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隱秘的真相-5
我雖然對父親出現的這件事一直有所疑竇,但是卻一直不願意相信他是這樣的人,現在親口聽張子昂說出來,我就覺得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
張子昂明白我的這種心思,所以在聽見我的話語之後並沒有著急反駁我,而是扶住我的肩膀和我說:“何陽,何陽,你先不要激動。”
我看著張子昂的眼睛,感覺原本急躁的情緒也緩緩地有些平靜了下來,我意識到我有這樣的反應並不是因為我不接受,而正是因為我心裏已經接受了這個說法,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我說:“上一次你和我說中學時候我父親每天都會來接我放學,當時你就已經有了這個意思是不是,否則好端端地,你為什麽要提起他接我放學的事情來。”
張子昂說:“我隻是想知道你們父子的關係怎麽樣,所以才說了那件事來試探你的反應。”
我說:“從我母親死後,我和我父親的關係就已經變得很微妙了,雖然後來我從來沒有說過什麽,但我一直在疏遠他,這些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也從來不說破。他來學校接我放學,大概就是想彌補什麽,又或者是想借此化解我們之間的矛盾,可是童年時候就種下的陰影哪裏有這麽容易消失的,這種恨就像一顆種子,在我心裏生了根,不斷生長發芽,早就成了全部,也成了一直以來激勵我不斷前進的動力。”
張子昂說:“如果不是呢?”
我問:“什麽不是?”
張子昂說:“如果是因為那段時間,他意識到你有危險呢?”
我看著張子昂,張子昂的神情嚴肅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意思,他說:“這件事的原委到現在依舊不清楚,因為起因是你要和段家銘離開,可是為什麽要離開,我們隻是推測你有什麽危險,可你母親為什麽反對,又為什麽要自殺,包括她留下的訊息,要你找到綠色的背包,綠色的背包裏有什麽,這些都還是謎團,就包括你遇到的是什麽危險,後來化解了沒有,你最後又是如何回來的,這些都還沒有解開,而且是決定性的線索。如果你回到了你父親身邊之後,這種危險依舊存在,那麽他每天接送你上學,就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事了。”
我看著張子昂,我說:“那麽這次他又無緣無故出現,難道也是……”
張子昂看著我點頭,他說:“或許這和你的失蹤有關。”
我問:“你是怎麽想的?”
張子昂說:“你說那天晚上你父親忽然找到了你,而且是半夜,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任何提示,忽然就出現了,再之後他用了最直接的辦法,將你迷暈之後帶離了家裏,把你帶到了那個已經毀掉的村子裏,恰好那裏王哲軒早就在等你,接著王哲軒帶你去了你說的神秘的村子,又帶你去了目前還沒有找到的何家莊,接著你失蹤了七天,這七天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裏,甚至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再接著你受傷出現在河西村,重新回到這裏。”
張子昂將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事理了一遍,我問他:“是這樣的,你想到了什麽?”
張子昂問我:“你覺得你父親是凶手嗎?”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張子昂,回答他說:“肯定不是他。”
張子昂說:“那麽就是說,雖然你恨他,但是也相信他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可是他綁架了你,促成了你的消失事件,你還是覺得他不是凶手,或者不想傷害你嗎?”
我遲疑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張子昂說:“你的遲疑已經回答了我,也就是說,你心裏隻是有那麽一絲的猶豫,猶豫他這樣做的動機,但是卻並沒有覺得他要對你不利,是不是這樣?”
我說:“是的。”
張子昂說:“那麽如果將我的推測帶入這整件事當中,或許就說得通了。”
我問:“什麽推測?”
張子昂說:“如果那一晚你父親沒有來帶你來開,那麽可能你已經死了。”
張子昂很平靜地說出來了這句話,然後他說:“或許第二天我們就會發現你無法被聯係到,然後前往查看,於是就會看到你的屍體,就像我們發現方明或者其他的凶案現場那樣,你已經被偽裝成了自殺的模樣,死在了自己家裏。”
我驚異地看著張子昂,不知道他這樣的推測來源於什麽依據,張子昂說:“你一定疑惑我為什麽會這樣推測,其實就是源自於你父親忽然半夜出現在你家裏,而且又用了這樣的方法帶你離開,那麽換一個角度,你父親知道你已經處於極度危險之中,所以不得不露麵,但是又不能和你具體解釋,或者當時的情形根本容不得他多做解釋,於是他采用了這樣的手法帶你離開,而要把你帶離的地方,王哲軒早就在那裏,也就是說這是計劃好的,那麽也就是說,你父親已經知道了那一夜你會發生什麽,所以才做了這樣的安排,又或者……”
我問:“又或者什麽?”
張子昂說:“又或者你父親並不是計劃者,而隻是一個執行者,計劃的人另有其人。”
我問:“那麽誰要殺我?”
張子昂說:“目前來看,依舊是這起案件的幕後凶手,而你消失的這段時間,你知道了很多細節,我覺得王哲軒帶你去的這些地方,見的這些人都是在為了保你,也就是你知道的越多,凶手忌諱的就越多,但是這裏我還有很多沒有想通的地方,因為有些地方解釋起來很矛盾,所以這個我目前還不敢下定論。”
我說:“那麽按照你的說法,或許還有一種可能。”
張子昂問:“什麽可能?”
我說:“如果我父親那天晚上沒有出現,那麽第二天依舊五十發生,你們依舊會見到我,但是這並不是我,而是消失者,至於真正的我已經躺在了某個冰冷的地方成為了一具屍體,而沒有人會在意一個還活著的人會消失去了哪裏,就像他們悄無聲息地取代了鄒林海一樣。”
張子昂說:“如果是這樣的計劃,那才是最可怕的,何陽。”
我問:“為什麽?”
張子昂說:“如果事實像你說的這樣的話,那麽就有一個你不得不麵對的事實,你的身邊潛藏著一個和你幾乎一模一樣的人,而這個人隨時準備取代你,而你能安全的唯一辦法就是——殺了這個人,讓自己成為獨一無二不可被任何人替代的人。”
不知道為什麽,張子昂在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忽然驚了一下,我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說不出話來,似乎是被驚住了,又似乎是愣住了。
張子昂見我這樣的反應,他問我:“怎麽了?”
我回過神來,我說:“沒什麽,就是覺得要殺了他的話,我可能……”
後麵的話我有些說不出口,因為要殺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我的確有些下不去手。
張子昂卻說:“或許這就是你父親他們的計劃,而你消失的這段時間,讓他們暫時無法對你下手,那麽讓他們不能再對你下手的原因是什麽?”
張子昂又陷入了思索之中,我原本並沒有想到這麽多,被張子昂這麽一說,才發現整個事件並不像我看到的那樣簡單,甚至每一個細節,都充滿了玄機。
這也是我震驚的地方,因為沒一次和張子昂談話,我都能有新的認知,對整個案件都會有全新的理解。
張子昂這時候說:“我明白他們的計劃是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