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菠蘿事件
再問我提到地下監獄的時候,莊羽青一點都不驚訝,很顯然她已經知道我去過地下監獄的事,那麽我見過肖從雲,她是否知道?
我說:“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在我提起地下監獄的時候。”
莊羽青隻是看著我莞爾一笑,卻沒有接我的話,她說:“凶手要殺的,是當年的這一百二一個人中的幸存者。”
我早就有這個猜測了,隻是一直沒有凶手為什麽殺他們的理由,我問:“當年的這一百二十一個人,活下來了多少?”
莊羽青卻搖頭,她說:“我不知道。”
我反而有些驚訝,我問:“不知道?”
莊羽青說:“我們一共被分成了十一隊,每十一個人一隊,你去過地下監獄,應該知道這個監獄的構造,每個人都被單獨關押,而且活動都是以小隊的形式進行,沒人知道其他的小隊進行的活動是什麽,因為小隊與小隊之間的活動都是保密的。”
我聽到這裏,感覺有些怪異,我問:“那你的小隊有哪些人,你們進行的活動是什麽?”
莊羽青說:“我的小隊,就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其他的人都死了,後來我發現,每個小隊都隻有一個人活下來,所以我猜測,最後這一百二十一個人中活下來的人,隻有十一個。”
我好像想到了什麽,我說:“十一個,每一個小隊一個人,所有人進行的活動拚湊起來,就是完整的事件,你們十一個人碰過麵沒有?”
莊羽青搖頭,他說:“離開地下監獄之後我們就再沒有相互見過,我和你說的這些也是我最近才察覺到的,因為凶手的目標,就是我們幸存的十一個人。”
我說:“那麽凶手的目的很明顯,他不想讓你們拚湊出當年進行的活動,隻有將你們全部都殺了,那麽這個事件就徹底被隱藏下來了,是不是這樣?”
莊羽青說:“按道理說,是這樣的。”
我說:“那麽死的人越多,這個事件被拚湊還原的難度就越大,那麽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他殺了多少人了,這十一個人當中,還有多少人幸存?”
我粗略算了一下,目前知道的人有樊隊,白崇,莊羽青,聶隊,石冰,張子昂,我現在的養父何卓,還有段家銘,加上已經死亡的肖從雲,一共是九個,那麽還有兩個人是誰?
誰知道我才說出來張子昂的名字,莊羽青說:“張子昂不是十一個人之一,他的那一隊當中,還有一個人存活。”
我有些詫異,我問:“是誰?”
莊羽青說:“肖從雲。”
我吸了一口氣,竟然是他,但是聽見這個答案的時候同時又有些怪異的感覺劃過心頭,這種怪異不知道來自於哪裏,好像是和現在我正在經曆的事有關,又好像和整個蝴蝶屍案有關,因為即便我已經看到了油布畫上的內容,可是卻依舊無法理解蝴蝶屍案的意義,而這個菠蘿的屍畫很顯然和這件事是緊密相關的。
我問“為什麽,為什麽這個小隊會有兩個人幸存?”
莊羽青說:“我不知道,我聽說張子昂是從地下監獄自己逃脫的,在其他人被殺之前,就逃走了,但是他是怎麽逃走的卻一直是一個謎。”
我覺得涉及到張子昂的事件都無法有合理的解釋,於是我不再繼續問這個問題,而是換了個問題問:“那麽既然是這樣的話,又是誰要殺了你們十一個人?”
莊羽青說:“我懷疑這個人就是當年一百二十一個人中幸存下來的那個人。”
我說:“如果除去張子昂的話,目前已知的人有八個,那麽還有三個人未知,你是說凶手是這三個人中的一個?又或者就是這十二個人中的某個人?”
莊羽青說:“此前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現在我卻覺得,或許當年那一百二十一個人究竟死了多少,至今依舊是個謎,畢竟我們關於十一個幸存者的推斷都是基於推測,並沒有真憑實據,甚至我們並沒有找到這些人已經死亡的證據,所以……”
我說:“所以,你懷疑這一百二十一個人還有另外的幸存者,而正是這其中的幸存者,在殺害幸存的人,可是這說不通啊,同為幸存者,他為什麽要殺了其他的幸存者,還有,你們這一百二十一個人究竟做了什麽,你們聚集在地下監獄又是為什麽?”
