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疏遠
關上門，寂靜和無措就像是藤蔓一樣，悄無聲息地將於果包裹起來，她的心裏除了不知所措之外，還有隱隱的不安……就像是什麽脫離了掌控之外一樣。
對於陸禾東，於果總是束手無措的。
那個男人太過英俊，也太過於……掌控著她的心。
於果抿著唇，頭無力地垂了下來。
相比於生氣，她現在更加不知所措……
女生總是敏感多疑的，她也一樣，她甚至很敏銳地感覺到陸禾東相比之前大不一樣了。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隻是直覺。
於果不知道應該要怎麽辦，隻能慢慢蹲下來，緩緩地抱住了自己。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久的女生隱隱覺得小腿發麻，她才像是驟然回神一樣，猶如夢醒，猛地站了起來。
因為著實蹲的太久，於果一站起來就一陣眩暈，扶著牆好不容易等眩暈過去了，她才拉開房門，就像是奔赴戰場的勇士一樣，大無畏地找到了陸禾東。
彼時陸禾東正坐在後院，暖意又燦爛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仿若給男人鍍了一層金身，讓男人看起來猶如希臘神話裏的俊美天神一般。
“陸禾東……”女孩的猛然出現，擋住了陸禾東的陽光，投射下一片陰影，讓陸禾東不悅地皺了皺眉。
待他看清來人，眼中一道暗芒迅速閃過，但很快這點情緒就被男人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你來……做什麽。”或許是因為太過愜意，男人說話的聲音帶著三分慵懶和兩分嘶啞，他眯著眼睛的樣子，讓於果本勇往直前的心在此刻有些退縮。
“我……”於果支支吾吾，不知應不應該詢問。
“沒事就回去。”陸禾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他的眼神動作全都落在女生的眼裏，讓於果募地一下紅了眼眶。
於果原先的慌亂在男人的動作下頓時平靜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她聽到自己冷靜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慌亂的聲音和話語響起。
“陸禾東，你，你之前為什麽沒有接我的電話？”
陸禾東眯了眯眼，雖然表麵上還是一副溫暖陽光的模樣，但他的眼底深處暗潮翻湧。
男人募地換了臉色，神情冷淡地看著於果，試圖用這樣的態度來將女人擊退。
於果看到這樣的陸禾東，心中咯噔一下，整顆心都猶如脫軌的過山車一樣直線下垂，轟轟隆隆的，卻是沒有再起來過。
“我之前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是你接的啊？”於果歪歪頭，她逆著光，讓人看不清她眼中陰影的水光，並試圖用另一種方式套出陸禾東的話。
但幾近相似的兩種問法換做旁人怕是能一下就聽出來，可於果現下陷在了情緒裏麵，之前的冷靜就像是被狗吃了一樣，一去不複返了。
“可能是沒聽見吧。”兩個問題外加上近乎死寂的沉默之後，陸禾東才勉為其難地回答了一句，而這一句話裏，於果幾乎能直晃晃地看著他的敷衍。
於果也不知道應該要如何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就像是一顆心泡在了濃硫酸裏麵，陸禾東的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細節，都是劇毒的化學成分，把她的心強烈腐蝕。
“你跟那個女生……”於果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想直截了當地詢問清楚，卻不想話還沒有全部說完，男人一個冷冰冰的問題，卻像是把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嗬，那你跟文奇是什麽關係？”
陸禾東問的時候，一雙眼睛裏藏著深深的陰鷙，跟他溫暖陽光的外表相比簡直違和。
“我……”於果想要張嘴解釋，卻發現自己什麽話都說不了，就像是喉嚨被一塊棉花堵死了一樣，她張了張嘴，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
於果一顆心都要被濃硫酸給腐蝕完了，她的心情蕩入穀底。
“我跟文奇什麽關係，你不是心知肚明嗎？”再開口的時候，於果已經控製不了自己，嘴上吐出來的全都是最狠的話，“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女人的話就像是尖銳的刀子，深深捅進了陸禾東的身體裏，他垂下眼簾，不敢看向女生，不敢看女生現在說話的表情說話的動作，生怕自己被捅的更深。
“我跟文奇好得很呢，”於果眼中都是淚，“他很疼我，也很愛護我，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隻會傷害別人，以別人的痛苦為樂。”
“文奇經常會幫我買我最喜歡的小籠包，哦你知道的，城西的那一家，跟這裏也就隔了大半個城而已，他早晨天還沒亮就起床去買了。”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於果話說出來了之後才氣憤於自己的口不擇言，而陸禾東則感覺到刀子在他身體裏麵捅了一圈又一圈。
“……那，祝你跟文奇……百年好合……”
許久之後，陸禾東張了口，開口就是一句百年好合，於果聽到之後臉瞬間白了，身子也晃了晃，一陣怒火從心底深處熊熊燃了起來，於果覺得她整個人都在發燙。
但男人垂著頭，拳頭死死地握著，指甲深深扣近肉裏，因此對於女孩的心理一無所知。
於果腦袋一片漿糊，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回答陸禾東，她離開了男人麵前，跌跌撞撞向前方走去，整張臉白的就跟鬼一樣，而內心卻如同火燒。
走廊的那頭，慕寒哼著小曲兒悠閑地晃蕩在走廊上，就見到迎麵走來的女人，他定睛一看是最近新收的徒兒，正好起了逗弄的心裏，便迎了上去。
“呦小徒兒怎麽了？你男朋友沒陪著你啊，怎麽一個人晃蕩過來?還是見異思遷，碰壁了?”慕寒笑嘻嘻地走進了，語氣中還是調侃，也沒察覺到什麽不對勁。
“徒弟？”慕寒走到於果麵前用手上下晃了晃，“怎麽不說話了？”
於果本來渾渾噩噩的，但“見異思遷”這幾個字撞進耳朵裏麵的時候，還是衝擊著她的大腦。
她之前的怒火在這一刻就像是煙消雲散一般，募地化為了灰和雲，飄散開來了。
淚就在這個時候，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
慕寒見於果半天不說話，這才覺得事情有哪裏不對勁，他擒著女孩的下巴，硬生生把女孩一張小臉掰了上來跟自己平視。
滾燙的淚珠一滴一滴地落在慕寒手上，濺得他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