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抽絲剝繭
我怪異地看著張子昂,好端端地他為什麽要執意提起這件事情,難道他已經直到我得到了三張照片的事,現在是在試探我?可我看著他的神情又不像,我問:“好端端地,你為什麽忽然說起這個來了?”
張子昂說:“你不驚訝。”
我說:“驚訝什麽?我隻是覺得疑惑,你這樣說是在暗示你中學的時候就已經留意我了?”
張子昂說:“你還沒有想到嗎?”
我看著張子昂,忽然意識到他為什麽要和我說這個,我有些驚異地看著他,然後張子昂才說:“現在想到了是不是?”
我像是猛地意識到了什麽一樣地看著他,我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和你都在調查隊裏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又和我們曾經是同學有關,你被卷入了案件之中,我也身在案件之中。”
張子昂說:“那麽聯係是什麽?”
我說:“可是我並不知道你經曆的案件是什麽,你也從來沒有提起過。”
張子昂見我問起這個案件,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隻是和我說:“等時間到了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現在和你說這些,還有些早。”
我見他不說,也就沒有繼續問,但心裏始終是好奇,隻不過更多的卻是擔心,從一開始這個案件死人再到演變成連環凶案,再到現在變成一個黑洞一樣的謎團,我甚至毫無察覺,它就發生了,我從一個局外人忽然站在漩渦的中心,這讓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我看著眼前肖從雲毫無生氣的屍體,我說:“屍體我已經看過太多次了,我的確找不到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張子昂也再次檢查了屍體,的確沒有檢查到可疑之處,雖然他的死狀和死法都有很多的疑點,但是的確無法和師傅的蹤跡聯係在一起。
張子昂問我:“會不會是發現肖從雲屍體的時候你忽略了什麽,當時白崇的話語或者他的神情,你再仔細想想。”
我回憶著當天發現肖從雲屍體的細節,但是無論是言語還是過程都沒有什麽暗示,當時師傅的表現也挺正常的,我搖頭說:“沒有。”
張子昂說:“那麽會是什麽呢?”
我自己也開始有些迷茫起來,甚至開覺得自己的直覺是不是錯了,是我過度解讀了師傅的話語,還是我沒有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
從法醫鑒定中心毫無收獲地回去,晚上我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腦袋裏想的全是這個事,不知道怎麽的,我就想起蘭鳳睡在我床底的事情來了,然後我腦袋裏忽然就蹦出來了一個念頭,甚至一個被我們忽略的東西。
我從床上翻起來來找張子昂,張子昂還沒睡,他見我火急火燎地,問我:“怎麽了?”
我說:“我們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
張子昂問我:“什麽地方?”
我說:“你白天讓我回憶發現肖從雲屍體時候師傅的反常之處,師傅並不反常,但是屍體卻很反常,一直有一個疑問,肖從雲的屍體為什麽會出現在方明家裏,我記得當時發現肖從雲屍體的時候,他的上半身是平躺著的,但是下半身卻是蜷縮起來的,也就是說他的臉是對著床底,我們就覺得屍體被藏在床底了,可是,床底有什麽?”
再次去方明家的路上,我和張子昂說:“當時因為床底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而是第二現場,當時並沒有仔細檢查床底,隻是將屍體移出來了,那麽問題就在於,如果我們要的線索,就在床底呢?
再一次來到方明家裏,我的心情卻有些忐忑,畢竟在經曆過上一次被迷暈的事件之後,我在擔憂如果床底真的有什麽線索會不會已經被抹除了,而且我清楚地記得有人動過方明臥室裏的床,想到這裏,一股子不好的念頭開始在我心裏翻騰。
所以到了方明家之後,我立刻就鑽到了床底下,果真,我在床底下看見了用很細的碳素筆寫上去的字跡,並不明顯,如果你不鑽進床底下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發覺不了,隻見上麵的確寫著一個地址,卻是我家附近的一個公園,而且上麵清楚地寫著是公園邊的第二個座椅。
但是,這個公園晚上幾乎已經沒人了,早先還挺熱鬧的,直到一年前那裏除了一樁命案,有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在公園裏失蹤了,等發現的時候竟然就埋在了公園的花台裏,而且沒有找到凶手,也沒有找到嫌疑人,好像是這個人自己無緣無故死了埋進了花台裏一樣。
再後來這個案子就不了了之了,也是自那之後,天黑之後就沒人去公園裏了,本來公園就不大,漸漸地就有些荒廢了。
我和張子昂說:“我去那裏找他。”
而且後麵也的確寫著,隻要我一個人去。
我是第二天天黑之後去的,到了那裏之後,的確看見一個全身穿著黑衣服的人坐在那裏,戴著一頂帽子,我走到他跟前,的確就是師傅,師傅見到我,隻是和我說:“坐。”
我在他身邊坐下來,我說:“沒想到那個時候你就已經想到會有現在這一刻了。”
師傅沒有說話,他隻是說:“我以為你發現的會早一些,我每晚都會坐在這裏等你,可惜你一直沒來。”
我問:“你要見我是要幹什麽?”
師傅卻說:“不是我要見你,而是你要見我,否則你怎麽會看到床底下的文字,然後來到這裏。”
我說:“表麵上是你留下了隱秘的訊息讓我來找你,但其實是你要見我。”
師傅說:“這有區別嗎?”
我說:“有,我見你是我要知道石冰的下落,但是你見我,是你要告知我石冰的下落。”
師傅說:“這不一樣嗎?”
我說:“不一樣,一個是我想知道,一個是你想讓我知道,那麽你為什麽想讓我知道?”
師傅說:“何陽,有時候計較太多沒什麽好處,既然最後都是解決關鍵大問題,那麽不如少想一些。”
我問:“石冰在哪裏?”
師傅說:“你已經去過他家了。”
我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是說江北花園那個地址就是石冰的住址?”
師傅說:“隻是你去的時間好像不湊巧,沒有見到他,或許再去一次,他就在了。”
我覺得不對勁,但是短暫的時間裏卻想不到哪裏不對勁,我說:“這不對。”
師傅問我:“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