莊羽青說:“你這個問題,我根本無法回答你,因為這本身也是我在尋找的答案。”
我看著她說:“你騙了我,你既然出現在聶隊的辦公室,那麽說明你和聶隊是有聯係的,而白崇和聶隊在一個警局絕非巧合,加上白崇和石冰一直有聯係,你們幾個之間,其實早就互換過信息,而這樣說來的話,最起碼當年的事件有一半都被拚湊出來了是不是?”
莊羽青卻搖頭,她說:“我們並沒有見過麵,而且我們雖然知道彼此的存在,卻都心存忌憚,甚至更加不敢說出當年的真相。”
我問:“為什麽?”
莊羽青說:“你應該聽過消失者。”
我洗了一口氣,又是這個名字,我點頭說:“我的確聽過。”
莊羽青說:“就像現在我們看到的兩個肖從雲,那麽哪一個才是真的?”
我說:“沒有肺癌的這個是真的,因為我在地下監獄見過他,而且……”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一些不對勁,因為這個說辭和我此前的推測有矛盾的地方,也就是我和張子昂達成的共識,連環凶案的產生,是為了掩飾肖從雲的死亡,而如果真正的肖從雲是在地下監獄的那一個,那麽也就是說死在方明家裏的這個就是假的,那麽一個假的人,為什麽要掩飾他的死亡,這說不通啊。
然後我才意識到莊羽青的這個問題不是隨便問的,我說:“難道我在地下監獄見到的那個肖從雲才是假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麽逼真的一個人,甚至他的模樣,就是在那裏生活了如此長遠的時間,可是竟然是假的。
莊羽青知道我的疑問,她說:“所以真相麵前一團重重,我也在尋找真相甚至我更想知道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我會和其他人不同,因為這個印記,其他人都沒有,隻有我有,這是為什麽?”
我問:“你怎麽知道其他人沒有?”
莊羽青說:“是我在昏迷醒來之後一個人告訴我的,現在說起來也可以說是我幸存之後醒來遇見的這個人說給我的。”
我問:“你遇見了誰?”
莊羽青說:“銀先生。”
我失聲:“銀先生!”
莊羽青對於我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並不訝異,她隻是說:“果真如我猜測的那樣,你見過他。”
我問:“銀先生究竟是什麽人?”
莊羽青說:“我不知道,因為那是我第一次見他,他和我說我胳膊上的這個印記是我活下來的原因,而且隻有我身上有這個印記。”
我在這裏,似乎聽到了不一樣的說法,因為按照地下監獄裏肖從雲的說辭,銀先生似乎是地下監獄這一百二十一個人的組織者,可是現在莊羽青說她此前並沒有見過銀先生,那麽兩個人的話誰才是真的,結合之前肖從雲身上的矛盾點,我偏向相信莊羽青的話。
但我還是問:“那麽他可不可能就是凶手?”
莊羽青沉吟了下,他說:“銀先生不是一百二十一個人中的人,應該不是。”
我反而覺得奇怪了,我問:“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莊羽青說:“我說不上來,我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感覺,但我無法描述,這些奇怪似乎都是來自銀先生。”
我聽她說的不明不白,不禁皺了皺眉頭,我問:“那你後來再見過他嗎?”
莊羽青說:“沒有。”
我問:“那你當初在地下監獄裏,你的小隊的活動是什麽?”
莊羽青說:“我們去了一個村莊。”
我問:“一個村莊?什麽村莊?”
莊羽青說:“一個建在深山裏的村莊,但是奇怪的是一個人都沒有,我們就到這個村子裏的屋子裏去居住,每個人居住一間屋子,而整個村子剛好十二間屋子,剛好空出來一間。”
聽見她這樣說,我基本上可以確定她說的就是我和張子昂都去過的那個奇怪村子了,也就是在那裏我們第一次見到了匪夷所思的蟾蜍屍。到了這個時候,我終於開始明白,為什麽我和張子昂會到這個奇怪的村子裏去,原來都是由原因的。
我問:“那接下來呢,你們在那裏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