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白月光母子找了律師應訴, 但敵不過證據確鑿。法院判決白月光返還所有饋贈。


  而且在徐媽媽的操作下,這種往常要拖數個月甚至一年的案子,飛快地開庭, 飛快地宣判,並飛快地強製執行了。


  白月光母子失去了房子和車子, 存款也被劃走。他們一無所有,狼狽地離開住了很多年的高級公寓。


  在破舊的出租房裏, 白月光躺著流了幾天的淚,忽然跳起來:“不對,你是他兒子, 你有繼承權的!他的財產, 你能分一半!”


  他們又去找了律師, 要爭產。


  律師直接拒絕了:“你的孩子擁有的是遺產繼承權,現在他的爸爸還活著, 還沒有所謂‘遺產’存在, 隻有‘財產’, 這個繼承權還沒生效。”


  白月光人生第二次跌落到泥濘裏,這時候恨不得徐爸爸能立刻死去,讓徐暮霖立刻繼承遺產。


  但律師打碎了她的夢,帶些憐憫的地忠告她:“還是早點安排一下你們的生活吧。先不說那位徐先生還能活多少年,就以徐太太的手段,等將來有那麽一天的時候, 她怎麽可能給你們留下任何遺產。”


  律師看著這個憔悴的女人搖頭。


  徐家的事已經在圈子裏傳開了,眼前這個女人跟徐太太,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選手。


  白月光覺得自己又一次在做噩夢。


  她上一次做這個噩夢, 是前夫破產自殺,她從闊太太跌落為生活沒有著落。


  幸而那時候, 有個男人突然出現拯救了她。可現在,哪還能再來一個男人再次拯救她呢?

  她的兒子還小,也救不了她。


  她沒救了。


  白月光從高樓的樓頂縱身一躍,結束了這一場噩夢。


  徐暮霖被送學校叫回來,一臉木然地看著警察和專業人士收斂他的母親。


  鄰居們圍觀歎息,說孩子可憐,又問這一家的爸爸呢?人群中不知道什麽人卻說:“這女的是個小三,被人原配打官司把錢都要回去了,所以跳樓了。孩子也是私生子。”


  徐暮霖抬眼去找那說話的人,那人已經隱匿在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一個了。


  但鄰居們說:“這樣啊……”


  大家的語氣變了,看他的眼神也失去了同情憐憫。有些人甚至笑了,輕輕朝他啐了一口。


  一副喜聞樂見活該報應的模樣。


  徐暮霖咬得牙齒格格響。


  他沒了錢,也沒了親人,變得一無所有。學校裏大家也都知道他是私生子,是小三的兒子,大家看他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失去了理智,沒去上學,揣了一把水果刀,去了一中的門口蹲守。


  那時候馬上就要期末考試,徐立晨學習學得天昏地暗,晚上十點從學校裏出來的時候腦子都是昏的。


  正要上自家車的時候,忽然聽見了驚呼和喧嘩。他聞聲看去,看到不遠處,夜色中有幾個男人撲過去將一個人按在地上,地上還有亮光一閃,好像有柄刀?


  徐立晨天生愛熱鬧,抬腳就要過去:“啥事?”


  司機扯住了他:“別過去!有什麽好看的!你媽叫你放學趕緊回家趕緊寫完作業早點睡覺,要期末考試了呢!”徐立晨泄氣,再一看,剛才那人已經被塞進了一輛麵包車裏,車門一關,車子就開走了。


  連地上的刀都不見了。一眨眼,熱鬧就結束了。嘖!


  司機哄著推著把他塞進了車裏,關上門,對路邊裝作路人的保鏢比了個“ok”的手勢。


  保鏢回應了個“ok”的手勢,示意事情已經結束。


  企圖捅死徐立晨同歸於盡的徐暮霖也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鑒定為受強烈刺激精神分裂,被醫院收治。跟他的爸爸倒能天天見麵了。


  他從小就夢想爸爸能夠每天跟他和媽媽在一起生活,不要再回他那個“家”去了,這夢想在精神病院裏得到了實現。


  上一世,徐立晨即便恨成那樣,也不過就是常常騷擾騷擾徐暮霖,令他不勝其煩,在高考中發揮失利而已。他未曾想過人身的傷害,肉/體的消滅或拘禁。


  這一世,徐媽媽雷霆霹靂,斬草除根,掐滅了一切可能傷害徐立晨的危險因素。


  這就是,小孩和大人的區別。


  當然這一切,徐立晨都不知道。他問他媽媽那兩個人怎麽樣了的時候,徐媽媽幫他整理校服的領子,溫柔地告訴他:“不用操心這些,你好好學習就行。”


  這一世,沒有殫精竭慮、耗盡心血的財產之爭,她有精力、有時間多陪伴兒子。她現在每天盡量和兒子一起吃早餐,即便他的作息和她的作息並不一樣。


  所以當張雁聲問起這些事的時候,徐立晨理所當然地告訴她不必擔心,白月光母子倆,肯定鬥不過他媽媽。


  張雁聲點了點頭,今生徐媽媽贏了,一切都不用擔心了。


  張鶴翎來敲門,探了個小腦袋進來:“姐,爸先下去了,他叫咱們待會去餐廳找他。”


  張雁聲莫名其妙:“他幹嘛去了?”


