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雙璧人
京州東市的整條街道都掛滿了紅綢和燈籠,阮綿綿與白朔景同騎一匹黑亮的駿馬,走在夜市裏,周遭人聲鼎沸,眾人都沉浸在這整條街紅色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喜慶歡樂。
“白朔景,這是……是什麽節日?”算著日子,不是春節,也不是元宵節,這處處紅綢、彩燈是為何。阮綿綿不解地問到。
白朔景看著靠在自己懷裏側坐在馬上的阮綿綿,長發隨風飄揚,發飾上的金鈴發出了細碎的叮鈴聲。白皙的手指覆在他的前襟,五指纖纖,卷曲的睫毛微垂,靜若伏蝶,眉間露出一抹靜好的神色,更顯絕代的芳華,讓人移不開目光。
“不,今天不是節日。”良久,白朔景答到。
路邊幾顆紅梅開得正豔,寒風乍起時卷起漫天飛花,偶有幾片落在白朔景的青絲上,也未見他伸手拂開,使一向冷清的他,平添了一抹色彩。
一時間,阮綿綿隻覺得這段路特別美好,美好得讓她忘記了白朔景身上的血蠱,忘記了她必須獻祭自己才能換他今生平安。
“這些燈籠和紅綢……真美啊……”她指著那些飄揚的紅綢感慨道,這些紅色喜慶的仿佛是一場嫁娶,而身穿紅衫的她就如同新娘一般。
突然一條紅綢可能是因為沒有係緊,隨風被吹落,恰巧掃到了白朔景的身邊,無意被他掛在了肩上。
阮綿綿看著這塊應景的紅綢,並沒有伸手幫他撥開,反倒是將那紅綢輕輕纏繞在他身上,係上了一個球結,如同新郎官人胸前的紅繡球一般。
一抹微笑從白朔景唇邊揚開,似乎對她的動作並不反感,任由她折騰著這塊纏在他身上自己送上門的紅綢。
兩人四目相對,阮綿綿從他的黑瞳眼眸裏發現,今日的並無以往的薄冰,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柔情,帶著毫不掩飾的占有和掠奪,似乎想要把她吞噬一般。
阮綿綿隻覺得胸口一緊,慌張地想要避開他的眼睛。
“你今天比這一路紅裝更美。”白朔景的聲音像有魔力一般,纏繞上她的心頭,如提早吹起的春風一般,暖烘烘的。
京州第一男子,大概是天下女子的夢中佳婿,如今卻摟著她在這喧鬧的東市策馬而過,她能明顯感受到自己被無數人投來羨慕的眼光,而一向不愛招搖的白朔景,今天卻一改往日的張揚。
“白朔景,這裏好多人!我們這樣……太惹眼了……”
“就是想讓他們看看,我白朔景今日帶回來的女子,風華絕代,明豔動人,無人能及。”白朔景含笑著對她大聲說到,並不把阮綿綿的抗議放在心上。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白朔景也會這般肆意隨性,率真灑脫。
阮綿綿羞紅了臉,卻發現似乎把臉埋地更深,也無法躲開那些人火熱的目光,甚至那起哄聲音還比原先更響了。
“那快點走!這些人都盯著咱們瞧呢!”阮綿綿伸出粉拳假意的捶了他幾下,不料險些差點沒有坐穩,反倒是被白朔景用力的樓了一把。
“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白朔景在她耳邊低語,他並不打算這麽快就結束這段行程,望了一眼夜空,似乎在等什麽,還有意放緩了馬兒前行的速度。
“為我準備的?你是說這些紅綢、彩色燈籠?這些……為我準備的……”阮綿綿吃驚的看著周圍的飄揚的紅綢紗,那一盞盞點亮了整條街道的彩色燈籠,看著那些人臉色映著的笑意和幸福,原來這些是他特地安排的。
“那……這些人們也是?”阮綿綿指了指正在路邊表演著各種雜耍的賣藝的人,一個個都身懷絕技,口吐火焰,胸口碎石,都是她隻聽過沒親眼見過的表演。
“這些是跟著人群一起過來的,一會兒你要看得,才是我為你準備的節目。”白朔景寵溺地揉著她的頭發,可看了一眼她精美的裝扮,不敢太施力,深怕把她精心準備的發式弄亂了,最終也隻是低頭在她額際蜻蜓點水一般落了一吻。
“好多人在看!”
阮綿綿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害怕被人發現一般,趕緊捂住了額頭。
“你捂著額頭的樣子,他們更要好奇的看你了。”白朔景被她的動作逗笑了,俊美的容顏掛上笑意後變得更加奪目,惹得周圍一群年輕女子的驚歎,一個個都眼冒愛心。
同時她們看向阮綿綿的眼神也隨機變得凶狠起來,也帶著無限的羨慕、嫉妒和無奈。阮綿綿隻覺得背脊嗖嗖地發涼,可她還是不想撒手,這白朔景可是她的!現在不宣布主權,何時宣布?她更用力的摟上白朔景的腰際,還不忘對著正仇視她的那些女性們投以挑釁的目光,連帶附贈一個鬼臉。
這個男人,這輩子注定是她的!你們誰也別想!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幾聲炸裂聲傳來,緊接著就聽到人群裏有人傳來歡快的呼聲。
“快看啊!!煙花!!是煙花!!”
