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消失的屍體
而我的推測隻能到了這裏,再接下來的東西,我就找不到有用的線索了,我覺得他的出現和蟾蜍屍案的發生有關,可是有什麽關係,我不知道。
在我沒有主意的時候,我聽見張子昂說:“其實何陽說的有些複雜了,如果從最簡單的角度來說,你是誰這個問題的關鍵是何陽是誰,你是因為何陽的出現而出現的。”
張子昂的聲音異常冷靜,甚至都不帶一絲的起伏,我看向他,他又恢複了一貫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來在想什麽,我對他的這個結論也很好奇,不知道他是怎麽推斷出來的。
老頭看著張子昂,他臉上的那種好奇的申請已經消失不見,而是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他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張子昂說:“還是因為段家銘,剛剛你一直在引誘何陽將思路引向連環凶案,而何陽也真的按照你設下的陷阱聯想到了你在他隔壁的原因,於是他將你和連環凶案聯係了起來,進而把你往之後的案件裏引進去,於是就有了剛剛和你的說辭,你聽見他這樣的推斷,於是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繼續迷惑何陽,讓何陽以為他找到了關鍵的地方,進而繼續誤導他,甚至繼續把他往你設下的進一步陷阱裏引誘進去,而且,我猜測你應該已經有了完全的脫身之策對不對,在你的陷阱成功設下之後,就會以這個方式離開這裏,而何陽進入你的陷阱不自知,於是你接下來的計劃和行動就可以繼續進行,因為你猜測何陽會按照你的一想繼續行動。”
老頭的神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他幾乎是咬著牙說:“說下去。”
張子昂則繼續說:“何陽其實隻是忽略了一個最本質的問題,也就是一開始我就和他說出來的這個問題,那就是無論是連環凶案還是蝴蝶屍案也好,這些案件的發生目前都是為了隱藏一件事而存在的,隻需要明白這點,那麽連環凶案和蝴蝶屍案和你的出現就沒有實質上的意義,因為你的出現不適連環凶案也不是蝴蝶屍案,更不是正在發生的蟾蜍屍案。明白了這點之後,再反推回去,那麽為什麽這兩個案件為什麽會發生,第一是用來隱藏肖從雲的死亡,第二就是你用來誤導何陽的陷阱,是一石二鳥的計策。而你知道這個局如果被看破會怎麽樣,但你還是甘願冒險,說明你目前的情勢也不容樂觀。因為這個局一旦被看破,反而會幫助我們明白連環凶案和蝴蝶屍案存在的意義,將目標進一步鎖定在肖從雲身上,那麽肖從雲的死亡要隱藏的東西就會被挖掘出來,盡管目前我們還不知道是什麽,但根據線索總會明白。”
老頭已經徹底不說話了,原本已經站起來的他反而坐了下去,但他始終看著張子昂說:“張子昂,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那個人和我說要提防你我一開始還不信,畢竟你在整個案件中的表現雖然明智,但依舊是任人擺布的棋子,我竟沒想到你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看破了這個局。”
張子昂說:“我說過了,你這個局裏麵最大的破綻就是段家銘,從你以段家銘的身份出現在我的線索中開始,你就有了會被揭露的危險,因為段家銘和何陽的聯係非常微妙,你用段家銘的身份出現,那麽真正的段家銘就不能開口,否則就暴露了,但是你卻沒有選擇殺死段家銘,而是將他綁架放在房間裏,本來是天衣無縫,何陽卻偏偏感覺到了他的存在,這是你一開始沒有想到的變數。還有就是我和你說的,段家銘在整個案件中的作用,是很微妙的,他每次出現在何陽麵前對於何陽來說都是一次轉折,雖然我還沒有證據,但是我推測段家銘和何陽的失憶有關,甚至他的每次出現都是造成何陽失憶的原因,那麽何陽為什麽要失憶?很顯然他不能記住這些重要的事,與其說是他不能記起這些重要的事,不如說他不能將這些事給關聯起來,因為所有記憶一點被關聯起來,他就會發現一個秘密——一個關於他自己的秘密。而正是基於此,這是段家銘存在的意義,他在阻止何陽洞悉這個秘密,你借助段家銘的身份出現,第一是知道段家銘在這個事件中扮演的角色,第二是你知道我們的線索遲早會聚焦到段家銘身上,甚至你背後的這個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知曉了這點,所以他偽造了菠蘿事件,將這個事件作為一個誘餌達到兩個目的,其一是實現今天這樣對何陽進一步的引誘,其二就是借此徹底抹掉段家銘的謎團,讓段家銘身上的謎團就此終結,進而徹底掩蓋何陽身上的這個秘密,這樣說來的話,無論是你還是段段家銘,你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張子昂冷靜地分析著,好像他就是這個老頭的同夥一樣,我更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以為我對他有一些了解了,但是現在又覺得我其實還是不了解他。
老頭聽了笑了起來,但是笑了幾聲就劇烈咳嗽起來,他說:“可是即便如此,你猜到了我的目的,卻依舊還是不知道我是誰,充其量你隻是知道了我現在要做的是什麽,卻依舊不知道我這樣做的最終目的是什麽,就像你在說到蟾蜍屍案的時候,自己心裏也會有一個疑惑,這個案件和之前的兩個案件是否是同樣的性質,更重要的是,就目前來說,你們依舊還不清楚連環凶案和蝴蝶屍案的所有秘密。”
張子昂沒有接他的話了,張子昂問他:“我隻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老頭問:“什麽問題?”
