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凶手的目的
不問不知道,一問還真是嚇了一跳。
我說:“當時有某個瞬間,我感覺他好像在看我。”
樊隊問我:“是什麽樣的眼神?”
我說:“我說不上來,就是很奇怪,感覺是有些害怕那種吧,但好像有感覺有點打量的意思,總之就是描述不清楚,很怪異。”
樊隊又問:“他有這種眼神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麽?”
我說:“他在給我們示範有人來過他家挪動水杯的場景。”
樊隊聽了就沉默了下來,接下來他就沒說什麽了,而是安排其他的隊員將整個屋子都搜查一遍,看還有什麽線索沒有的。
大約是我剛剛和樊隊說起了水杯的事,我就到客廳去看了那個水杯,卻發現水杯被放在飲水機旁邊的台子上,裏麵的水剩下一兩口。
而我明明記得當晚“李浩宗”在給我們示範的時候,是裝了半杯水放在茶幾上了,如果說當時這個人就是凶手,那麽他沒有必要又將水喝掉一些放回到飲水機旁邊的台子上。
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他是故意的,可是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後來初步證實行李箱裏的屍體的確就是李浩宗,和方明的死亡幾乎一模一樣,也是口鼻裏被滴入了提純的烏頭堿液導致的死亡,而且他的額頭上,也有一個口紅印記,雖然屍體已經腐爛,但依舊還能分辨。
再後來屍體就被運回去了,樊隊和我說:“你反應很快,我會和你們頭兒商量,就暫時由我調遣,直到這個案件查明真相。”
到了晚間的時候,我吃完飯回到家裏不久,就有人來敲門,我從貓眼裏一看竟然是樊隊,他一個人過來的,我不知道他怎麽找到我家的,總之就是很驚訝。
他進門之後和我說:“來的突然,不要嚇到你。”
我也不知道他的來意,他說就是來找我談談,他覺得我對這個案件的一些想法很特別,想詳細聽聽我是怎麽看這個案件的。
我於是就把一些大致的想法都和樊隊說了,樊隊一直都在聽,也沒有打斷。
我說完之後,樊隊忽然問了我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你是本地人嗎?”
我搖頭說不是,他又問我老家在哪裏,問了家裏有些什麽人,我告訴樊隊我一個人在這邊定居,父母都在老家和家裏的哥哥一起住,我這裏因為離的遠他們也甚少過來。
樊隊聽我說完,忽然就說起了白天我們沒有說完的話題,他說:“你有沒有想過,那天晚上殺害李浩宗的凶手,給你們演示的那個水杯被移動過的場景,或許說的不是李浩宗呢?”
我看著樊隊,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樊隊說:“如果當時凶手說的不是李浩宗,那麽他是在說給誰聽,或者他是在暗示什麽,你想過沒有?”
我驚異地看著樊隊,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而且樊隊這個推斷是說得通的,畢竟當時凶手在演示這個場景的時候,用了那樣怪異的眼神看我。
我這時候才明白晚間樊隊來找我的目的,他是為了證實這個猜測來的。
樊隊說:“在看到醫院裏的那一段監控之後,我就有一個猜測,如果凶手一開始的目標並不是那些遇害者呢,那麽他的目標又會是誰?”
我看著樊隊,說:“我?”
樊隊說:“你也注意到了,單身,獨居與人交往不多,長相俊朗,是兩個受害人的共同特征,而這個特征,你也符合。”
說話間樊隊掃了一眼客廳,他問我:“那麽你有留意到家裏有什麽不同的地方沒有?”
這個我還真沒有留意,因為工作比較忙的緣故,我在家的時間並不多,所以也並不曾多留意家裏的這些細節。
樊隊問我:“你介意我在你家裏轉一轉不的?”
得到我的同意後樊隊到了每一個房間,直到到了房間的主臥時候他說:“這間房你空著沒有裝飾。”
我說:“是打算留著結婚拿來做婚房的,想到時候又裝飾。”
樊隊於是走進去,這裏麵有一個單獨的衛生間,平時基本都是空著也不用。
樊隊到了裏麵後問我:“這裏麵有熱水沒有?”
我說:“有。”
於是樊隊將花灑的水調到熱水空放,一會兒之後,他說:“你看鏡子。”
我隻看見衛生間的鏡子在騰起水蒸氣之後竟然出現了一行字——你發現我了嗎?
樊隊將熱水關掉,又問我說:“平時你睡覺是關著門還是開著門的?”
我說:“我小時候有被嚇過的經曆,所以都是關著房門睡覺的。”
樊隊說:“那今晚你也照舊,但是卻不要睡而是藏到門後麵,無論聽見外麵有什麽聲音都不要出來,也不要出聲,你明白嗎?”
我點點頭,但是心裏卻已經有些害怕了起來。
樊隊說:“我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該回去了。”
聽見樊隊要回去,我竟有些怕了起來,樊隊說:“沒事的,照我說的做。”
後來我就覺得家裏有些陰森起來,於是早早地回到了房間,之後就一直坐在門後麵。
我聽見客廳裏傳來聲音是大約淩晨一點的時候,好似是客廳的門被輕輕打開之後再合上的聲音,接著就是非常輕微的腳步聲,在客廳裏若隱若現,也不是聽的很分明,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輕輕地直起了身子站在門後。
好長時間外麵都是寂靜一片,我大氣也不敢出地在門後站著,不知道外麵是什麽人,又在幹什麽。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忽然我聽見“哢嗒”一聲,房門門鎖就被壓了下來,然後門就被打開了。我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人已經和我隻有一門之隔,好似已經站在門口好一會兒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門被一點點推開,“吱呀”的聲音被拉的很長,但是除了門被一點點推開的聲音,卻聽不見任何其他的聲響。我此時幾乎是屏住呼吸地站在門後麵,心裏翻江倒海,難道我之前熟睡的時候,也發生過這樣的事不成,而且這是誰,為什麽會有我家裏的鑰匙?
在門被推開了有兩個拳頭左右的距離的時候,忽然就停了,我不敢動,也不敢出聲呼吸,生怕被一門之隔的這個人發現。
而且我似乎聽見了一個非常輕微的“嘿嘿”的笑聲,隻是實在是太輕微了,分不清是男是女。
好一會兒之後,我聽見客廳的門被關上的聲音,依舊是很輕微。再之後,就徹底沒有動靜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
我幾乎一夜沒睡,雖然後來這個不速之客的確已經不見了,但是卻在我心裏種下了一顆不安的種子,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還會再來,再出現在我的家裏,所以再次睡覺時我不得不反鎖了房門。
第二天我再次見到了樊隊,他已經和頭兒說了調用我的事,頭兒也找我談了話,大致意思就是讓我好好配合樊隊的工作,我都應了。
見到樊隊的時候,他問我:“昨晚睡的還好嗎?”
他話裏有話的意思,我有很多疑問想問,他說:“你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更換門鎖,晚上睡的時候記得把房門反鎖上。”
我有些不明白,樊隊既然已經知道疑似凶手出沒在我家中,為什麽卻置之不理,而樊隊卻並沒有給我什麽解釋,隻是和我說:“你昨晚肯定是一夜沒睡,先回家去補下睡眠吧。”
我本來打算說其實我還能支撐得住,也沒有那麽困,但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