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挑起風波
盛老爺子目光如炬,哪能不知那些人心裏打的是肮髒見不得人的心思,他不動聲色地道:“老宋臨死前把她托付給我照顧,我答應過他,隻有我在的一天,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
聲音雖然不大,但擲地有聲。盛老爺子這話一出,不少人心頭一震,不該有的心思都乖乖地收了起來。
盛老爺子望著宋希汐,笑得很是意味深長,“如無意外的話,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有好消息要告訴大家了。”
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啊?就剛才盛老爺子偏袒著宋希汐的態度來看,他們也不難猜出他口中這個“好消息”指的是什麽。
如無意外,宋希汐即將嫁入盛家。
至於她要嫁給誰……也不難猜。
盛老爺子的兩個大兒子已經結婚了,小兒子盛彥奕雖然單身未婚,但早早就跟周家的千金訂了婚。
所以娶宋希汐的隻能是孫字輩的,而孫字輩裏唯有盛廷琛到了適婚的年齡。
原來,宋希汐是盛廷琛的未婚妻。
“盛老先生最近喜事連連,恭喜恭喜。”
“我這個人說話不懂得拐彎抹角,在這裏,我祝盛老先生早日實現四代同堂的夙願。”
“對對,祝盛老先生早日抱上曾孫子。”
……
宋希汐暗自翻了個白眼。
她目光無意掃過盛彥奕,見他眸色沉了幾分,周身籠罩著寒意。
他那張棺材臉……莫非是哪位英雄好漢在她沒留意的時候,膽大包天地踩了老虎的尾巴?
宋希汐耐心地等那些人把“早生貴子”、“百年好合”等吉祥喜慶的恭維好話都說了個遍,才慢悠悠地把早就準備好的生日禮物拿出來。
“盛爺爺,這是我親手給您繪畫的《鬆鶴賀歲》,希望您能喜歡。”
“好好好,你有心了!”盛老爺子從宋希汐的手裏接過畫,鋪在長桌上緩緩打開,仔細端詳了半晌,抬起頭望向宋希望,驚道:“希汐,這幅《鬆鶴賀歲》,真的是你親手繪畫的?”
“是。”宋希汐重重地點了點頭,“畫藝不精,希望盛爺爺您不要嫌棄。”
“遠處旭日陽剛,山水自然清雅,鬆樹挺直峭立,你們仔細瞧這兩隻仙鶴,情神動勢表現得極傳神生動。墨顯靈性,色寓高雅,確實是一幅不可多得的好畫!”
說話的是一位雙鬢微微霜白的老人,年紀跟盛老爺子不相上下,名字叫唐敬遠。
在座的人都知道唐敬遠醉心書法,對畫作頗有研究,既然他都讚不絕口,自然也沒人敢說宋希汐畫得不好。
“鶴壽千年壽福綿綿,鬆果豐碩多子多福。意境高,寓意妙,宋小姐心思巧妙啊!”
“這是絹畫吧?”
“我瞧瞧……這確實是絹畫。絹畫繪製的難度要比國畫大得多,宋小姐真的太有心了。”
“不知道大家發現沒有,宋小姐不僅畫藝精湛,還寫得一手好字呢。瞧瞧這書法遒勁有力,氣韻靈動,真是字如其人啊。”
……
宋希汐:“……”
這些人拍起馬屁來,個個都不甘落後。宋希汐的心裏明白,他們阿諛奉承的對象不是她,而是剛剛當眾力挺她的盛老爺子。
周圍一片絡繹不絕的恭維聲,在宋沛兒聽來格外的刺耳,垂立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插入掌心卻絲毫不覺得疼。
滿眼的嫉妒之色都快要滿溢出來,側身見宋修明不在,湊近戴雪媛的耳邊憤恨地道:“媽,我怎麽不知道宋希汐這個小賤人會畫畫?”
戴雪媛也是滿臉的疑惑,她也從來不知道宋希汐會畫畫,而且還畫的這麽好。她的麵色甚是難看,“以前我們是小看這小賤人了,藏得可真夠深的!”
她一直以為宋希汐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可誰知道這小賤人藏著掖著,竟然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厲害角色。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
“媽,你快點想個法子。我就是見不得這小賤人趾高氣揚的模樣。”宋沛兒都有些急了,今晚的宋希汐可是出盡了風頭,她似乎都能想像在不久之後,宋希汐風光大嫁盛家的景象。
“爺爺,這幅《鬆鶴賀歲》我之前在白言年白老師那兒見過。”
在一片詳和的恭維聲中,盛佳宜略微尖銳的聲音顯得額外突兀,如平地起了一道驚雷,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盛佳宜這話的言外之意是:《鬆鶴賀歲》是宋希汐花錢從別人那兒買回來的,但她卻說謊聲稱是自己親手繪畫的。
戴雪媛一副看戲的模樣,繃緊的臉緩和了不少,拍了拍宋沛兒的肩膀,笑道:“稍安勿躁!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替我們收拾她了。”
宋沛兒緊握著的雙拳鬆了開來,嘴角噙著冷笑,狐疑的問道:“宋希汐什麽時候招惹上盛佳宜了?”
說起驕縱蠻橫,川城的名媛圈裏,盛佳宜一定榜上有名,而且還是牢牢占據前三名的那種。
仗著家勢,趾高氣揚得令人發指。可奈何人家真的後台過硬,很多人也隻敢怒不敢言。
“從盛老爺子強行要撮合宋希汐嫁給盛廷琛的那天起,宋希汐就已經得罪了盛彥明一家人了。”
“阮玲芳那個人眼高於頂,一直想找一個像周語柔那樣家世的女人當兒媳婦兒,鞏固他們大房在盛家的地位。我們宋家今時不同往日,自然是進不了她的眼的。但奈何盛老爺子對宋希汐喜歡得很,他們不得不吞聲忍氣。”
戴雪媛繼續冷聲道:“隻要盛佳宜有證據證明宋希汐這幅《鬆鶴賀歲》不是她本人親手繪畫,而是她花錢從別人那兒買回來的。等過了今晚,宋希汐就會成為川城最大的笑話,也會失去盛老爺子的信任和喜歡的。”
“沛兒啊,既然有人出手幫我們教訓那個小賤人,我們就安靜看戲好了。”
被當眾質疑,宋希汐依舊鎮定自若,神色波瀾不驚,仿佛泰山即將壓頂也無動於衷。
她嘴角微微勾起笑,聲音平靜至極,“聽佳宜小姐這話裏的意思,是懷疑這幅《鬆鶴賀歲》不是我本人親手繪畫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