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消失的七天-8
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者如何接過張子昂的話。
張子昂說:“我一直記得這個人,但也害怕這個人,我後來所有的噩夢都和他有關。”
我這才知道,即便看起來再堅強的人也會有脆弱的一麵,在我看來,張子昂是如此完美的一個男人,有精致的五官,沉著的性子,行事幹練果決,而且年輕,如果他不說,我並不知道勇敢如他也會有害怕的東西,我感覺,這是我第一次開始了解真正的張子昂。所以我問張子昂:“他是誰?”
張子昂說:“我不知道,他戴著一個銀白色的麵具,整張臉都被遮住了,我隻知道是一個男人,聽聲音大約三十歲左右,我稱他為銀先生。”
我聽見“銀先生”三個字隻感覺耳朵“嗡”地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聽覺,好像整個人已經不再置身於病房中一樣,腦海中更是一片空白,我隻是聽見我有些失神地說:“銀先生?”
而後我很快就回過神來,我和張子昂說:“我也見過他。”
張子昂眼睛裏閃爍出異樣的光,他問我:“在哪裏?這麽多年我一直在追查這個人,但是自從在守林的屋子裏見過之後,這個人就再沒有出現過,這些年我一直在所有案件中追尋這個人的所有蛛絲馬跡,但是都一無所獲。”
我沒有什麽可以隱瞞張子昂的,我說:“是在一個怪異的山村裏,在那裏我看見了這個人,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樣,我和他有過一段交談,而且他說你是上一個去到村子裏的人,我還想問你,你去那個山村做什麽?”
誰知道張子昂卻皺了下眉頭:“山村?”
我說:“這個山村沒有名字,但是非常怪異,是王曉帶我去的,而且他告訴我這個山村在所有的地圖上都找不到。”
張子昂說:“我沒有去過這樣一個山村。”
這時候覺得奇怪的是我了,我說:“可是他為什麽要問我上一個來的人是誰,我以為是王曉,但是他說是你。”
張子昂沒有回答我,而是短暫地失神,不知道在想什麽,我問他:“怎麽了?”
張子昂回過神來說:“你和我都見過他,而且你提出了問題,他給了我答案,那麽他是誰,最關鍵的地方在於,我追查了這麽久,終於在這個案件裏,找到了他的蹤跡。”
我以為張子昂知曉山村裏發生的一切,卻沒想到他並沒有去過,我試著問:“那麽王曉曾經和你們講過關於這個山村的事嗎?”
張子昂說:“王曉是一個很特殊的人,他在調查隊,和一般的人不同。”
我不知道王曉的過往,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麽秘密,就來了興趣,我問:“他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張子昂說:“他的詳細底細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據我所知,他此前是服刑的犯人,服刑一年後,被樊隊帶出來的,不知道樊隊用了什麽方法,他的服刑期不短,說明是犯了很嚴重的事。”
我驚了一下,難怪我和他在一起總感覺他身上有股子邪乎勁兒,不像樊隊和張子昂,感覺他身上滿滿的正氣,感覺很安全,所以我不由自主地就覺得他們很值得信任。
我說:“我在山村裏看到了一具時間很久的蝴蝶屍,似乎是發生在我們這裏蝴蝶屍的模型,但是我見過銀先生之後,這個蝴蝶屍就不見了,我還不知道這個山村和現在發生的案件有什麽聯係。”
張子昂說:“或許和那件事有關。”
我問:“什麽事?”
張子昂說:“你有沒有聽說過菠蘿事件?”
又是菠蘿?
我搖頭說:“此前你和說的菠蘿,就是這個意思?”
張子昂說:“不是,但也可以說是,現在和你也解釋不清楚這其中的關聯和區別,畢竟有些東西,沒有親身經曆的體會,你並不會了解我在說什麽。”
我聽張子昂說的神秘兮兮的,就問:“那麽菠蘿事件是什麽?”
張子昂說:“大約三十年前,在邊境的一個偏遠地方,一戶菠蘿農戶在收割菠蘿的時候結果從菠蘿樹上收獲了十一顆人頭,準確地說應該是十二顆,因為當場發現了十一顆,還有一顆是前一天被收割了,混在菠蘿裏被賣出去了。”
我沒有聽明白:“收割?人頭?”
張子昂說:“不知道凶手用了什麽手法,他將人頭包裹在了菠蘿裏麵,而且所有接合的口子都被完美地處理了,從表麵看起來就是一個正常的菠蘿,根本看不出裏麵的異常,而且這樣的菠蘿被巧妙地嫁接在了菠蘿樹上,混在正常的菠蘿之中。”
我問:“既然做的這麽巧妙,那麽是如何被發現的?”
張子昂說:“至於是湊巧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暫時先不去追究,當天菠蘿地裏來了遊客,他看見當地人在收割菠蘿,就買了幾個,而且挑了一個大的要當場嚐嚐,結果這個菠蘿才削開,就看見一張白慘慘的臉,竟然是一顆人頭。之後一共有十一顆人頭被在這片菠蘿地裏找到,但是根據這些人的麵容,卻查不到他們的身份,好像這些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我深吸一口氣:“這凶手的手法也太殘忍了。”
張子昂似乎已經見慣了這樣的事,他的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他說:“再之後有個民眾報案說他買了一個菠蘿,結果回家劃開裏麵是個人頭,於是一共十二個人頭,十二個受害者,更詭異的是,這十二個人,查不到半點信息,好似從來不存在,甚至連見過他們的人都沒有,這就是菠蘿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