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凶手
司徒空的身體正在劇烈抽搐，他正很是清晰的感受著什麽叫做肝腸寸斷。
司徒門說得沒錯，匕首上的蛇毒並非是最毒的那種，但是發作起來卻是極為霸道，它不會讓你立刻就去見閻王爺，但是卻是一點一點的讓你的肝髒，讓你的腸子慢慢的腐爛，更要命的是，它偏偏還讓你的頭腦很是清醒，無比的清醒！
王梓看著司徒空，眼睛已然微微的眯了起來了，他知道司徒空現在就是吊著一口氣，等吊著的這口氣沒了，他也就是沒命了，換句話說，他離死已然不遠了，就算是神仙，隻怕也難以救治現在的他。
還有他旁邊的那個高瘦男子，同樣如此，離死也就一步之遙了，隻是他那手還有他那眼神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會用那種眼神看著司徒若水？還有他好像有什麽話想說？
司徒若水那張滿是淚水的俏臉已然充滿了無助跟不知所措了：“爸……你……你這是怎麽了……你別嚇我……爸……王梓，你看看我爸爸……”
司徒若水抬頭看著王梓，一臉的希冀。
王梓看著司徒若水，然後臉色有些難看的搖了搖頭說道：“看開一點吧。”
司徒若水的身體劇烈一顫的同時死死的摟著司徒空的腦袋：“啊……爸……爸……”
司徒空極為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看著一臉接近崩潰的司徒若水，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容，聲音極為虛弱：“若……若水……”
“爸，你醒了……爸……”
“若水……看到你，爸好高興……”
“爸，你別說話啊，我……我這就帶你去醫院，這就去……”司徒若水說著抬頭看梓幾乎用嘶吼的語氣說道，“幫忙啊，你死了啊，帶我爸去醫院啊……”
王梓看她如此，莫名的心疼，當下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若水，你冷靜一點，先聽伯父把話說完吧。”他知道，司徒空是不可能撐到醫院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讓他說完他那所謂的遺言。
司徒若水的麵色瞬間一僵的，然後那種極為絕望的淚水已然流出來了，她是何等的冰雪聰明的又豈能不明白王梓的言下之意呢？其實她也知道司徒空沒救了，但是她不願意接受這一切！
“若……若水……爸……爸這是活不了了，爸……被下毒了……凶手就是旁邊的那個人，你……你殺了他，那爸……死也瞑目了……”司徒空艱難的說道，那空洞的眼神裏有著一絲異樣的神采。
王梓的看著司徒空眼神裏流露出來的那種神采，心裏猛然湧起了一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麽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似的，難道這裏還有其他埋伏？想著王梓有些警惕的環顧了一下周圍的，卻沒有那種危險的感覺。
“爸……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啊……”就好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似的，司徒若水低聲嘶吼起來了，“我不許你死……我……我陪你看柯南，我……我在也不阻止你看柯南了……我也不笑你了……我也不會不理你了……”
王梓看著司徒若水如此，心酸的同時，卻也微微的感慨起來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得到的東西不懂得珍惜，一旦失去才知道珍貴……就好像司徒若水，以前總是覺得司徒空看《名偵探柯南》是一種多麽幼稚的行為，動不動就不理他了或者想一些古靈精怪的法子來折騰司徒空，但是現在卻……難道現在所擁有的東西並非是最好的？
就好像用盡最後一丁點力氣似的，司徒空的手突然死死的拽住了司徒若水的手，阻止她繼續往下說，“我……我的眼睛看不見了……若水，你……你在哪裏……”
“爸，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司徒若水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
“若水……殺……殺了他……快……這……這是爸爸的最後一個心……心願……他……他是殺死你母親的凶手……”
他現在不關心他的腸子是不是正在一點一點的腐爛，也不關心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見了，也不關心司徒若水是不是傷心得快暈厥過去了，他唯一關心的是司徒若水趕緊把司徒門殺死，然後他也就可以安心上路了，否則，他會死不瞑目的……雖然因為蛇毒的緣故，他的眼睛已經瞎了。
