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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原來是她

  蘇瑾站在窗前,陽光在他身側撒了一地,冬日裏的午後從阮綿綿的屋裏傳來一曲悠悠地笛聲,清脆而婉轉,細膩且悠揚。


  曲畢,他放下笛子看著眼前那副神色陶醉的女子,白紗勾勒出她麵部柔美的線條,一雙眸子如清泉般閃閃靈動,眼角的那顆晶鑽時隱時現,在光線的折射下熠熠生輝。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阮綿綿才晃過神,意猶未盡的感慨道:“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蘇瑾被她說得不禁失笑,心底隱隱地生出莫名的好感。


  “蘇公子,這曲子叫什麽?”阮綿綿見蘇瑾笑了,以為是他聽到自己誇讚而高興,便又繼續追問道。


  什麽名字?蘇瑾聞言微微皺眉,他還真沒特地給這曲子取過什麽名。


  他方才吹奏玉笛的時候的確沒有使用內力,不然此刻恐怕眼前的女子早已七竅流血、心脈俱損、命不久矣了。


  一時他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她。


  蘇瑾從沒想過自己平日裏用玉笛吹奏的葬魂曲,殺人無數,可到她耳朵裏竟然會被說成仙樂。


  “姑娘,這首……並無名,不然你為它取個名字?”


  阮綿綿一愣,沒想到他吹奏的這曲會是沒有名字,而且還突然聽到要讓自己命名,推脫了一番,突然想到了一個名字。


  “笑忘生。蘇公子,你覺得可好?”


  “笑忘生。好名字!姑娘怎麽想到這個名字?實在是和這曲很相配!”蘇瑾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女子,能取出這麽一個十分符合他心意的名字,而且還歪打正著的與這曲子實際的出處很相符。


  真是好一個笑忘生。


  “蘇公子說笑了,這曲子歡快婉轉,如竹林蹊徑,悠然自得,聽完讓人覺得可以忘掉煩惱一般,都是是公子吹得好。”


  “姑娘謬讚。”蘇瑾客氣的拱手相讓,對她的欣賞又更近了一分。


  阮綿綿起身為他倒了一杯茶水,心思一轉說道:“蘇公子,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講,但作為蘇小姐的大夫,我還是要告訴你,蘇小姐今日來太過憂心,這樣下去對她的解毒十分不利。我也不知這是為何,隻是隱約覺得是否與你上靈山尋人有關?若當真是這樣,還望蘇公子盡快將人尋到,也好了蘇小姐一樁心病,心病非心藥無可醫也。”


  蘇瑾自然是清楚她的意思,其實他也看出蘇憐玉最近氣色並無明顯好轉,而且平日久在房中鮮少出門。每次見她問自己的都是同一個問題,久而久之,他也不想見她,就怕是說多了會影響到她的病情。


  “多謝姑娘提醒,的確……是有一事。”


  阮綿綿遞上茶盞的手稍稍遲疑了一瞬,但很快她又顯出一副如若無事的模樣,說道:“蘇公子,這事可是……在尋這別莊的主人?”她說地很小心翼翼,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蘇瑾的臉上,注視著他表情的微妙變化。


  蘇瑾沒有回答,隻是抬了眼瞧著她,那意思似乎在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阮綿綿取下麵紗,端起茶盞神色平靜地喝了起來,喝完後她在淡淡地開口道:“蘇公子,這宅子在瑞州也也算是有名的,既然是白府肯定就不是蘇家的產業。蘇姑娘一直都在這宅子裏住,可見於白府的人關係甚好。”


  見他沒有打斷自己,阮綿綿繼續說了下去。


  “我雖不涉足江湖,但我那幾個酒樓人來人往,倒是有結識了不少江湖朋友,還是聽說了一些事情的,這白府別莊的主人就不回莊,想必是有緣由的,所以我才推斷,蘇公子要找的人就是他,白朔景。”


  阮綿綿看著對麵蘇瑾的臉上細微的神色改變,有一些驚異,又帶著一些笑意。


  “姑娘,果然聰穎過人。”


  “另外我還聽說劍雨堂的堂主最近也在瑞州?據我所知劍雨堂一向不在瑞州附近活動,這次會到這裏,可是瑞州要出什麽大事?”阮綿綿故意低聲說道,其實她知道劍雨堂的人為何會齊聚瑞州,故意假裝不說,就是要看看蘇瑾的反應。


  蘇瑾在聽到她說的這個訊息時明顯瞳仁一縮,散發出一股戒備的神色。而後像是想起什麽,立刻恢複神色。


  “看來姑娘知道的真不少。”


  “哪裏哪裏,讓蘇公子見笑了。平日裏酒樓魚龍混雜,無非都是一些道聽途說的小道傳聞。隻是,好奇罷了,哈哈哈。”