“啊!快看煙花,好漂亮的煙花啊!”
東市的人群突然都停下叫腳步看向天空,被陣陣呼喊聲包圍了。乍起的煙花在空中劃過豔麗色彩,白朔景的馬似乎對著煙花聲和呼喊聲並不影響,依舊慢悠悠地走著,直到來到一處略高的觀景台才停下。
夜色中的京州,紅色的燈籠和彩綢一直從東市入口綿延到白府大門,從觀景台上看去,遠遠的白府似乎裹著紅裝一般,露出盛世奢華。
“你們聽說了嗎?好像是因為白府大少爺進入帶回京州的女子喜歡著紅色,因此為了討她歡心,白府大少爺將整個東市直到白府都掛上了紅綢和彩燈啊!真是……太羨慕了……”一旁也同在觀景台上看煙火的人感歎道。
“你有什麽好羨慕的!我是羨慕那女子啊,得生成什麽樣子才能將白府大少爺迷得這麽神魂顛倒!唉,聽說京州多少女子今日都躲在家中痛哭不矣……”
“誰說不是呢!有人講前麵在東市街麵上瞧見白大少爺騎著一匹高頭駿馬,帶著一位紅衣女子,那女子啊!簡直就是天仙下凡的姿色,一笑百花嬌,根本移不開眼!嘖嘖……”這人說完下意識地四下張望一番,這不看還好,一看……便愣在了原處……
旁邊的人見他久久沒有下文便搖晃了他幾下,“欸,你怎麽了?看什麽這麽入神?”
“移不開眼……那……那姑娘,那黑馬,是……是……是他們!白大少爺啊!”
“啊?!”
白朔景似乎也發現了那些人正在看著他們,皺了皺眉,他可不喜歡有人這麽明目張膽的盯著他的女人看,便開口對阮綿綿道:“走吧,我帶你去一處人少的地方。”
阮綿綿還一心都在那夜空盛放的煙花上,隻是茫然的點頭附和著,“嗯嗯。”
一朵紅色的煙火衝上雲霄,炸裂開來,變成千萬個紅色的光點,宛若一朵盛放的紅蓮,阮綿綿不由感歎,好美啊!
但很快這朵煙火便化作青煙,消失在了夜空,宛如驚鴻,隻有片刻華彩便消失無影蹤,隻留下月光泛著陣陣陰寒的光芒,如一泓寒潭,無法捕捉,和方才的煙火行程鮮明對比。
“這麽美麗的事物,為何卻如此短暫……”她靠向身後的白朔景,溫暖的懷抱讓她得到一絲欣慰,煙花易冷,可至少他還在自己身邊。
白朔景皺了皺眉,似乎被她的話影響了一般,的確煙火是美,但美地也很短暫。
“沒事,隻要是你喜歡的都可以常常見到。”他低聲承諾著,希望自己的話能換來她的安心。
“白朔景,我喜歡和你在一起,隻要和你在一起,即便沒有煙花,沒有這一切,我都是歡喜的……”她貼著那溫熱的胸口,吐露著心聲,這一次她說得如此直白,不帶一絲遮掩。因為阮綿綿知道,也許她無法一直一直都在他的身邊,那就讓此刻變得更珍貴一些吧。
“傻瓜。”
不等阮綿綿反應過來,白朔景以扣住了她的下額用力的將唇抵了上去。
嫣紅的唇,帶著難以言說的柔。軟,像沾了花。蜜一般的唇。瓣,淺嚐之下,甚至想要一口將其吞下,他不斷地索取,似乎想要更多的甜膩。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了那喧鬧的人潮,沒有了煙火升空的炸裂,甚至連風仿佛都停了下來,隻有那匯集與胸腔的情感,如心髒一樣在作響。
雙唇相貼的瞬間,阮綿綿片刻是呆愣的,然後她青澀的回應著,直到無法呼吸。
一枚一枚的煙花衝上頭頂發出一聲一聲的巨響,直到最終將兩人霍然驚醒。
光影迷離間,兩人相擁在盛開的煙花下,麵色通紅,目光緊緊地鎖著對方,時間好像在這一瞬間停止了,就連周圍觀看煙火的人,也都靜默了一般。
阮綿綿有些窘然,抬眼發現白朔景眼底的笑意,明媚而溫柔。
突然像是有人反映了過來,“哇哦!!”大聲叫好歡呼著,其餘人也跟著尖叫起來。
“簡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