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診金貴重
按理說蘇瑾找上她肯定是打聽蘇憐玉下落,可他突然說出“有一事相求這麽一句話,實在是讓阮綿綿有些猜不透他到底目的是何。
“蘇公子,您說話太客氣了,此前在別莊承蒙公子照顧,有什麽事若是我能幫上的您盡管開口便是。”
“我來找蘇憐玉,她可是和姑娘在一起?”蘇瑾不急不緩地開口,手裏那支玉笛突然舉起,作了一揖。
阮綿綿看他今日來的架勢並不想來算賬的,
”蘇公子,你這不是找過很多回了麽?蘇小姐並不在我這裏。”她淡淡地回了句,絲毫沒有透露一點情緒。
阮綿綿前不久一直都不在瑞州,所以每次蘇瑾找人都吃了閉門羹,但這恰恰也省去了不少麻煩,以蘇憐玉的身子,她身邊一定離不開大夫。既然她人都不在瑞州,蘇瑾也就會覺得她沒有把蘇憐玉藏在瑞州的道理,這也是為什麽她去京州後就立刻安排人將蘇憐玉從白府別莊中帶出來的原因。
“不是,我倒是希望蘇憐玉能在姑娘府上。”
“蘇公子,這麽說是為何?”她一直覺得蘇瑾是十分想要蘇憐玉放棄肚子裏的孩子,因為蘇瑾曾說過蘇家丟不起這個人,而且他似乎也不希望蘇憐玉的往後和白朔景牽扯在一起。如果不是蘇憐玉自己以死相要挾,恐怕他早就給她灌落子藥了。
“姑娘如此冰雪聰穎,可不仔細想想?”他故意沒有回答,反是將問題拋給了阮綿綿。
“難不成公子是擔心憐玉姑娘的身子,所以覺得若是在我這兒會比較好?”
蘇瑾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笑,雖然江湖上聽聞“玉笛公子”都是懼怕三分,可不知為何,他給阮綿綿的感覺倒是真有一股溫潤如玉。
“公子,若是蘇姑娘隻身在外,或是也能順了你的意,若是不給她施針穩住心脈,那孩子生出來也可能是個死胎。”反正你也想那個孩子出生,這樣正和你意,她在心中繼續道,當然這句話阮綿綿沒有當他麵說出口。
“看來,姑娘對我誤會很深。”
“呃……”阮綿綿被他那句話堵的一時啞口無言。
“姑娘,這支玉笛本是我贈予你的,可你卻還給了我,我便已經清楚姑娘的心意不在於此。姑娘放心,蘇某絕不會勉強,可即便如此,既然這支玉笛已經送出去了,就沒有打算要收回,所以還請姑娘將它收下。”蘇瑾走上前,將手裏的那支玉笛遞給阮綿綿,春日裏的暖風吹過他的鬢角的發絲,言語間似乎有一種沒由來的灑脫。
“這麽貴重的東西實在不能收下。”她再一次推拖道,若不是聽七樂說起過,蘇瑾這玉笛有一對,她還真可能就收下了,可這成雙成對的東西,沒道理就收下怎麽都說不過去。
“它再貴重都不抵姑娘救蘇憐玉之恩,更何況日後還需姑娘多照顧。這支玉笛若是姑娘不嫌棄就當是她的診金吧。”
阮綿綿趕緊擺擺手道:“哪裏用這麽貴重的物件做診金!蘇公子,我不能收這支玉笛,還請你收回去吧。”
“姑娘,你若不收,我就將它當著你的麵砸碎。”
“別別別——”一聽蘇瑾要把那支價值連城的玉笛摔了,阮綿綿心都快揪起來了,她雖然是不像收,可是她更不想這支玉笛被毀了,內心也是一陣糾結。
“姑娘,這支玉笛,那日贈與你之後,它就是屬於你的,與蘇某再無關係。這支玉笛也並沒有什麽信約,所以,姑娘……收下便是……”蘇瑾說地很輕,好像是帶著一絲請求一般,阮綿綿是第一個讓他有心動感覺的女子,這支玉笛本事他今生的定情信物,如今他隻想把它送出去,至少讓自己留一個念想,也許哪日這支玉笛會把她帶回到自己身邊。
“那……那好吧……”阮綿綿內心掙紮了一會,還是答應了,這玉笛何其珍貴,若是真因為她不收而被摔碎了,估計往後她再見到玉器都會想起這事,還不知道這心理陰影的麵積要有多大了。
蘇瑾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好看的笑,雙手將那支玉笛重新放到她的麵前。
阮綿綿看著他的臉,斯文友善的模樣,她完全無法想象眼前這個男子是在江湖上傳聞殺人不眨眼、一曲奪人魂。
她接過那支玉笛,一雙美目久久沒有從笛身上移開,不論何時看起,這支玉笛都是有極高藝術價值的,當然這是在她的眼中。
“姑娘,請替我向蘇憐玉帶好,希望她能如願。若是想回蘇家,告訴她隨時都可以……”
“我真沒有蘇姑娘的消息……”被蘇瑾直勾勾盯著的阮綿綿這一刻似乎有些心虛,若是蘇瑾一心要還蘇憐玉腹中孩子,也許她還能死鴨子嘴硬不去承認。可如今蘇瑾擺出一副慈兄的架子,句句都是維護蘇憐玉的,反倒讓她有點心虛起來。