  “憐玉在尋的的確是這別莊的主人,姑娘你與憐玉年齡相仿,平日走動也多,若是有機會,在下希望姑娘能勸勸憐玉。”


  聽到蘇瑾這話,阮綿綿有些意料之外,要知道蘇憐玉和白朔景這都有孩子了,就算蘇瑾不知道此事,但是見蘇憐玉那陣仗也不像是蘇家會反對的樣子。不然怎麽可能追人都追到這大老遠的瑞州來,而且還幾次上門對她耀武揚威的。


  在阮綿綿看來,之前蘇憐玉的種種行徑都像是在向她宣告,白朔景是她的人一般。


  可聽蘇瑾的話裏似乎還有別的意思……這讓她不由地深思起來。


  “蘇公子,我有些不解,據我所知……白朔景在商賈之中也是很有名的,也算是女子們相許的良人,可以蘇公子的意思,是不滿意白朔景?我……我聽說白朔景對蘇小姐是極好的。難道,蘇公子不讚成……他們來往?”


  蘇瑾眼神一變,略帶深意的看了阮綿綿一眼,手中捏著的那隻茶盞似乎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細響。“姑娘,你也這麽認為?”


  一心在等著他回答的阮綿綿沒想到他會突然把問題丟給自己,而且還是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不由地輕滯了片刻,才道:“呃……蘇公子指的是?”


  “白朔景是相許的良人。”他輕飄飄地落下一句,一縷風恰巧掠過他的鬢角,撩起了他的烏絲,掃過他如畫一般的側顏。


  “啊?呃……”阮綿綿先是被眼前的這美色所惑,回神後才忙說:“這……算是吧……畢竟大家都這麽說嘛,嘿嘿嘿……”


  她有些尷尬地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可看在蘇瑾眼裏倒像是女兒家被人說中心思的那般扭捏嬌羞。他眉頭皺地更深了,原本手上握著的茶盞也隨之放回了桌上。


  “蘇公子,那你去靈山可有找到白朔景的下落?”


  這次阮綿綿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也不怕蘇瑾有其他想法,她不明白為什麽蘇瑾總是能巧妙的回避自己這個問題。


  當然阮綿綿也沒有想過,她自己正在對著一個男人一直迫切的去關心另一個男人死活,而且還是一個名聲比那個男人更響亮的另一個男人。更何況不僅她想知道,那個男人的親妹妹也這樣每次見他就問同一個男人的死活。


  大概這就是蘇瑾不想談及白朔景的原因。


  “姑娘,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實不相瞞,我在靈山並沒有尋到白朔景的下落。不過我們派去的人目前還在尋找,不知這樣說姑娘可還滿意?”


  “呃,我也就隻是好奇。那他有沒有可能被人救下了呢?”阮綿綿嘴上說是好奇,眼中卻不自主的泄露出與說法相悖的關切,她交疊著雙手,有些不安的追問道。


  她的這些神色自然躲不過蘇瑾的眼睛,可他並沒有說破,隻是他的臉上再無先前的笑意。


  “我們在靈山上尋了半個月,前後百來號人進行尋找,但均無所獲。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隻是……”他的聲音頓了頓。


  隨著他的停頓,阮綿綿的心像是也提到了嗓子眼一般。


  “這是怎麽說?”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蘇瑾接下來的話,一時沒忍住地脫口而出,將自己的關切完全暴露了出來。


  “雪崩之後,我們在山中尋到不少人的屍首……由於被積雪壓著,大多是能分辨麵目,但也有不少是辨認不出來的……所以……”


  “不!不可能的!白朔景絕對不會在那些人之中!”阮綿綿幾乎是疾口否認道,她的神色已經從先前的無措轉變為慌亂。


  這樣的神色,蘇瑾在蘇憐玉的臉上也讀到過。


  他的心一沉。


  蘇瑾輕輕地擦掉了阮綿綿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淚珠,苦笑道:“看來姑娘,今日想從蘇某嘴裏知道的,也無非就是白朔景的消息罷了……”


  在蘇瑾的手指觸摸上她臉頰的那一刹那,她如同感受到一陣陰冷的風朝自己迎麵撲來,一下子將她推入寒潭穀底似的。


  她的腳下無力發軟,跌坐在椅子上,明明剛才還暖融融的陽光,在此刻的阮綿綿看來都如同附著寒霜一般,凍徹心扉。


  後麵蘇瑾又繼續說了什麽她沒在意聽,阮綿綿盯著蘇瑾,目光卻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透過了他身子,有些停滯的不知在看向何處。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忙低頭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好在並沒有淚水。


  她還以為自己得知這個消息時一定會淚流不止,可實際好像並不如自己想的那般。


  原來,白朔景你在我心裏的分量,也不過如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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