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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蛛絲馬跡-8

  我並沒有想到張子昂會直接這樣問,隻見其他人都愣了一下,但是張子昂的瞳孔卻縮了一下,看著在場的這些人,我看見他這個神情,知道張子昂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而我看著其他的人,這個時候我還是願意相信張子昂。


  畢竟在我的認知裏,他並不是那種隨便說話的人,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既然現在他說出來了那麽就是有實際的證據了。


  之後我聽見王哲軒說:“樊隊的命令是我帶回來的,在我回來之前除了樊隊要求幫助何陽之外,樊隊特別提出要我留意蟾蜍屍,所以我和高蘇凡還有杜成康商量之後才有了這個決定,很抱歉沒有和你還有何陽商量。”


  張子昂看著他們,並沒有說話的,但是他的神情卻並沒有緩和下去,王哲軒接著說:“有一件事應該告訴你們,崔剛已經死了,本來樊隊要這件事保密的,但是他也料到張子昂你很快會察覺,樊隊說如果你或者何陽對這件事提出了質疑,就將事實的真相告訴你們,崔剛在到達的第二天就死了,而且死法很可能也是蟾蜍屍的死法。”


  麵對這樣激烈的交鋒我暫時選擇了沉默,張子昂說:“樊隊究竟去了什麽地方?”


  王哲軒說:“我此前並沒有隱瞞你們,他去了山市,崔剛也是在山市死亡的。”


  我追問了一句:“那現在樊隊在哪裏?”


  王哲軒說:“確切地說我也不知道,因為在我離開山市回來的頭一夜樊隊失蹤了,他給我留了一封信,好像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的線索,他並沒有說他去幹什麽,隻交代了我這幾件事要我回來。”


  我看了張子昂一眼,張子昂的視線已經從王哲軒身上移開了,而是看著我,我聽見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山市?”


  王哲軒似乎看出來了張子昂的意圖,他問:“你要去山市?”


  張子昂沒有看向王哲軒,而是看著我問眯了一下眼睛,好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接著我聽見他說:“不是我去,是我和何陽去。”


  我完全沒有準備,但是在這個情況下,我隻能和張子昂保持同一戰線,於是我的默認就代表了我的看法。


  之後的現場就交給高蘇凡和杜成康去和警方那邊交接了,我和張子昂離開之後,我問:“你是覺得山市那邊有什麽蹊蹺嗎?”


  張子昂說:“崔剛死的很蹊蹺,你相信王哲軒的話嗎?”


  我被張子昂這麽一問愣了一下,我點頭說:“在這件事上,他好像沒有撒謊。”


  張子昂說:“我總覺得他隱瞞了一個重要的細節,而且……”


  我問:“而且什麽?”


  張子昂沉吟了一下說:“王哲軒這個人很複雜,你看著他年紀和你一般,心機卻很深沉,在這件事上他的話真真假假,甚至有些連我都無法分辨,而且他的這些話似乎還有一個意圖。”


  我問:“什麽意圖?”


  張子昂說:“表麵上他是在說他們到了山市之後發生的事,這或許也的確是樊隊的原話,但是你有沒有覺得,他訴說的方式和場合以及時間都很拿捏,這些時間和場合匯聚在一起,就有了一種要讓我們自己萌發到山市去的傾向,而這明明就是他的意圖,他想讓我們去山市。”


  我深吸一口氣,問:“那麽我們是去還是不去,如果山市是另一個陷阱……”


  張子昂說:“這不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手法了,我估計樊隊前往山市,也是一樣的原因,而且樊隊知道王哲軒的意圖卻依舊踏入這個圈之中,是因為樊隊明白了一件事,讓他不得不知道這裏麵明明有古怪,也不得不走這一趟。”


  我想到了張子昂後麵要說的話,我說:“因為現在蘇城裏已經沒有關鍵的線索能指向案件的關鍵地方了,而山市是唯一的突破口。”