“嗯,我知道。姑娘也說若蘇憐玉生產之時沒有你為她施針護住心脈,很可能那孩子就無法活著產下。我想這事憐玉自己也應該清楚,既然她不在你府上,那她一定會在生產前找你。”
阮綿綿無法反駁,的確因為蘇憐玉的病情,她始終都會找到我,出發是蘇憐玉不要命。
“公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我覺得蘇姑娘既然知道公子一直在向我打聽,肯定也不敢與我聯係了,蘇姑娘在乎腹中的孩子遠勝過自己。”這樣的言外之意是不是夠明顯了,阮綿綿現在隻希望能把蘇瑾給摔的遠遠的,不讓她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姑娘,我過兩日就要離開瑞州了,不管何時你碰到蘇憐玉都把我方才的話帶給她。”蘇瑾拱手作揖道。
“如果我碰到了,會幫公子帶到的。可……之前公子不是說容不下憐玉姑娘腹中的孩子嗎?這……這怎麽又變了……”
“家中並不讚同蘇憐玉這麽做,未婚生子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家中暫時也還不知道她做出來的這等荒唐事,更荒唐的是她找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配……”說道這裏,蘇瑾的聲音明顯有些陰沉,眼神裏也泛起一陣殺氣。
阮綿綿隻覺得自己手裏的那支玉笛正越變越熱,仿佛是感應到了自己主人的那股恨意。
的確,要換成是她的姐妹被一個男人莫名其妙的連親都沒成,就搞大了肚子,然後那男的還下落不明,或是已經掛了,她也會恨不得要殺了那男的。
但阮綿綿總覺得這蘇瑾反對的原因肯定還有別的,雖然知道不能、不該去問,可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公子,你為何要說……不配?據我所知白府是京州的富商顯貴,府上也就隻有白朔景一個公子,而且還與當今聖上常有來往,白朔景長的也是一表人材,蘇姑娘又那般貌美動人,且不是正好一對佳偶。”
“姑娘,這事……若是你碰到了蘇憐玉,不妨親自問她,曾經在尨高山上,那個姓白的到底是如何把自己摘幹淨的。”
她才不會沒事問這個呢!她又不傻,這事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問蘇憐玉不是自討不痛快,再說了蘇憐玉都快生了,拿這話去堵她,實在凶險。
“蘇公子,雖然我不知道憐玉姑娘和白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麽,或者以前發生過什麽,但是我覺得既然是憐玉姑娘自己的意願,當初她就不想講白公子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肉給舍棄掉,就應該尊重她的想法。可我也理解你出於一個家人的考慮,但很多事若不是按著自己的心意總有一天我們會後悔的,蘇公子何不支持憐玉姑娘呢?有家人在身邊,我相信一切都是可以解決的。”阮綿綿這話說完她就後悔了,她怎麽說都算是白朔景的女朋友吧,自己前麵說的那些怎麽像是把白朔景往蘇憐玉那邊推似的。
“有些事,作為兄長就希望蘇憐玉能少走彎路,有些人她看不清的,我們繼續看清了怎麽可以不去阻止她。”
這讓阮綿綿更加好奇,為何蘇憐玉會如此執意白朔景了,曾經在尨高山上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蘇家對白府絲毫沒有好印象,哪怕是京州富賈,都不想攀這個親。
“看來蘇公子對憐玉姑娘是真的很關心,希望憐玉姑娘能早些明白蘇公子及家人的心意吧,早些回府。”
蘇瑾點頭應和,“嗯,也不知蘇憐玉她什麽時候才能想明白,她尚未婚配卻已經有孕在身,就算我能不阻止她,府上的那些長輩也不會善罷甘休。”
“公子不要擔心,我相信憐玉姑娘遲早會明白你的良苦用心。”阮綿綿糾結了一下是否要把蘇憐玉正在府上安胎的事情告訴他,可還是有些擔心蘇瑾是在故意使詐,到時候萬一不小心傷到白朔景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就不好了。索性她現在也不想理會那些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事情,當務之急是如何甩掉眼前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