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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來者不善

  文禮明那幾句話,表麵是問候錢大人的病情,旁人聽起來卻有幾分挖苦的意思。明明每日都在官府碰見的兩人,竟然彼此不聞不問,所以文大人才會不知道錢大人身體一直抱恙?阮綿綿在估摸著,也許這文禮明是知道錢正元的身體情況,來這裏不僅是因為逢知樓是他命人查封的,所以他要來製止眼前的衝突,更應該是來從側麵提醒她,要她看清局勢。


  阮綿綿低著頭冷哼了一聲,她對自己很了解,知道自己什麽都不算好,就是耐性極好。既然文禮明想和她玩手段,那她又怎麽好掃了這位大人興呢,必是會奉陪到底的。


  經這一鬧,錢府的人和魯家那夥人也都消停了,十來人臉上都不太好看,也不敢妄動,都等著這位文大人發話。


  “這逢知樓不是查封了?怎麽還有人住在裏麵?”文禮明完全無視秦恕和阮綿綿等人,言辭不滿地詢問著他身後的隨從。


  “大人,這逢知樓是查封了,可……當時我們沒見它這還個後院的,所以我們隻是查封了前麵的酒樓,沒有把後院這門給封了。是小的們疏忽了……”說話的人邊說邊不時打量著文禮明的神情,深怕自己說錯話惹惱了自家大人。


  “罷了。”


  他目光一掃,落在了阮綿綿身邊的那個護衛大黑的身上,還打量的頗為仔細,畢了,他擺了手,指著逢知樓後院道:“今天既然來了,那就把這都封了吧?”


  阮綿綿鎮定地撥開了擋在她身前的人,走到巷子中間,對著坐在馬背上的文禮明說:“文大人,民女有一事不明,您為何要查封了民女的逢知樓?我是犯了什麽規矩,您還抓走了我酒樓裏的管事,請問他又是犯了什麽事?”


  “你是?”文禮明見她一張醜鄙不堪的相貌,眼眸中布滿掩蓋不了的嫌棄。


  她毫不避諱的仰起臉直視回去,看著坐在馬上的文禮明,不卑不亢、字字清晰地說道:“民女就是這逢知樓的老板,文大人。”


  “哦?那我們應該見過,那日在官府大門口,那個蒙麵的女子?可就你這副長相,逢知樓生意應該也好不了吧?”他說完還不忘嗤笑了一聲。


  這文禮明怎麽說都是瑞州城的一位父母官,可如此以貌取人的德行,實在是讓她難以恭維。聽他這般的口氣說話,反觀昨日才打過交道的土著錢大人,真是相差甚遠。


  “文大人,這幾日被封了店,小店又何來生意可言?等小店恢複營業了,大人若不嫌棄可來店裏坐坐,嚐嚐小店的菜色,自然就知道小店生意好還是不好了。”阮綿綿雖頂著一張醜臉,可語氣淡定平緩,儀態落落大方,完全不像一般市斤商婦。


  “好一張利嘴,可惜長在了一張老臉上。看來抓走你看店的老掌櫃,封了你這逢知樓,你心中很是不平?”


  “民女不敢,請大人明示,這抓走老掌櫃到底是為何?”她實在心疼年邁的關伯因為阮家的事情被關在大牢裏受苦,本想借錢正元的力量將他就出來,如今文禮明自己來了,當然要借這機會當了麵問清楚。


  “阮家的大少爺半年前欠下的債,如今這些債主聯名到官府告了他,而且還有人發現你這逢知樓窩藏了一直失蹤的阮家人。”文禮明握著韁繩,居高臨下的睨了她一眼。


  阮綿綿臉上表露出一副為老掌櫃而擔憂的神色,清了清嗓道:“文大人,你也說了欠錢的是阮家大少爺,而你抓的這個是阮家以前的管家,如今他已經是我逢知樓的看店掌櫃,況且那個阮家不是都被魯府收了,這位曾經的老管家怎麽還能因為阮家的欠債受牢獄之苦?”


  “這你可能就不知了,他可還沒有和曾經阮家解了身契的,他還是阮家的人,而且有人見到他之前與阮家的人來往過。”


  阮綿綿聽完他這一番話,倒也不說話了,心裏卻沒停止地盤算起來。她知道關伯沒和阮家解契,當時因為他不想離開伺候了大半輩子的阮家,才一直讓他跟著,沒成想這反而害了他。隻是,關伯是在何時與誰來往讓人瞧去了,又怎麽會被這位文大人知道的。


  “想要人的話你大可以拿著銀子來贖人,具來報案的那些人,至少要準備五千兩銀子才能還清阮家欠下的債。當然你也可以不用還,你隻當是別管那姓關的老掌櫃,反正不過就是個下人罷了,若阮家的人還有點良心自然會來贖他,嗬嗬……你說是不是?”


