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福印加持
夢境。
“看樣子,白來了……還以為這次能帶兩個走,結果倒好,半路來了個惹不起的。”
“你也知道惹不起啊?”
“就那架勢,你看不出來?她身上有福印加持,我們近不了身。”
“福印?我說的那個已經托胎的……”
“那個啊,那個命短,若不是被那帶福印的牽著,我早把她收了。更何況本就不該是她投的胎,這遲早得還回去喲。”
“你可以啊,最近修行很用功嘛。”
“你以為呢?”
阮綿綿這出了廂房就聽到門口那對兄弟嘴裏嘀嘀咕咕的說個沒完,什麽“福印”、什麽“短命”、什麽“遲早得還”,亂七八糟的,聽不懂在雞婆啥。
“喂,你們知道……我怎麽回去嘛?”雖然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不耽誤她打聽消息啊,隻要他們能瞧見自個兒,對她來說就已經很幸運了。反正現在已經把那個“阮綿綿”送進去了,就算白衣少年找來自己應該也沒危險。
“欸,她來搭話了……要不要套個近乎?”他用手肘撞了一下站在身邊的同僚。
“閉上嘴,這種體質可不是我們能攀附的,趕緊走,免得給自己惹麻煩……”
“可惜了,沒準以後去了上頭還能多個人情呢。”陰柔的男子眼珠子一轉,手指朝頭頂比劃了一下。
“你想太遠了,首先你應該想想自己上不上的去,其次你也要看清楚,她隻是加持了福印,終究是凡胎。”
“凡胎啊,凡胎你還怕什麽?”他嘴裏露出嘿嘿的笑聲。
被問到的男子睨他一眼,“給她這福印之人,絕不是能我們招惹的。”
“懂了,懂了。那還是快撤吧……”
“站住!”見他們似乎要跑路,阮綿綿三步兩步大的跑上前,張開雙臂擋住他們的去路。
兩個陰司一愣,互看一眼,“這小丫頭是想把他們攔在這裏?!”
“你們這麽討論一個在場的當事人,好嗎?還沒回答我問題就想走?”阮綿綿自然不知道這兩人時什麽人,但對他們倒是沒有害怕的感覺,所以膽子也就大了幾分。
兩人默契的不搭理她,準備一個閃身開溜。
就在他們以為能順利脫身之時,他們發現自個的法術像是被禁錮了一般,無法施展,幾次預試都還停留在原地。
“什麽情況?”一人看著另一人對他說著心語。
“不知道啊。”他擰著眉搖了搖頭答複道。
“咳咳……真是不好意思,踩著兩位的衣擺了……嗯咳……”阮綿綿單手托腮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秀足之下的兩片衣料,她可沒使多大的力氣,可眼前的兩人就是被釘在了原地一般無法動彈。
“遭了……”麵向陰柔的那個陰司苦歎一句。
“沒想到這福印……這麽厲害……失策啊……”另一個陰司懊惱的抹了一把臉,怕是覺得自己丟人極了,這堂堂拘魂的陰司,被一個帶著福印的陽魄給製住了。這要是傳出去,他們還有什麽臉麵繼續在這地界裏當值。
“嘿嘿……原來有福印說的是我啊……那我豈不是很厲害?你們要是不告訴我,小心我揪著你們的頭發到大街上溜達一圈。”
阮綿綿狡黠一笑,輕掬芊芊素手拍了拍,提醒下他們把注意力放在說話的自己身上。
“……你到底想怎麽樣?”
“敢……敢威脅陰司……你好大的膽子!小心我把你拘走了!”
