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為何無夢
七樂見阮綿綿似乎在夢囈,便忙上前想要喚醒她,卻不管怎麽叫喚她都沒有轉醒的跡象。
“她怎麽樣?”見七樂從房中出來,蘇瑾則上前關切的問道。
“蘇公子,小姐似乎是做了噩夢,現在還沒有醒來,您先回吧,等小姐醒了我會告訴她您來看過她的。”
七樂繞過蘇瑾將手裏的裝滿熱水的盆往院裏地上一潑,大有逐客的意思。這是白府別莊,也不是他蘇家,七樂自然不會把他當主人供著。要說起這屋子的主子,怎麽也應該是白公子。她可是白朔景親自選了的留在阮綿綿身邊的人,對蘇瑾這半路摻合進來的人,她自然是懷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雖說白公子生死未卜,但江湖上這個玉笛公子一向也並非是大善人,亦正亦邪,心性難以讓人琢磨,她可不想小姐和這人走的太近。
蘇瑾本還想再說點什麽,見七樂端著一副不願多言的樣子也就作罷了。
“好吧,那等姑娘醒了,讓人告訴我一聲。”
“是,蘇公子。”哼,她才不會告訴呢,七樂心想著端著盆進了房間,還不忘隨手把門給合上。
蘇瑾見此搖了搖頭,也不再久留轉身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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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七樂出門倒水的時候,阮綿綿已經悠悠轉醒,隱約聽到門外有人在交談,她吃力的坐起身子,想起自己倒下前發生的一切,慣性的抬起手捂住胸口。
“呃……怎麽不疼了……”
阮綿綿摸了摸臉頰,手指觸碰到眼角下方的那顆晶粒。轉而又掀起袖子查看自己手腕上的那朵寒梅,看到它還在自己手腕之中皮肉之下潺潺浮動、旋轉,她長舒一口氣,看來她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麽……
可那時候明明自己暈過去了,閉眼前看到的是鶴真師傅。“難道是他把自己送回房裏的?”她不由地蹙眉深思起來。
並在意識裏喊起鶴真,可連著幾聲師傅過去,並沒有任何回應。
“不會是又去睡了吧?”她喃喃低語。
這時七樂進來了,她見到阮綿綿起身後,連忙放下手中盆,對阮綿綿做了一個噓聲的表情。然後大聲地說道:“小姐,你快醒醒,怎麽還在做噩夢呢……”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阮綿綿床畔,對著她耳語道:“蘇瑾公子剛剛來了,要見您,我把他攔在外麵了,我是故意喊給他聽的,估計他現在應該已經走了。”
“嗯嗯,七樂,我沒事。”阮綿綿點了點頭表示對七樂做法的讚同,並也壓低著聲音與她說道。
“小姐,你怎麽會倒在屋裏?可是還是上回的傷還沒好?”
阮綿綿搖頭否認道:“不是,就是有些累,最近夜裏睡地淺,夢多,總是睡不踏實。”
“小姐,你這是認床吧,唉!我們還是早日回去的好,要在這待到什麽時候啊……”
“就快走了,七樂。”阮綿綿安撫她道,目光往窗子處看了一眼,給七樂試了個眼色。
七樂立馬會意的起身,過去看了一眼,然後重新合上窗對阮綿綿搖了搖頭,意思就是窗外並沒有人。
“七樂,你和大黑說他那邊安排好後,就盡快按計劃開始。”
“好的,小姐。”
阮綿綿掀了被子要起身,卻被七樂攔下了,“小姐,您晚上睡的淺,不如再休息會。等用膳了我端給您,您平日晚上還要看書,傷眼傷神,唉……”
阮綿綿本想說自己沒事,可看看這幅身子,的確是弱了些,一點點就受不住,也就順了七樂的意,繼續躺回錦被中。
“小姐,您先歇著,再睡會兒,我就在外屋,有事您就喊我……”
“嗯,你去吧,沒事的。”
“那個……小姐,你是不是最近一直做噩夢?”七樂本不想問可自打來了這白府別莊,阮綿綿就經常夜裏夢語,她就睡在旁屋裏,自然是都聽到了。像剛剛那會兒也是這樣,而且她發現這樣的情況,是她怎麽都叫不醒的,隻有她自己能決定醒不醒。
剛剛她還說自己夜裏睡的淺……那就更不應該叫不醒了。實在也是……挺奇怪的……
“做噩夢?”阮綿綿一臉茫然地看著七樂,對她說的好像完全沒有印象。不過,也的確是,她不僅是記不得自己的噩夢,而是自己所有做過的夢,她都記不住……
她從來不知道做夢是什麽,可她卻有那種冥冥之中有些感覺曾經有過,想不起在哪裏經曆過。
“嗯,是的,小姐。您入夜以後就常常夢語。”
“那我都說了些什麽?”說夢話?!這還是阮綿綿第一次聽說,頓時勾起了她心中的好奇。
七樂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我也沒有聽清楚,就知道你在那自言自語。”
“好吧。七樂,下次再碰到我說夢話,你就幫我記下來,然後等我醒了告訴我。”
“呃,好的,小姐。”
聽到七樂的應諾,阮綿綿則又重新躺了回去。心裏則一直在努力回憶,自己前麵睡著的時候都夢見了什麽,可是不管她怎麽想,都毫無思緒。
“唉,為何我的夢總是一點都記不起來。”以前她就覺得自己這個記不住夢的情況與常人不同,就算不能完全記住,但至少也會有片段才對,可她偏偏不,如同無夢一般。
也許自己就真的是無夢吧……
阮綿綿慢慢地閉上眼,想著,想著,思緒越飄越遠……
“小徒兒!”