  張子昂說:“蘇城裏現在看似案件一件都沒有破,而且線索也盤根交錯好似就藏在這些線索裏麵,新的案件也在發生,但這都是假象,就像我們之前說的,我們一直都在被這些線索牽引著在案件的外圍打轉,而一直沒有進入到案件的核心之處,樊隊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這是凶手設下的局,凶手最清楚我們在做什麽,所以他將進入案件核心的這條路放在山市,隻有到那裏才能找到突破性的線索,就像我們現在眼前迷霧重重的案件,其實隻是缺少一個非常關鍵的證據或者線索,一旦這個線索或者證據被找到了,那麽無論是連環凶案還是蝴蝶屍案,都會被解開。”


  我說:“既然突破性的線索在山市,那麽凶手也肯定在那裏設置了更危險的陷阱。”


  張子昂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就是我們現在的處境,樊隊正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率先前往,其實就是在探路,因為他知道我們也必然會接連前往,隻是我不明白的在於,他為什麽會讓王哲軒傳話回來,還是說樊隊根本沒有讓王哲軒傳訊。”


  我說:“無論樊隊有沒有這樣做,結果都是無法改變的,我們都必須走這一遭不是嗎?”


  張子昂說:“雖然這樣說,但問題在於,如果是樊隊讓王哲軒傳話的,那麽就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王哲軒說的都是真的,他是可以信賴的人,另一種可能是樊隊當時已經沒有選擇,他在賭王哲軒百密一疏,在他帶回來的真真假假的線索裏我們遲早會找到或者意識到矛盾的地方,或者找到樊隊真正想告訴我們的東西。如果樊隊沒有讓王哲軒傳話,那麽王哲軒的身份就很複雜,他很有可能是凶手中的一員,而且已經滲透進了調查隊,調查隊到現在,可以說基本上已經陷入癱瘓了。”


  我問張子昂:“那你覺得哪種可能性最大?”


  張子昂說:“我覺得樊隊的確留給了王哲軒這樣一封信,但是這封信裏的內容王哲軒沒有完全告訴我們,他的話真真假假,而樊隊應該也料到了他會這樣,所以在這些話裏留了機要,等我們發現裏麵的關鍵。”


  張子昂的思路的確運轉的很快,我的確是跟不上他的這些思路,我說:“那我們什麽時候動身?”


  張子昂說:“要離開這裏,恐怕還不是這麽容易,因為這個城市裏潛藏著很多人不讓我們離開。”


  我眉頭皺了一下,張子昂說:“在這些案件一件件發生的同時我,我們發現牽連的人一個又一個,但是你留意到最關鍵的這一點沒有,這些人的存在更像是將你束縛在蘇城裏,當你要離開的時候,這些人就是阻力,有些可能是明確了要阻止我們離開,也有一些是受到了牽引,不自覺地在阻撓我們,蘇城現在就像是一張凶手設下的蜘蛛網,我們相識雷武被牢牢黏在蜘蛛網上,而我們以為這張網就是案件的核心,可是你仔細想想就會發現這裏又太多奇怪不能解釋的東西,我越發覺得,這是一張傀儡網,隻為了困住我們,卻不是我們真正要找的案件源頭。”


  張子昂這樣說我就感覺豁然開朗了,正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凶手很顯然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而且設置了重重的疑團,就像畫地為牢一樣,將我們自發地圈在了蘇城裏麵,無論是蝴蝶屍案,還是神秘莫測的小林園社區,還是新發生的蟾蜍屍案,還是我失蹤的河西村等等,這些都像是為了讓我們一直停留在這裏尋找線索而設下的陷阱,就像是一個怪圈一樣,一直在裏麵打轉,卻一直找不到關鍵的線索,以至於案件到現在越來越謎,越來越無法看到真相在哪裏。


  我想到這裏,深吸一口氣,我問張子昂:“那我們要怎麽離開?”


  張子昂說:“要能順利到山市,我們需要一個人的幫忙。”


  我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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