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醫療道具
因為白朔景一直跟在阮綿綿身邊,青冽幾乎不能在方圓十丈內現身,倒是楚風因為一直混在阮記那些義診大夫中,還算出入自如。
“少主,我們要一直跟在阮姑娘後麵嗎?”楚風端著一碗熱粥,遞給青冽,為了避免自己這位年輕的呆頭少主不吃,他還不忘加了一句:“這是阮姑娘讓她的侍女送來的。”
青冽目光一收,落在那碗平淡無奇的白粥上。
“護送她到京州。”他接過粥,沒有拒絕的喝了起來。
楚風這才放心,他這少主這兩日就沒好好進食,每天就把自己關在屋裏,如果不是因為他能帶來阮姑娘的消息,恐怕也見不到他。
所以楚風才想出了這一招,看來果然是有效的,阮姑娘如今完全是被白朔景纏住了,哪裏有時間關心青冽在哪,在做什麽……
“可是,門主已經連發了三封書信催你回去!”
青冽不以為意,完全不把青門門主的催促放在眼裏。
“如果沒事,就下去吧。”他將空碗遞給楚風,話裏的意思是下逐客令了。
“少主,阮姑娘收了那小藥童為徒。”楚風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走,好不容易才進了這門,肯定是要多說幾句,才有機會把門主信裏交待的事傳達給少主。
“我就知道,她肯定會收那孩子為徒。”聽到這個消息,青冽終於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
楚風也算是鬆了一口氣,看來的確隻有阮綿綿的消息,才能讓少主不把他轟出去。
“嗯,那小藥童挺機靈的,我聽阮記藥行裏的大夫說起他,都說這孩子是個可塑之才,如今跟了阮姑娘肯定會有出息的。”
“楚風,你真也這麽覺得?”青冽半信半疑地看著自己這個護衛,楚風其實是門主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睛,他早就知道,隻是從楚風嘴裏說出這番肯定的話讓他有些意外。
“少主,阮姑娘的確是一名很特別的女子,她的醫術精湛,廚藝非凡,經商手腕高超,世間難得。隻是……隻是少主……”她的身邊並沒有可以容納你的位置,這話楚風肯定不能直接說,哪怕他們都心知肚明。
“你說的一點沒錯,楚風。她就像一個謎,似乎沒什麽能難倒她。”
“少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青冽看著他,不為所動,這恐怕由不得他,如果他能斷,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少主!門主信裏提到明年要你與沈家聯姻……如果你不回青門,門主也會派人把你帶回去。”
“等她安全到了京州,我自然會回去。你有辦法,說服他們。”
嗬,又變成了沈家……如果他沒記錯,之前還是慕容五小姐,沈家這次是打算送哪個姑娘來和青門聯姻。青冽一點都不敢興趣,對他來說,慕容、沈家沒有任何區別。
因為她們都不是阮綿綿。
楚風拍了一下隱隱發痛的腦門,他能有什麽法子,隻能是多寫幾封信送回去,“少主,請不要再為難屬下。這樣下去,門主可能再也不會讓少主獨自行動。”
“嗬……”青冽冷笑,隻要楚風在,他又怎麽算的上是獨自行動。
“楚風,沒事了嗎?沒事就趕緊去義診,你多幫幫忙,沒準我們能早幾個時辰走。”
楚風何嚐不想早點離開,他現在恨不得立刻能回青門,至少不用夾在中間兩處碰壁。
“是,少主。不過,我聽白朔景的護衛說……蘇家小姐和那個孩子一起不見了。”
“蘇憐玉不見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青冽對這個消息似乎並沒有太意外,那日義診現場鬧事的幾個漢子就十分蹊蹺,恐怕為得就是把蘇憐玉帶走。
“昨日下午。”
青冽點了點頭,果然和自己想的時間差不多,“我們的人有什麽消息?”
“暫時還沒過有任何消息,少主。”
“去查一下鎮上客棧有沒有來過可疑的人……”
楚風應聲端著空碗正準備離開了屋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停下了步子回身說道。
“少主,阮姑娘晚膳後會抽一個時辰教那名藥童醫術,在義診。”
“哦,對了,少主,那小藥童叫紀雲禮,不要找錯了。”
他也就隻能幫到這裏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楚風在心底感慨,果然這世間最難懂的就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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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換了一身棗紅色衣服的紀雲禮見阮綿綿走來,遠遠地就像她喊道,並在她看向自己時恭敬地行禮。
阮綿綿則露出一個微信,對這個小徒兒身上的衣服頗為滿意,但稍微好像有點大,不過比他原來那身“工作服”可是強多了。
如今的紀雲禮一點不像藥童,反倒是像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公子,不過臉上的謹慎和小心,使他顯得有些不自然。
“不用這麽拘謹,雲禮。”
“是,師父。”紀雲禮話雖這麽說,可依舊還是站地筆直,一臉認真的模樣。
阮綿綿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她突然想起了以前自己被罰站的事,紀雲禮如今也是孤兒,大概隻有這種身份的孩子才會這般小心翼翼地活著。
“雲禮,隻有每日我教你醫術的時候你才叫我師父,其他時候都叫我‘姐姐可好?”
