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別來無恙
“你們兩個去查出笛音出處,剩下的保護好馬車。小黑說完便從懷裏掏出一枚傳信彈,點燃後對著天空發出紅色的閃光,這可以將前方開路的那批護衛調回來,另外也能傳遞給在城裏的分部。
紅色,表示凶險,他相信很快就會有人趕來。
“小夫人,馬車內有暗格,可藏身。他小聲地對著馬車內的阮綿綿說到,這笛音他已經猜出來人,也深知來者不善,好在這音波對沒有內力不懂武功的人來說並無損害。
“小黑,你也要多加小心,我會躲好的。這種時候阮綿綿也不能確定蘇瑾是為何而來,不管怎樣,保護自己的安全,不能再這個時候添亂。
“小夫人放心,我們的人很快就會感到。
周遭依舊隻能聽到悠揚的笛聲,就連風聲與偶爾的鳥鳴都全都消失了,詭異的讓人泛起寒顫,那乍一聽起優美婉轉的笛聲猶如一條條無形的毒蛇,纏繞上這些護衛們的咽喉,使其無法呼吸。
護衛們一人接一人的倒地,他們麵目猙獰,神情痛苦,不停地撕扯著自己的喉管,急切地想要呼吸,漲的如豬肝色的麵孔,痛苦的在地上翻滾,生不如死,卻沒有一個能發出叫喊聲。
阮綿綿透過車窗看到保護在她馬車周圍的人正在一個個倒下,就連小黑也快要撐不下去了。
不行,這個時候,她不能自顧自己躲起來,而且他們如果都倒下了,以她一節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怎麽可能是蘇瑾的對手。
與其躲在馬車暗格裏,等人來救援,不如現在就現身與蘇瑾交涉,也許這些護衛們還能有一線生機。
阮綿綿想到此便準備撩開車簾下馬車。
“小夫人……快……快回車內……小黑見阮綿綿要下車,就算是拚了最後一口力氣也要攔住她下馬車。
以他的預判,最多再過半柱香的時間他們的援兵就會趕到,隻要支撐到那個時候阮綿綿便不會有危險,所以他怎樣都要撐下去。
“小黑,把這些丹藥給大夥們服下,一人一粒,打坐調息一個周天,可以護住心脈,切記不要運用內力。阮綿綿並沒聽小黑的勸說躲回馬車內,而是撩著裙擺便跳下了馬車,回身遞給小黑幾個藥罐子。
見小黑已經痛苦的無法行動,阮綿綿連忙打開藥罐,從裏麵倒出兩粒褐色藥丸讓小黑先服用。
“蘇公子!既然你已經來了,為何不敢現身?阮綿綿對著林子上空喊到。
“小姐——小奉等人在馬車內聽到了阮綿綿的聲音,也相繼地下車,衝到了她的身邊。
小奉等其他丫髻們並不會功夫,但八寶和七樂卻沒有這麽樂觀,兩人跌跌撞撞,被攙扶著到了阮綿綿身邊。
“小姐……這是……是妙音玉笛……他還沒有吹到殺音,等吹到殺音後……後……我們將都無活……活路……七樂艱難地說完,然後險些昏死過去。
“小黑,給他們也服下藥。她轉而又對小奉道:“你協助小黑,讓大家都把藥服了。
“是,小姐。可是……小奉有些為難,她覺得這種時候自己不應該離開阮綿綿的身邊,雖然她不會武功。
“沒事,我可以應付的。阮綿綿已經沒時間對他們解釋那麽多,以她幾次與蘇瑾的接觸,她大概能猜到,蘇瑾要找的人就是自己,而且他不會傷害她,至少不會在這裏就殺了他。隻要她乖乖地跟他走,他應該不會為難自己的這些下人們。
“阮姑娘,你當真可以自己應付嗎?一個清朗的男聲在林間回蕩,如那笛音一般,悠揚有力,如山間清泉。
“蘇公子繼續來了,不如現身一見!有什麽話,我們當麵說清楚,不要為難我的人,他們是無辜的。
“小姐……七樂吃了藥,想要出口攔住阮綿綿的走出去。
“別擔心。阮綿綿輕聲安慰道身邊的人,坦然地一個人走到了中間的空地,就等蘇瑾現身。
果然,一個紫衫長袍的男子手持一枚翠色玉笛旋身落在阮綿綿前身。
“阮姑娘,好久不見,別來無恙。他拱手相問,一臉無害的模樣。
“蘇公子,有禮了。如若你隻是想問候有恙否,何必如此大動幹戈。阮綿綿挺直了腰杆,沒有一絲怯弱,蘇瑾停了笛音,身邊的護衛們也頓時緩解了一些痛苦,她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在下並沒有大動幹戈,這曲笛子,他們欣賞不了而已。蘇瑾一副人畜無害,並沒有覺得自己方才吹的笛音有什麽不妥之處,如果她身邊都是些普通人,根本不會被笛音所傷,可偏偏不是,這就怨不得他了。
“你!小姐……不要上他當……七樂倒在小奉的懷裏,氣息不穩道。
“七樂!不得無禮!這種時候阮綿綿隻能出口怒斥她,若是真的惹惱了蘇瑾,以她之力根本救不下大家。
