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蛛絲馬跡-6
這個住宅區基本上可以說是一個城中村的樣子,而且裏麵異常地髒亂差,我想不到張子昂的什麽朋友會住在這裏麵。
我終於忍不住問他:“怎麽之前從沒有提起過有什麽朋友住在這裏的?”
張子昂隻是回答說:“是一個長久都不聯係的朋友了,一直以來也沒有什麽聯係。”
我感覺這好像是個不一般的朋友,我問:“多大歲數的?”
張子昂看了我一眼,大約是有些意外我為什麽會問年紀,他想了想說:“三十多吧。”
我越發覺得他的反應反常,我問:“隻是年齡而已也要考慮了才能說嗎?”
張子昂又看我一眼,他說:“我有些拿不準,好像是這個年紀差不多。”
我心裏想這是什麽塑料朋友,連對方多大都不清楚,我也就沒說什麽了,跟著他走進去,到了裏麵之後,我感覺這裏比貧民窟還要貧民窟,直到到了一個像樣一點的門跟前,張子昂敲了敲門,好一會兒門才開了,開門的是一個邋遢而且差不多有五十來歲的男人,他看了張子昂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進來吧。”
張子昂回頭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我小聲說:“這就是你三十多歲的朋友?”
張子昂點點頭,我說:“這都五十多了吧,你是從哪裏看出來他三十多的?”
張子昂一本正經地說:“我就看看你對他年齡的反應。”
說完他就走進去了,我感覺頓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得也跟著進去。進去到屋子裏還算整潔和寬敞,和外麵的邋遢感覺完全不一樣,他讓我和張子昂坐下,這個人看了我一眼,他問張子昂:“這個就是何陽?”
張子昂點頭說:“就是他。”
然後張子昂問他:“這麽多年你一直藏在暗處,這一次怎麽這麽堂而皇之地聯係我,而且還要我來找你,以前你可不會這樣。”
這個人說:“有時候你認為自己已經藏起來了,但其實也就是自己騙騙自己,你躲避的人永遠知道你在哪裏,隻是故意裝作不知道而已,當他需要找到你的時候輕而易舉就能找到你。”
張子昂沒有說話,這個人則繼續說:“我找你來,是要把那件東西給你。”
張子昂依舊沒有說話,他好像知道這個人說的那件東西是什麽,但是我不知道,所以我一直看著這個人轉身拿了一個盒子,是一個鐵盒子,第一眼看見這個鐵盒子的時候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就多看了幾眼,這個人把鐵盒子拿給張子昂,張子昂卻沒有接,他隻是問:“為什麽要把這個東西給我?”
這個人說:“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什麽人能保管這個東西,而且這個東西本來就是你的,這麽多年隻是一直由我保管著而已不是嗎?”
張子昂似乎對這個東西極為抗拒,他依舊沒有要接過盒子的意思,我見他這樣就問:“這個盒子裏麵是什麽東西?”
我才問出口隻見他們兩個人的視線都齊帥刷地看向了我,嚇了我一跳,尤其是張子昂的這個朋友,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分外怪異,甚至有些恐怖的樣子,最後變成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我看見他看了一眼張子昂,然後又看向了我就走向了我和我說:“要不,這個東西就給你來保管吧。”
誰知道他這句話才說出口,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張子昂就騰地站了起來,厲聲喝道:“你做什麽!”
這個人看著我詭異地笑了一下,就又到了張子昂身旁,他說:“我看他對這個東西好奇,而且好像是認識的樣子,你又不願意收,那麽就給他保管也是個好去處。”
張子昂聽見他這樣,看向我問:“何陽,你此前見過這個東西?”
我覺得張子昂的神情稍稍有些怪異,這個時候我不敢遮掩,生怕張子昂做出什麽舉動來,我說:“好像是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
張子昂看向他的這個朋友,我聽見他說:“你說這個東西從在那個地方發現開始就一直你保管著,任何人都沒有見過,那麽怎麽會覺得這個東西眼熟的?”
這個人也是看著我,我始終覺得他的眼睛裏全是詭異的樣子,我聽見他說:“隻有一種可能。”
張子昂問:“什麽可能?”
