你知道怎麽和女居士交流嗎?]
[弟子不知,還望觀主賜教。]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薑守正笑而不答。
“嘿,小氣。”
風信子嘟噥了一句,轉身對齊斌,對著他晃了晃手機。
“上級的文件,待會發你一份,邱明的案件,現在正式轉交。”
說完,離去。
在門口的時候,站定,轉身:“小道士,要跟著我,見見世麵,瞧一瞧麽?”
看這名巫女的樣子,應該是已經有了線索。
那麽,就跟她走一趟,把因果了掉。
“好。”
薑守正快步跟上,坐上了風信子的機車。
“小道士,把頭盔帶上。”
油門轟鳴,一陣牽引。
薑守正穩穩坐在後座,用上了站樁時候的定力。
‘咦,這小道士還有點本事,那就給你更快一點!’
接著,周圍的景色不斷被拉長,不斷後退……
然後,
滴嘟滴嘟滴嘟~~
“超速!超速!”
“停下!停下!”
歘~~
一陣急刹,風信子故意一個擺尾.……
可是,薑守正仍然端坐在後座。
風信子瞥了眼後視鏡:‘這家夥,屁股生根了麽?’
“請出示您的機車駕駛牌照。”交警出示警官證後,吩咐道。
“我是警署特辦處的,有急事。”風信子也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
檢查一番後,歸還了風信子的證件,交警敬了個禮:
“分不扣了,您交一下罰款就好。”
“知法犯法,罰款加倍,五千元。”
“相關記錄,稍後會傳回特辦處。”
“現金,還是轉賬?”
風信子弱弱地問道:“能便宜點麽?”
“那我可以超級加倍嗎?”
???
……
臨江博豪大酒店,1705號房間。
一名年輕貌美的女人,穿著晚禮服,坐在陽台沿上。
抽著煙,晃著腳,望著樓下往來的車輛。
“城市裏的夜晚,真的是好熱鬧呀。”
“這個地方的空氣,真的是好好呀。”
“在這裏,可以把整座城市的風景都收在眼底呢。”
抿了口紅酒,滿足地歎了口氣,翻回陽台。
浴室內,傳出嘩啦的水聲。
推開一瞧.……
“嗯,都衝幹淨了。”
關了水灑。
這片地方,她已經來來回回用洗潔精、消毒液之類的,衝刷了很多遍。
皮皮的血跡,應該衝得差不多了。
換上它的血肉、經骨、皮毛。
自己的模樣,又是煥然一新。
又可以開始一段新的妖生。
不過,在此之前,她得去找個男人。
討個口封。
讓他誇讚一句“美女”。
這樣,自己才能夠完全隱匿住妖氣。
然後,遠遠地離開臨江市。
常年在紅塵中打滾的她,早就放棄了自主修煉。
吞噬那些道士、和尚、巫師們現成的法力,不香麽?
幹嘛要自己修煉?
可是,哪個妖能夠想到,在這個小小的臨江市,一個花一千元就能出手的便宜道士,居然……
她,害怕了。
光潔的皮膚下,刺出一根根雪白的毛發。
性感的紅唇,咧到耳根,其內的尖銳牙齒,掛著粘液。
“不能再想了。”
“外賣,也先不管了。”
她搖了搖頭,又恢複了人類的模樣。
對著鏡子,打量了自己一番,給自己一個飛吻。
然後,出門。
酒店的三樓,就是酒吧。
裏麵,隨便找一個男人。
最好是年輕的,陽氣弱的。
這,很容易。
可,剛走到電梯口。
她就崴了腳,跌倒在了酒店的地毯上。
接著,被人輕輕扶起。
“居士,走路,還請小心一些。”
她呆立在原地,不敢隨意動彈。
心,跳到了嗓子眼了。
“薑守正,你這個道士,怎麽這麽磨蹭。”
“來了。”
眼前的道士,對她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當人影消失在了拐角,她顫抖著,扶著牆,走入了電梯。
靠著電梯壁,她哆哆嗦嗦地摁下了1樓。
酒吧,不去了。
那個道士,他來了!
這裏,不能呆了!!!
現在,隨便去哪裏,找個男的,討個口封。
然後,把他吃掉!
補點血氣!
要快!!!
不然,會死的,會被超度的。
……
“砰砰砰。”
“砰砰砰。”
“怎麽回事嘛。不是說,住在1705的麽?怎麽沒人開門呀。”風信子輕輕踹了踹門,看著皺眉沉思的薑守正,“小道士,你在想什麽?”
“剛剛的那個居士,看著有些眼熟。”
“你不會看別的穿得少,就看上人家了吧,嘖嘖嘖,還出家人呢,年齡不大,心倒是不小啊。”
麵對調侃,薑守正不為所動。
觀主沒有道侶。
那麽,根據自己猜想,自己這一脈,應該是不能娶親的。
沒必要惦念女子。
單身,不好麽?
自己的資質已經這麽差了,還不努力修煉?
薑守正一邊默念《太上老君清靜心經》,一邊回憶.……
靈光一閃.……
嗯,那個女人,我沒見過。
可是,那雙眼睛。
我是見過的。
和邱明老婆,一模一樣。
一樣的惶恐,一樣的害怕,一樣的絕望……
謔,找到你了。
這時,一位外賣員走到風信子身旁。
“您好。”
“1705的炸雞。”
“是你們的麽?”
薑守正抽了抽鼻翼,好久沒吃油炸的了……
油,太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