紀雲禮退了一步,對她的這個提議顯得有些掙紮。
“師父,你既然教我醫術,便是我的師父,我不能喊你作姐姐,這樣是對師父的不敬!”
阮綿綿被眼前這個固執的小孩給愣住了,也就不再堅持。
“好吧,那便隨你。”她拍了拍紀雲禮,示意他跟上自己,而自己則往屋內走去。
“師父……有個哥哥在……”紀雲禮不敢跟上去,探出身子往那屋裏張望,雖然那個哥哥他在師父身邊見過。
“嗯?”阮綿綿轉身看向還站在原地的紀雲禮,哥哥?她沒聽清,以為紀雲禮是在問白朔景。
便道:“他沒跟我一起來,他會安排人教你點武功,到時候也要好好學,快進來吧,我先教怎麽診脈。”
“是!師父!”一聽阮綿綿要教自己診脈,紀雲禮哪還管什麽哥哥,踏著歡快的步子就往那屋裏紮。
阮綿綿一推開門就瞧見坐在桌邊的青冽,想到那日在冰河之上和他的不快,下意識地就將腳收回了門外。
“綿……阮姑娘……”青冽自是看出來她對自己的忌諱,想借由疏遠的開口淡去她心裏的不安。
“師父,師父……”紀雲禮跟著進門,這次想起這個屋裏的哥哥早之前就來了,本來是要提醒師父的,結果因為聽到要學診脈便一高興忘了。
“就是這個哥哥,他……他說找師父有事……”結果他就自己進來了,紀雲禮小心翼翼地看著阮綿綿的臉色,心裏忐忑不安,就怕她會因此怪罪自己。
他可真沒讓這人進來。
在阮記藥行待了這麽久,紀雲禮也看得出來,這個屋裏的男子似乎對他師父很有好感,那種好感就像是掌櫃喜歡陳大夫家小女兒一樣。
“沒事,雲禮。”阮綿綿知道青冽會來這裏和紀雲禮並沒有關係。
“青少主,你也打算做我的徒兒嗎?”
她故作輕鬆,主動開口想化解兩人之間的尷尬,好在身邊還有一個紀雲禮在,若是隻有她和青冽兩人,恐怕她要站不住了。
青冽默默站起來,取出一塊手帕遞給阮綿綿,她接過給一旁的紀雲禮。
“雲禮,把臉擦一擦,怎麽落雪了還站在外麵。”阮綿綿自己則從懷裏也取出了一塊帕子,輕拭額間的幾點水色。
“不好意思,帕子被雲禮弄髒了,等洗幹淨了,我讓雲禮親自還給你。”
“沒關係,一塊帕子而已。門口風大,我們進去吧。”青冽並沒有因為阮綿綿將自己手帕交給身旁的孩子用而不妥,他神情如常。
阮綿綿看了他一樣,點了點頭拉著紀雲禮進去了。
看來青冽似乎沒事。
到了屋內,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可能他們的心裏都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打破屋內安靜的尷尬。
紀雲禮則不同,他一心還沉浸在師父要教他診脈。
“師父,你什麽時候教我診脈?”稚齒童聲打破了青冽和阮綿綿的無言以對。
“對了,青冽,我要教雲禮診脈,不如你就充當一下患者,讓我給雲禮示範一下。”她手腕上還有傷,不能讓紀雲禮看到,最好的人選就是這個主動上門的青冽。
可阮綿綿說完就反應過來,診脈就必然會有接觸,咳咳……她這不正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嘛!
不能自亂陣腳,這時候可不能讓青冽看出來,不然隻會更為尷尬,就隻當他是一副醫療道具或者是患者,專心教紀雲禮即可。
“嗯,沒問題。”青冽欣然接受,隻要待在她的身邊,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
這段時候青冽偽裝的很好,因為他知道隻有保持距離,才有機會在她身邊繼續看著她。
“太好了,大哥哥你到這邊坐著,師父快!教我怎麽給患者診脈,我看藥行裏的大夫都是這樣……”紀雲禮一手拉著阮綿綿,一手拉著青冽,急不可待的想她交自己醫術。
青冽看著他牽著自己和阮綿綿的手,突然露出了許久未見的輕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