七樂接收到阮綿綿的眼神,知道自己說錯了,連忙閉嘴不再多言。
“阮姑娘,無需緊張,在下隻是有事想找阮姑娘幫忙而已。蘇瑾說得十分客氣,甚至還朝阮綿綿拱手作揖。
“公子請說,隻要我能幫上的,一定會傾力而為。阮綿綿回的很謹慎,畢竟她也不知道蘇瑾突然出現是為何事。
“那請阮姑娘和我走一趟,隻要白朔景能帶著拾雪來交換,在下決不為難阮姑娘。說著蘇瑾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眼中帶著一絲打量,似乎多日不見,對阮綿綿的麵貌有些許的陌生。
“拾雪?蘇公子的消息果然靈通,拾雪這才剛有下落,就找來要拿我與白朔景交換。不過蘇公子大可不必帶我走,倒不如隨我們一同去前麵城裏。此刻白朔景正先行趕去審問拾雪了,所以如果蘇公子是找拾雪問個清楚,強行帶我走,隻會傷了和氣。果然,蘇瑾要找的是拾雪,而他應該是一直沒有搜尋到拾雪的下落,這才想到拿自己去和白朔景交涉,想利用白朔景的勢力去把拾雪找出來。
隻是他應該也沒想到,拾雪此刻已經被白朔景擒下了。
“白朔景的確有兩下,居然把拾雪抓回去了,拿我更要帶阮姑娘你走了,如果我現在跟著你一起去了,豈不是把自己陷於危險。他輕笑道,倒也不生氣,隻是手裏端著的玉笛正在指尖自如流轉,讓人不由地將注意力放在了他手上翠瑩瑩的笛子上。
經過剛才的生死一線,這玉笛就是蘇瑾手中的一柄殺器,眾人無不提起戒備。
“蘇公子言重了,我們與蘇家並無瓜葛,蘇公子又何來危險。拾雪做的事,本就應該自己承擔,我們也絕不會為其庇護,再說我與蘇小姐也算是生死之交,在我這的時候可沒有一絲怠慢,還望公子不要有誤會才好。
蘇瑾聽出了阮綿綿的話中有話,她沒有直說自己為蘇憐玉解毒並救了她和那孩子,就說明她在維護蘇憐玉的名聲,畢竟江湖上並沒有蘇憐玉懷孕產子的傳聞,倘若她現在說了出來,可能在場的所有人他都不會留下活口。
“多謝,阮姑娘。他這句多謝說得頗有深意。
“蘇公子,大可放心,蘇姑娘與我雖非朋友,但也不是仇人,同為女子,我十分理解她,拾雪行為固然可惡,但如果公子以我相要挾,可能隻會激增不必要的怨恨,而且公子怎麽又肯定白朔景見到公子後會不把拾雪交給公子你呢?
以白朔景的性格,他絕不會喜歡自己的女人被人脅迫,好吧,姑且就順了他的話,她阮綿綿的確是白朔景的女人,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也沒什麽好遮掩的。如果蘇瑾隻是提出要為蘇憐玉討個公道,白朔景一定也會把拾雪交給他,因為比起自己動手殺了拾雪,倒不如把拾雪交給更想致他於死的人,也或者,蘇憐玉並不想拾雪時,對他依然還存有一份感情在。
這對拾雪來說,也是多一條生路,有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蘇公子,在下是白朔景身邊護衛,我可以證明阮姑娘說的都是真的,下午我們剛接到消息,拾雪已經被我們的人控製在城內,主子才趕去不久,此刻我們的人正在來這的路上。如果公子一定要強行帶走阮姑娘,雖不是公子笛音的對手,但我們自封聽覺,也能抵擋一時!小黑說著便一聲令下,讓眾人準備封住自己聽覺,這樣聽不到笛音也就可以減少一些影響。但他也知道蘇瑾的笛音其實也是內力,方才那笛音並不足以將他們立即致死,但如果他用內力吹奏玉笛,那氣波便不僅是聲音。
如今小黑隻能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再堅持一下,收到信號的護衛們就快趕到了……
他似乎已經能感受到由遠及近的馬蹄和腳步聲。
蘇瑾此刻也注意到前方有一大批人正在向他們靠近,這些人似乎訓練精良有素,行動很快,並非一般豪門大戶的護衛這麽簡單。
“阮姑娘,現在看來,在下隻能先到前麵城裏等你消息,隨便會一會那個真的白朔景。說完蘇瑾輕笑一聲,雙手背於身後,一個騰空消失在林中。
“果然好身手……小黑看著他的背影暗歎道,江湖玉笛公子果然名不虛傳,隻可惜既然想挾持他們小夫人!這要是讓主子知道,估計蘇家大概要從江湖上絕跡。
“……總算走了。阮綿綿長舒一口氣,一直挺直的腰杆終於軟了下來,要知道她剛剛心裏也是美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