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攝魂術
光禿禿的後山,劍鳴悠悠,氣流陣陣。
當林星雨如往常一樣來到後山時,那末黑影依舊忘我的在練劍。
“喂!”她大喊。
不理!
劍氣颯颯,唰唰作響。
林星雨平複鬱悶情緒,繼續喊“一點紅,我與你做個交易怎麽樣?”
不回應!
黑影如梟,快若電掣,急似流星,劍影綽綽。
“異丹。”
當她吐出這兩個字,黑影刺劍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轉瞬間,又恢複了揮劍的節奏。
“或者子蠱呢?”林星雨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一字一句的道。
可惜,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黑影除了剛才頓的那一下以外,從始至終都保持著練劍的樣子,就連一個眼神也吝嗇給她。
林星雨終於怒了!
不管不顧的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試圖讓一點紅停下來。
在兩劍相撞的瞬間,她仿佛看了對方麵巾下的不屑譏笑表情。
這個高傲自大又冷血無情的爛石頭。
這幾日的挫敗無力感,讓積怨已久的林星雨,在這一個徹底爆發出來。
“錚!”
不過數招,她手中銀白軟劍被一點紅受中的“寒霜”給斬斷。
勝負已分,可一點紅卻沒有收手的打算。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林星雨根本無法躲過。
細而長的鳳目瞪大,眼底的驚恐被霧霾薄紗般的氤氳籠罩。
劍鋒氣流在頸側一寸處停滯。
緊接著,覆在臉上的黑巾被挑落。
林星雨詫異的望著那雙露出的如枯井深潭般的眸子。
那幽深的仿佛死屍般眸子此刻卻是帶著一絲探究之色。
“嗡!”
一點紅在收回停留在她麵上視線的同時也收回了刺出的“寒霜”。
林星雨有些心悸的呼了幾口氣,眼底流光閃爍。
對於一點紅的異樣,她自然清楚原因。
這張本屬於她的臉,此刻基本上沒多大變化,硬要說有變化的地方,那就是那雙仿佛時時刻刻都在引誘人犯罪的眼睛。
可作為完美殺人機器的一點紅,在與人對決中,隻是因為一張臉而陡然收手,這令她十分意外。
如果早知道這張臉這麽管用,她也就不必每天絞盡腦汁的那麽苦惱了。
稍稍定下心後,林星雨趕緊追上轉身離開的一點紅“你先別走啊!”
一點紅隻當沒聽到,腳下不頓,直徑朝前走。
林星雨一路追著他回到了六十四樓中地樓。
一點紅的房間不是很大,也十分簡陋。
一桌一椅一床一塌都是用白鬆木所製,看著十分幹淨整潔。
看著進房間後,倒頭就睡的一點紅,她又開始頭疼了。
但是,如果這點挫折就能將她打倒,那也太小看她了。
靈動的眼珠轉了轉,那張秀氣的臉上登時露出狡黠的笑容。
————。
迷霧重重深處,逐漸顯現出一個老舊的泥巴瓦房來。
泥巴瓦房門口坐著兩女一男三個小孩,三個孩子當中男孩最大,大約歲左右,另外兩個小女孩,一個六歲左右,一個牙牙學語剛會走路。
這時,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走過來,對男孩說了幾句,男孩就跟著男人出了門。
男孩跟男人剛出去沒多久,牙牙學語的小女孩不小心摔了一跤,將頭磕破了,流了很多血,哇哇大哭。
泥巴房內的婦人被小女孩的哭聲引了出來,見小女孩滿臉是血,登時怒火攻心,抓起泥牆邊的燒火棍,對著六歲的姐姐一頓猛揍。
等小男孩跟男人傍晚時分回來時,挨打的小女孩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
小男孩拚命哭喊著要給妹妹找大夫,可被婦人攔住。
當晚,挨打的小女孩在小男孩懷中斷氣。
迷霧一轉,歲的小男孩長高了一些,此刻正抓著婦人跟男人的衣袖哀求著,男人有些不忍,可最後還是丟下了男孩。
河水幹涸,田地裏寸草不生,大批的饑民背井離鄉的逃出城。
男孩沒有跟著難民一起逃出城,而是留在村子裏以草根樹皮果腹。
就在他頻臨死亡時,一個黑衣人出現村子裏,將他撿了回去。
緊接著,就是沒日沒夜的與人甚至野獸搏鬥廝殺,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敢有一絲鬆懈,因為鬆懈的結果就是死。
“你對我做了什麽?”冰寒刺骨的聲音仿佛奈何橋下的幽冥水,那種滔天的冷意透過皮肉慎入骨髓。
突如其來的壓抑感,仿佛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林星雨砰砰跳動的心髒。
“你醒啦!”千言萬語的解釋最後隻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一點紅驀然從床上坐起來,無波無瀾的眼底不帶半絲溫暖“說。”
“你你掐著我叫我怎麽說?”被掐的翻白眼的林星雨,臉色開始發紫,語不成句。
如竹節般修長勻稱的手指輕輕一甩。
“呼呼!”摔在床上的林星雨貪婪的呼了幾口氣“咳咳咳!”
“你剛才在練功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要跟你做個交易。”身體沒那麽難受後,林星雨坐到了他對麵“交易內容就是,我幫你拿到你一直想得到的東西,作為交換,你得無條件的配合我。”
一點紅死死盯著她的眼睛,不回應她的,仿佛對她所謂的交易沒什麽興趣“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麽?”
被自己一直埋藏在心底深處的記憶,被這麽血淋淋的挖出來,並且不斷放大重播。
如果不是他意誌力堅定,且心冷寡情,恐怕會一直沉淪在噩夢當中,再也無法清醒過來。
“攝魂術!”林星雨老實回答。
一點紅“嗤”了一聲,將視線移開,繼續充當釋放冷氣的冰塊。
“你不相信我能辦到?還是說,你認為你完成了樓內的一百件任務後,就真的能夠全身而退?”林星雨望著他被黑巾裹著而露出的輪廓。
如果能夠,她真想狠狠的撬開他的木魚腦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
“你走吧!”一點紅仿佛什麽都聽不進去的下達逐客令。
林星雨也不強求,因為她知道,他的那雙死水的眸子裏已經有了漣漪。
他隻是需要時間去消化,去權衡,去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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