  五千兩銀子,可真會獅子大開口,那些欠條到底是不是真假都不知道,就張口要錢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此明擺的和她這樣一個無關的人談論這些阮家的事,這位文大人是在懷疑自己的身份。阮綿綿心中雖有氣結,可麵上依舊不露聲色,她輕輕一笑,道:“嗬嗬,文大人,所言極是,自會有阮家的人去贖他。那敢問,我這酒樓何時能撤了封條。”


  “你窩藏犯人,明日交五百兩銀子到官府來,這事就算了了。”文禮明拉扯了下韁繩,調轉馬頭也準備離開了,對身後的隨從說道,“你把那些鬧事的人帶回去。”


  馬走了沒幾步又被他拽了韁繩止住,他也沒回頭,隻聽他說:“秦恕,你也把錢府的人給錢大人送去,另外替我帶一句話:好生養身子,官府的事就少操心吧。”


  秦恕怒目瞪著他的背影,礙於他的身份回了一句:“是,文大人。”


  就見,文禮明帶著那一票人離開了側巷。說也奇怪,那幾個鬧事的武夫還不忘回首咧著嘴衝他們呲牙,見那架勢倒一點不像是要被拿去官府關押的,反而是和押著他們走的幾個衙役很熟一般。


  “小姐,讓我去教訓他們一下!”大黑自然是氣不過,恨不得衝過去把他們全撂倒了。


  “隨他們去,我自有打算。”阮綿綿在一旁不讓他擅自行動,他從暗處轉到明處後,身份就是一個普通夥計,她相信大黑一隻手就能把那幾個人辦倒,但這樣大黑就會暴露,一個小小的逢知樓裏實在不適合有一個如此武功高強的夥計。


  “是……小姐。”


  “秦侍衛,你也先回吧,我這還要湊錢明日得送到文大人拿去,唉……你也聽到了,實在是欺人太甚……”阮綿綿從袖中抽出一塊麵紗戴在臉上,露出一雙美目楚楚可憐,語氣哀怨道。


  “姑娘,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如實稟報給錢大人!這文禮明自從到了瑞州府就處處與我們家大人作對,甚至還勾結魯府等幾個大族,阮府那事他也脫不了幹係。”秦恕憤憤道,身後幾個錢府的家仆也附和著。


  “姑娘,你要盡快治好我們大人的病啊,也好讓那姓文的沒法繼續囂張,不然瑞州城的百姓有的苦了。”


  “是啊是啊,姑娘,還請您治好我們大人……”


  “姑娘,要不您先去準備,您把藥交給我們來熬?這樣我們也能帶著湯藥回府裏給大人早些服下。”


  麵紗下她不由地苦笑一番,三言兩語又把她繞回了他們來逢知樓最初的目的上,這樣也算是忠仆了,想來錢大人平時應該是一個隨和而厚待家仆之人,不然他們也未必能如此盡心。


  “各位還是先回吧,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但今日實在無法熬出湯藥了,還請各位體恤。唉,文大人和那幾個武夫一鬧,我這頭疼的毛病怕是又犯了。明兒一早我會親自熬好了湯藥給錢大人送到府上去的,而且有幾味藥,我今日在瑞州的藥行裏都找不著,這也還要列了單子與錢大人商量,從哪去把這藥尋來。”


  “這……”


  “姑娘……這……”


  幾人一時啞然,今日發生的事情的確突然,而且場麵也混亂,加上文禮明那麽一處更是又氣又恨,若換成一般的女子早估計不是哭就是暈了,那還能像她這樣淡定自若的處理完,又態勢穩端的看著那些離開。


  原在一旁的秦恕見阮綿綿眼中的疲憊之意,心知凡事不能逼地太緊,萬一把眼前這位惹惱了,指不定她回頭被文大人拉攏了去,就更別說救錢大人了。他在瑞州府當差這麽多年,以他對文禮明的了解,他的心性一般不會平白無故為了這點小事跑來,平時他都極少出府親自辦差的。今天來這逢知樓,肯定是有事。而且經過他觀察,眼前這位姑娘也不是個簡單人物,難怪錢大人對她格外客氣,不惜讓他們來上門求藥。


  秦恕走到阮綿綿麵前,對著身邊的四人道:“阿福、阿壽、同德、同順,你們都先退下,既然姑娘今日沒有配齊藥材,我們也別在這為難姑娘了。”又轉而回首對她行了個禮,語氣客氣地說:“姑娘,不如這樣,你把缺的那幾樣藥材先寫下來,由我帶回去先給錢大人看下,也好提前看看能否從其他地方尋尋看,若是沒轍,也可等明日姑娘來府上商議,如何?”


  “好吧,那秦侍衛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寫好了讓你帶回府交給錢大人。”她說完便回了後院裏,不一會又出來了。


  這次出來,她的手裏多了一個封好的信,她把它交到秦恕手上。


  至於這封信裏寫了什麽,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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