這個人說:“就是在這個東西被發現之前,何陽在那個地方見過這個盒子。”
沒想到張子昂一下子就出聲否認說:“不可能。”
這個人就不說話了,張子昂則沉默著,像是思索,我也不敢出聲,好一會兒之後我聽見張子昂說:“這個東西被你發現的時候已經是近二十年前,之後就一直由你保管著,何陽今年二十五歲不到,你說他五歲之前見過這個東西,還去過那個地方……”
張子昂說到這裏就停住了,似乎這個說辭連他自己也不相信,而他的這個朋友並沒有出聲,我則聽的一頭霧水,我問:“你們說的那個地方是什麽地方?”
張子昂的這個朋友聽見我這樣問,就陰森森地問了一句:“你有沒有聽過井村?”
我愣了一下,這完全是陌生的名字和地方,我重複了一遍:“井村?那是什麽地方?”
張子昂的這個朋友則和我說:“你好好想想,你對這個名字或者這個地方有沒有什麽印象。”
我搖頭說:“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和地方,而且聽起來好像不是本地的什麽地方,否則我也不可能不知道。”
張子昂沒有說話,然後他說:“既然這樣,那麽盒子給我吧。”
於是他從他的這個朋友手裏接過了盒子,但是他沒有打開,而是和他的這個朋友找了黑色的布把鐵盒子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然後又拿了一個手袋裝起來才作罷。
我感覺張子昂對這個盒子不單是抗拒而且還有一種畏懼,這更加讓我好奇起來,從我認識他開始,我還沒見過他畏懼什麽東西,而這樣一個鐵盒子裏究竟會是什麽,讓他如此反常。
之後張子昂就要走,他的這個朋友也沒有阻攔,隻是在我們要到門口的時候,他的這個朋友忽然和我說:“何陽,你有沒有覺得有被窺視的感覺?”
我往外走的腳部愣了一下,然後停下來轉頭看著他問:“你說什麽?”
他說:“注意你住所的門,是從什麽時候它被打開了一條縫。”
我忽然感覺全身冒起來一陣雞皮疙瘩,一種異樣的恐懼感在我的心頭升騰起來,我問:“你在說什麽?”
然後他又是那種詭異的神情,讓我感覺這個人本身就透著一股子詭異和怪異的氣息,一直從他家離開到了外麵陽光下,我都沒有感覺身上有溫度,好似還是處在剛剛的那種莫名恐懼中一樣。
我覺得他給了我問什麽暗示,但是我還沒有完全明白是什麽。
回到住處之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了宿舍的門,然後我發現了一個讓人驚異的地方,就是我宿舍的鎖上有被劃過的痕跡,也就是說有人從外麵打開過我的門,而且門沿邊上也有一些劃痕,很像是門被強行撬開留下的痕跡。
我開始感覺劇烈的不安起來,這時候正好王哲軒過來找我,我讓他看了我的門,然後又到他的宿舍去看了他宿舍的門,結果並沒有這樣的痕跡,之後我又去找張子昂,他的門上也沒有這樣的痕跡,唯獨我的門上有這樣的痕跡。
我感覺脊背一陣發涼,我問:“走廊上的攝像頭是二十四小時可以監控到嗎?”
王哲軒說:“是的。”
我說:“我要去調一下之前的監控,我覺得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發生過。”
張子昂沒有和我同去,我從回來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這個鐵盒子,我進到他房間的時候也沒有看見,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經收起來了。
之後調監控是王哲軒和我一起去的,我尋思著白天基本我都不在宿舍,所以都找了我晚上的時間來加速查找,最後終於發現在我搬到這個宿舍來的第二天開始,幾乎每天夜裏三點左右的時候,我的房間門都是打開著一條縫的,而且是從裏麵打開的,我認真地看了之前的監控,除了我知道的那一夜有人從我的房間裏出來,其餘的時間,並沒有任何人打開過我的房間門,也沒有見任何人從我的房間裏出來。
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的房間裏有人。
至於是不是那天夜裏見到的那個人,我不知道。
這個現象一直到我們前往何家莊的那天晚上停止了,再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直到那一晚。
王哲軒說:“會不會是你自己夢遊打開了門,畢竟在睡夢裏你自己在做什麽你自己也不知道。”
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我隻是說:“那些天我都在斷斷續續地做一個夢,說起來也奇怪,大多數的時候我好像覺得自己夢見了什麽,卻又什麽都不記得,更不記得自己夢見了什麽,直到現在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