她噗呲笑出聲,對著麵向陰柔的那位陰司說道:“你確定?如今是誰在拘著誰呐?嗯?”,說著阮綿綿又多踩了一腳他的衣料,隻見他差點一個踉蹌向後倒去。
“姑娘,戲弄陰司可是大罪,你想離開這裏,我們可以告訴你方法。”
“行,我不戲弄他了!你快說,我怎麽才能離開這裏。”聽他此言,阮綿綿一個激動,伸手抓住了這位陰司的胳膊。
“啊……”陰司像是被火灼傷了一般,痛苦的哀嚎,拚命的掙脫她的手。
阮綿綿見這突如其來的症狀也是一愣,嚇地忙甩開他的手,就瞧見他那件黑色袍服的袖子處有一段被燒殘的痕跡,那位陰司的手腕上赫然的出現了一個福字的符文。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本無心傷到他們的阮綿綿著急的為自己的行為解釋道,她也不知道這碰到他的手腕會把他弄成這樣,這符文就像烙印一樣嵌在他蒼白的手腕上。
“呃……這……她身上加持的福印……好強……你……你沒事吧……”長相陰柔的那個陰司一臉驚恐又擔憂的看著同僚手腕上被阮綿綿抓過後留下的烙印。
“……不礙事。”
“我這有些藥,你拿去擦擦看?我真不是故意的……那都給你……”阮綿綿從腰際掏出之前自己燙傷時擦的一個藥盒,小心翼翼的遞給那個陰司。
陰司見她膽戰心驚的模樣,和方才氣勢逼人判若兩人,輕笑一聲,倒是伸手接過了,雖然對他並沒有什麽用,但由此可見這個帶著福印的陽魄心底還算是善良。
“我……我不知道怎麽就到這裏來了,我就是想回去,沒有別的意思,剛才是和二位開玩笑的,在下阮綿綿……二位是?”阮綿綿退後一步,再不敢踩著二人的衣擺,作揖有禮的說道。因為之前的冒失,她有些尷尬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被她烙印的陰司看著自己受傷的手,倒也是極為客氣的說了句,“罷了”。那口氣讓站在他身旁的那位同僚有些不解,一雙狹長的眼睛瞪地像他們腰間係著的兩個銅鈴一般,那眼神如同是在看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人。
而他平淡不驚的語氣,和絕不可能的寬宏大量,似乎這一遭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一會你就能回去了,你不過是在從一個夢,走去另一個夢裏而已……”
阮綿綿就見這位陰司臉上掛起一個讓她頗感熟悉的笑容,心裏複述著他的話,疑惑地問著自己,“一個夢?另一個夢?那她什麽時候才能從這些夢裏走出來?”
“不是,不是,那我什麽時候才能從夢裏醒來?我怎麽會做這些夢啊……”
“這,我也無法回答你,也許給你福印的那個人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可是,誰是給我福印的人?”阮綿綿急忙問道,福印?她什麽時候有這福印的,她怎麽想不起來了,難道是因為在夢裏所以他們亂說的?她皺了皺眉,一張絕色的小臉掛上一串迷惑。
“這得問你自己了……”
“是啊,你問我們,我們還想問你呢!那個大羅金仙給了你這牛逼的印子……真是……”長相陰柔的陰司瞥了一眼同僚手腕上那個越發紅豔的符文,無聲地嘖了嘖嘴,接著說道:“讓人羨慕……”
阮綿綿以為他的意思是羨慕同伴手腕上的那個被她燒傷的疤痕,略帶試探的回道他:“這位……大哥……怎麽稱呼?如果你覺得他手上那……花樣……好看,不用羨慕的,我可以給你也留一個?你那麽想要嘛?”
“嗬嗬嗬嗬嗬……我我我……我可不要……你別過來哈……快……趕緊……趕緊離我遠一點啊啊啊……”他可沒那修為,這福印要是烙在他的手上,估計他得化成一縷青煙了。他羨慕的是那可以傷了抒墨的能力,要知道在眾多陰司裏,抒墨可是最厲害了得的一個。
“呃,原來你是想要這個啊……”她摩挲了一下手掌,語氣裏略帶遺憾的說道,她還以為是她的這個烙印樣式好看,造型別致,他也喜歡呢。
“你留著給別人吧……別靠我那麽近……我怕你……”
阮綿綿擺出一副受傷的表情,嚷道:“你這人真奇怪……我有不會吃了你……再說了,是你自己說羨慕的……誰知道你羨慕的是什麽……現在就是你想要,我還不給了呢……哼。”
“嗬嗬嗬……我奇怪?我奇怪也沒你奇怪,你站在這裏和兩個陰司聊天,你覺得誰更奇怪?”
“什麽?你說什麽?陰司?!陰司是什麽?!”
長相陰柔的那人見阮綿綿臉上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就知道其實她大致猜到了他們是做什麽的。心裏升騰出一股難得占上風的感覺,於是拉下張臉故意怪腔怪調的說道:“陰司啊……陰司啊……就是……在凡塵裏把遊蕩的孤魂野鬼拘走的……地下的官兒啊……專門捉你這種……不知道從哪來……也不知道到哪去的……啊啊啊!!!”
她倒抽一口冷氣,的確有些嚇到,但不是被他前麵的說辭,而是被他最後幾聲突然大叫的“啊啊啊”給嚇著了。
看著阮綿綿那張花容失色的臉,喚做抒墨的陰司對另一位說:“褚須,你少說兩句。”
“哼……沒勁。”陰司褚須看眼抒墨的眼神,撇了撇嘴,無趣的扭頭到一旁去待著了。
“叫那麽大聲,鬼也被嚇死了……”
聽她這麽說,抒墨竟覺得有幾分有趣,不自覺地笑了笑,“其實他一般都是被鬼嚇……”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符文,沒等阮綿綿接話,他又說道:“你快離開吧……”
話音剛落,阮綿綿的耳際就響起一陣銅鈴聲……
拉扯著,綿長而迂回。
這是哪兒來的銅鈴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