那個熟悉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她識海裏,原本就快睡著的阮綿綿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做了起來。
“鶴真師傅!!”她幾乎是喊了出來,可突然聽到了自己聲音,她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七樂在屋外似乎也聽見了,“小姐?小姐,你是在喚我嗎?”
她疑惑地問道,便進屋看了一眼,發現阮綿綿麵色平靜的躺在床上,她上前為其放下床幔,心想她可能是又做夢了,也沒多想,便轉身出來了。
躺在床上的阮綿綿聽到走了,才又輕聲在心底喊道:“師傅!師傅!你快出來!!”
“鶴真師傅——師傅——”
“好了好了,你別喊了,停——”鶴真的聲音又在她意識裏飄來出來,似乎對她的這種連環呼叫有些頭皮發麻。
“師傅,我……我之前怎麽?”
“你啊,你前麵差點沒了小命!下次切勿再對陌生人試探意識,知道嗎?若不是我那時候及時壓製住,你會被穿心而死。”
阮綿綿聞言立馬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後怕的拍了拍。
“那現在呢……師傅……我不會死了吧?”
鶴真輕笑了一聲,“你是我的徒兒,肯定是沒事的!不過切不可再有下次了。”
“多謝師傅。”
“小事一樁,對了徒兒,為師本來是有一事要告訴你,被你這麽一攪和差點就耽誤了大事。”
“師傅,您有什麽事?”
“徒兒,仙子開始,師傅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住!關乎到一人的性命!為師不能再插手太多,不然被發現了……師傅自己都要吃不了兜著走著。”
“是,師傅!”阮綿綿聽聞在心裏思忖,會是什麽事情是連神仙都擔待不起的?
鶴真說了四種沒有聽過的草藥名字,然後說了一段有些奇怪的話,阮綿綿隱約覺得,這是和製藥有關,可是光憑這麽聽起來,一時也沒有通透。
“師傅,這是?有什麽用,為何徒兒要記得這些?”
“你別管這些,你隻管盡快把這幾種藥找到便是,日後自會知道。為師能說的就這麽多……剩下的,就是為師不能說的,你也別再問下去了。”鶴真十分為難的答道,似乎有很多難言之隱。
“好吧,師傅。徒兒不問了,等一會徒兒就去收集這些草藥。”
“嗯,好徒兒,為師所做的都是為了你好!”
阮綿綿不明白讓她找這些藥為何就成了為了自己好,難不成這些是藥給她自己吃的?唉,怎麽和打啞謎一樣的。
誰讓師傅是神仙呢,神仙不就是神秘、神奇、神經兮兮嘛……想到這裏,阮綿綿不由自主笑了出聲,突然想起屋外的七樂,她又噤聲。
殊不知坐在屋外的七樂,也正疑惑自言自語道:“額,好像聽到了小姐的笑聲……難道小姐這會兒沒做噩夢,是做了什麽美夢嘛……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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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兒,你不是在說為師的壞話?!”
被點到名的阮綿綿,趕緊停止了對神仙的詆毀,連忙否認道:“誒,沒有沒有!師傅,徒兒沒有,就是在瞎想的,嘿嘿嘿。”
“感覺你想的那些都不是什麽好話!嗯哼——”鶴真那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就是不惜和她計較罷了,誰讓是自家的徒兒呢。
“師傅啊,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想……想和師傅請教一下……嘿嘿嘿。”阮綿綿突然想起自己的無夢,或是說記不住自己的夢這事,是不是可以向鶴真打聽一下。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好,師傅,你既然是神仙,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總是記不住自己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