  張鶴翎聳聳肩膀:“不知道呀。”


  張雁聲說:“你去客廳等一下,我們馬上過去。”


  張鶴翎縮回了腦袋,走了一步,卻聽見房間裏張雁聲說:“你別那麽看她。”


  她姐姐說:“她已經在我們家了,她還小,她跟你那個弟弟不一樣。”


  徐哥哥說:“呸,我有個屁的弟弟!要不是我媽說讓我別管,她來收拾,我非整得他每天睡不好覺不可!”


  張雁聲說:“總之,你注意點,小孩很敏感的。”


  徐立晨說:“嘖,我就瞅著咱們妹妹可愛多看一眼,你看你防備得跟上很麽似的。”


  張鶴翎在門外聽完了這段對話,微微露出了迷惑的神情。應該是在說她,但哥哥姐姐的話裏有些什麽微妙的東西……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客廳。


  張雁聲和徐立晨說完話,一起出來了。


  徐家在這邊住的是一套有三個臥室的套房。他們兩個到客廳叫上張鶴翎一起下樓去了餐廳。


  到了餐廳就知道張寰為什麽先下來了――他跟一個人坐著說話呢。


  看到張寰抬手招呼他們,那人轉過身來,不是別人,正是今天跟他們搭同一班飛機的嶽鬆。


  張雁聲詫異。


  張寰嘿嘿笑:“小嶽打電話給我問要不要一起吃飯,我問你在哪呢?結果他就在旁邊那個座。”


  張寰說話的時候,嶽鬆的目光在徐立晨身上停留了兩秒。等張寰說完,他解釋說:“我們家在北方業務多,常過來,在這邊有個公寓。”


  張雁聲他們住的酒店在二環裏麵,是一個龐大的建築群中的一個樓座。這個建築群包含了寫字樓、商場、酒店和公寓。所以嶽鬆和他們是住進了同一個建築群的不同樓座裏。


  嶽鬆說完,欠身對徐立晨伸出了手:“嶽鬆。”


  徐立晨傾身和他握手:“徐立晨。”


  徐立晨感覺這個嶽鬆是個力氣挺大的人,好在他也不是個力氣小的人。作為回應,他也握得很用力。畢竟都是爺們嘛。


  等大家都落座了,張寰給他們兩個人互相介紹背景:“小嶽他們家是慶霆,小徐他們家是電誠,他跟我們家雁聲一個學校的同學。”


  原來是電誠,最近因為離婚爭產和男人被送進精神病院而被大家頻頻提起的徐家。


  嶽鬆頷首:“久仰。”


  徐立晨“啊,啊”了兩聲,點了點頭應付過去。他是說不出“久仰”的,因為他實際上就是個真真正正的高中生而已,並沒有“久仰”過什麽雷霆慶霆的。


  嶽鬆看出來他接不上這個話題,微微挑了挑眉。


  張雁聲告訴徐立晨:“慶霆就是謝導他們在咱們K市的另一個投資人。他們家投了一個億。”


  徐立晨恍然大悟,一拍桌子:“是你們家啊!”


  “我跟你說!”他興奮起來,整個人都向前俯身過去,隔著一張圓桌卻想盡力靠近嶽鬆,“對咱們這個電影要有信心!我跟你說,我用項上人頭擔保,一定會賺的,一定會!”


  他的眼中神采閃動,笑容裏帶著自信和真摯的熱情。


  嶽鬆頓了頓,足足沉默了好幾秒!


  徐立晨天生一對桃花眼,一副風流薄情相,人又有股悍氣,很有特色,看過一般不會忘記。所以當他和張雁聲並肩出現的時候,嶽鬆就認出了他。他就是那個據說是被張雁聲拉來一起投資的“同學”。


  剛才知道了他的背景,考慮到他複雜的家庭情況,嶽鬆的心裏已經對徐立晨作出了一個預估――他就算年紀小些,也應該是比同齡人早熟些。


  這樣才配得上張雁聲。


  可是,然而,但是……麵對著徐立晨突然爆發的二哈式熱情,嶽鬆發現他預估錯了。


  看著徐立晨前傾著身體,熱情地給他叭叭叭、叭叭叭說電影的事,嶽鬆實在是想不到,這個疑似是張雁聲男朋友的家夥竟然……是個傻白甜。


  嶽鬆的心情,有點複雜。


  飯桌上氣氛還挺好,張寰和徐立晨都能和嶽鬆找到共同話題,並且都喜歡和嶽鬆說話。


  一熟起來,徐立晨話匣子就拉開了,打聽起嶽鬆來了:“你已經在幫家裏做生意了?”


  嶽鬆說:“還沒有正式的,我還在上學。”


  張寰驚了:“你還在上學?”他跟嶽鬆聊這麽久,說什麽嶽鬆都能接上,真地以為嶽鬆已經正式進入家族企業幫忙了,沒想到他還在上學?


  “是的。”嶽鬆說,“我今年大三,開學該大四了。”


  “那跟我們差得不多啊,我還以為你大我們好多呢。”徐立晨說。


  “沒有,隻大四歲。”嶽鬆瞥了眼張雁聲,強調,“都是同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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