張子昂說:“你們給何陽設了這個陷阱,不可能不會提防我,那麽你給我的陷阱是什麽?”
老頭再次咳嗽了幾聲,然後說:“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們會給你設一樣的陷阱,我們的目標是何陽,並不是你。”
張子昂卻很冷靜,他說:“你不是陷阱的謀劃者,隻是陷阱的執行者,甚至隻是其中某個環節的執行者,我不認為這隻是一個單一的引誘何陽入局的陷阱,你背後的那個人既然讓你提防我,那麽他一定也有同樣的對策。”
老頭聽到這裏,他的神情變得微妙了起來,接著我聽見他說:“果然,你的反應和說辭,都和他預料的一模一樣,不過他和我說,如果你看透了這一層,真這樣聞起來了,就讓我告訴你——他並沒有為你設任何陷阱,因為何陽本身就是最大的陷阱。”
我皺起眉頭,我不明白,所以我率先問:“我本身就是最大的陷阱是什麽意思?”
老頭再次笑起來,但是才笑出一聲來,他就再次劇烈地咳嗽起來,不過很快我們就都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他的咳嗽聲和剛剛不同,他開始出現呼吸困難的樣子,而他的臉上是那種大笑卻笑不出來,想要呼吸又呼吸不過來的神情,張子昂說:“不好,他要死了。”
我聽了立刻到了他的身邊,他的呼吸的確在衰竭,他張大了嘴巴劇烈呼吸著,卻因為喉嚨的劇烈痙攣而無法吸入空氣,在我靠近他的時候,他的手忽然猛烈地抓住了我,死魚一樣的眼睛瞪著我,用不成音符的聲音好似和我說了四個字:“小心自己。”
然後他就徹底在呼吸衰竭中死去,最後眼睛還一直瞪著我,我則看著張子昂問:“你聽到他最後說了什麽沒有,他說……”
張子昂接過我的話說:“他說——小心自己。”
張子昂聽到的也是這四個字,說明我沒有聽錯,可是我卻不明白,我問:“是什麽意思,小心自己,他是在提醒我小心我自己,我自己小心我自己?”
張子昂也皺了下眉頭,他說:“我也不是很理解是什麽意思,他既然是最後的時間說出來的,應該不是陷阱的一部分,我覺得要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先要知道他是誰。”
我這時候腦海裏很亂,張子昂說:“你到房間裏看看段家銘醒了沒有,我打電話讓刑偵隊的人過來。”
我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和冷靜下來,然後就來到了房間裏,但是我當我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我卻看見段家銘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原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他,現在就坐在床邊上,正正地對著房門口,我到房門口的時候,正好對上他注視著我的眼神,竟嚇了我一跳。
我剛想說什麽,就看見他緩緩將右手食指放在了嘴邊上,然後發出了輕微的一聲——噓!
我感覺這一刻我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起來,這種詭異的場景讓我心裏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恐懼。
大約是見我站在門口沒動,張子昂問我:“何陽,怎麽了?”
幾乎是同時,我聽見段家銘用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注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