司徒若水的身體再次劇烈的一震的，然後輕聲說道：“好……好……殺了他……”說著司徒若水輕輕的將司徒空放在地上，然後看著司徒門，那張已然崩潰的臉已然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了，可是卻是讓人有了一種脊背生寒的感覺。
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絕望？悲切？崩潰？還有是仇恨？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沒有。
司徒門愣愣的看著司徒若水，眼裏的神采越來越是濃鬱，嘴角還微微的扯開了下，那是一絲微笑，一絲幾乎沒有人能感受得到的微笑！
他的手很努力的想往上舉，他想摸一下他的親生骨肉，可惜，他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一點都沒有！
他很努力很努力的張開嘴，打算說出點東西來的，比如說，孩子，其實我是你的父親，孩子，其實你母親是被司徒空殺死的之類的呃，但是嘴巴一張開的，確實一大口鮮血跟隨著流了出來了。
而且，他就算開口，他也說不了話了，因為司徒空已然把他的舌頭給廢了……但是他忘記了，他就想開口說話，他不想讓司徒若水在殺死他之後，然後司徒空在告訴她真相，這樣一來，司徒門有理由相信，這個女孩子一定會瘋掉的！
司徒若水看不到司徒門看著他眼裏流露出來的那種眼神，也看不到他那努力想抬起來的手，同樣的也看不到他那努力的想說話的那嘴，她看到的是一個死人，一個雖然現在還沒死但是現在就要死去的死人！一個曾經奪走她的母親，現在即將又要奪走她的父親的死人！
然後她的腳猛然提了起來，對著的是司徒門的脖子，就要狠狠的踩下去……以她的腳力，一腳踩斷了司徒門的脖子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若水……”王梓心裏那種極為不好的感覺更甚了，他相信藍色平安扣給他的那種警示，換句話說，司徒若水一旦真的殺死躺在地上的這個男子了，那麽後麵的事情一定會很複雜的！所以他司徒阻止司徒若水。
而且雖然司徒若水看不到他的那種眼神，但是王梓卻是看到了，而且王梓覺得這種眼神太熟悉了，但是偏偏又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裏見過。
“別打擾我！”司徒若水盯著王梓，聲音冰冷的說道，“我要幫我爸媽報仇。”
王梓看到司徒若水，嘴巴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不知道該說些啥了，這個人殺沒殺司徒若水的母親，王梓不清楚，但是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司徒空跟這個人顯然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打鬥，最後兩敗俱傷，換句話說，司徒空正是這個人殺的，所以王梓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權利去阻止司徒若水去幫她父親報仇……等等，父親……父親？
王梓的身體猛然劇烈的顫抖了下，他突然想起來了，他父親上官道澤就是用這種眼神看他的，難道……
王梓的臉色大變的，他不敢再想象下去了，而惚恍之間，他看見了司徒若水那腳正冷冰冰的往地上那人的脖子上踩……
幾乎在這電光火石之際，王梓的手猛然揮了過去，很是幹脆的將司徒若水身上的穴道給封住了，於是司徒若水在腳在即將貼司徒門的脖子的時候，硬生生的停住了！整個人就像一尊雕塑似的，硬生生的單腳站在那裏！
與此同時，王梓覺得自己被一股極為濃鬱的殺氣包括住了，他知道，這殺氣來自司徒若水，雖然她現在說不了話，也動不了，而且頭還抵著更是被她的秀發擋了一大半，看不清她的臉，但是王梓知道，現在的司徒若水的那張臉有多猙獰，是有多麽想殺死他！
王梓苦笑，他隻是不想讓司徒若水受到更嚴重的傷害，如此而已！而且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她司徒若水受到就不僅僅是傷害了，她會發瘋的！
“爸……我……我已經殺了他了……”王梓心裏暗暗歎著氣用腹語模仿司徒若水的聲音極為悲切的說道。
“當……當真……”司徒空那虛弱的聲音裏有著一絲驚喜。
“我……我用刀子割斷了他的喉嚨……他……他已經死了……”王梓繼續用司徒若水的聲音說道，“我……已經幫媽媽報仇了……”
“哈哈……”司徒空的嘴裏猛然噴發出了一聲極為痛快的笑聲，“死了？死的好啊，哈哈……若水，你知道嗎？你殺死的是你的父親啊，哈哈……你親手殺死你的親生父親……哈哈……呃……”司徒空的腦袋一歪的，他在也不可能笑出聲來，剛剛的那暢快淋漓的笑聲已然耗盡了他最後的元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