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及時趕到
“什麽忍痛割愛?!”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音色匆匆間又帶著一些緊張。
直到此刻,阮綿綿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
雖然她入院前瞧見身後護衛大黑一閃而過,她也沒來得及交待,但以她對白朔景的了解,這護衛應該是一直都有將她的行蹤傳達給他。
所以他才會趕來的這麽快。
白朔景快步進了院子,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名從未見過的男子。
六狐睨了一眼,嘴角笑了,心知自己給這屋子周圍施下的氣術是被白朔景給破了,要換個人,大概連門都碰不到。
白朔景邁進宅院就瞧見石桌前六狐坐著,而阮綿綿站著他跟前,一張絕色小臉微微發白,本該遮住她容貌的白紗正握在那六狐的手上,看她的神色,多半是因為院裏的氣術,加上被突然造訪的六狐給嚇的。六狐在尨高山上都不是好惹的人物,他擔心這家夥也在阮綿綿麵前胡亂說些什麽,趕緊著就來了,好在她至少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尚無異樣。
“阮綿綿,你過來。”白朔景皺著眉,似乎對她離自己有些遠的這種站位十分的不滿。
“噢——”她趕緊應了聲,巴不得似的走上前,老實巴巴的貼近他身側的站著。
他一臉實則不耐卻又假意的裝出一副驚奇的口吻道:“六狐師兄,你怎麽在這裏?”
這真是做戲都不會的,阮綿綿別過臉去,忍不住的笑出聲來。連後頭跟著的麵生男子似也看不下去,臉上跟著露出了一丁點兒的笑意。
你小子,若不是我在這,你會風一樣的跑來嘛?還裝的好像是無意碰到似的。六狐嗬嗬幹笑兩聲,道:“順道,路過,隨便看看。咳咳,我剛才聽阮姑娘說你居然愛吃糖了?你什麽時候好這一口了?我替你嚐過了,味道挺不錯。”
阮綿綿心中自是覺得好笑,方才氣勢逼人的六狐對上白朔景,真是一點兒架子都沒有了。
這時,白朔景的星眸望向阮綿綿,似乎在疑問她什麽糖?
此時她也不再拘謹了,笑著走上前去,捧起桌上的琉璃糖罐,笑著對白朔景說道:“我剛才給相師吃了本要給你的糖,相師對這桔汁果糖似乎還算滿意。他是告訴我,你是不愛吃糖的,可我特地排隊買來的,要不你也賞個臉嚐一顆?”
白朔景麵上一僵,但在阮綿綿的麵前也是沒什麽勝算的,而且怎樣都是心甘情願,果然也拈了一顆糖,放在口中吃了,阮綿綿見狀幹脆就將整個罐子都一起給他,還不忘對他後麵一直站著的麵生男子招呼道:“這位是?不如你也來嚐一顆吧。”
“……”被突然點名的拾雪,一臉懵逼。
現在有白朔景在側了,阮綿綿顯然是鬆了好大一口氣,這六狐也不好再繼續以路過為理由賴著不走,他跟白朔景說了兩句話,就把拾雪叫到一旁,低語了一會似乎是在交待什麽重要的事情。
然後拾雪回到白朔景身邊,又說了些什麽,便跟著六狐離開了。
離開時六狐還不忘問白朔景討要那罐桔汁果糖。
“白小子,我是知道的,你不愛吃糖,這罐糖不如就給我了吧。”六狐眼瞧著那罐此刻端在白朔景手上的糖,一路無聊這嘴裏還能有個味打發一下。
“誰說我不吃,要吃自己去買。”也不看看這是誰送的,怎麽可能讓六狐帶走。
阮綿綿看他將手裏的糖罐往靠自己的位置移了移,又一次忍不住差點笑出聲音,白朔景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惹得六狐一臉可惜的走了。
但當他走後沒多久,老宅就明顯恢複了活力,有了人走動的腳步聲,鄰人說話的聲音,甚至那光禿禿的樹椏上似乎也又落上了雀鳥,這會兒又跳著嘰嘰喳喳起來。
阮綿綿挺直的腰背總算是塌了下來,就像那雀兒似的驚魂未定,整個人喘著的摸著心口:“不知道為何,總感覺喘不上氣來,這位相師著實有點嚇人。”她從踏進這院子開始就覺得院子裏氣壓很低,雖然六狐一臉笑意,但就是覺得很是壓抑,他的身上無形中散發著一種威懾和壓力。
“六狐真有這麽嚇人?”白朔景見她這樣,好奇的問道,他自己顯然是沒有這樣的感覺。
阮綿綿這是真被嚇著了,先前純靠硬撐,這會兒還覺得後背涼颼颼的,現在放鬆下來,仰著臉,眼睛閃閃發亮的說:“白朔景,虧的你來了呀,你要沒來,我都不知道怎麽送走這尊大神,你是聽到消息就趕來救我的吧?你真好。”
被她這麽一說,他頓時不由的就飄飄然起來,真是難得聽到這話從阮綿綿口裏說出來,頓時覺得六狐這麽鬧一出也沒什麽不好的了。
他這才貼著她的耳際輕聲說道:“其實他還是當今聖上的胞弟。”
“難怪六狐說和聖上頗熟,果然不是唬自己的。”阮綿綿先是一愣,又不由的白了他一眼,可惜她那嬌柔的眼尾,水靈靈的眼眸,怎麽也不像是一個白眼,倒是有股子說不出的嫵媚:“當今聖上的胞弟怎麽可能是去尨高山修道!”
“這還要從十幾年前說起,當時聖上還未登基,由於命格相衝,先帝便將他送到道宗那修習,從此改名做了六狐相師,直到先帝辭世當今聖上登基,後又親自上尨高山尋他,兄弟二人這才又見了麵。”
阮綿綿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臉上漸漸浮起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這這這……她似乎知道了一個了不得的皇室秘聞……
“嚇著了?”見她有些吃驚的樣子,白朔景問道。
“能不嚇著嘛!本來我回到家,就瞧院裏坐著一個查戶口的大男人!結果這還不是一般人,竟然是帶著皇家血統的!身世還這麽……狗血……”最後兩個字她說地極小聲。
“查戶口?這是什麽意思?還有你說什麽狗血?”白朔景還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戶口和狗血又有什麽關係,看來這丫頭果然是被六狐嚇的不清。
“就是來探探我老底的意思啊,你說如果他知道你把他的身世告訴了我,會不會回頭要了我的腦袋滅口啊?”阮綿綿越想越覺得不對,以她看多了宮鬥劇的經驗得出,這些皇室的八卦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沒準哪天就小命不保。
“白朔景!!都是你!你好端端和我說他家八卦幹啥!!”
“哈?”她一連串快速地說了一堆他似懂非懂的詞,白朔景被這麽一頓說詞後,愣是沒反應過來。
“哈?!白朔景,你還‘哈’?”阮綿綿氣的隻想捶他一拳,可小粉拳舉起來又落下了,她可沒忘記上次那一腳的事情,打下去最後痛的還是她自個的手。
白朔景看她舉起拳頭又憤憤地放下,心知這丫頭學乖了,唇角含笑地一把截住了她要收回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手掌裏。
“六狐,他的身世尨高山上很多人都知曉,而且他也不會要了你的腦袋,更不要說滅口,這些他都不敢。”他一邊安撫著阮綿綿,一邊柔聲說道。
“他是皇子,有啥他不敢的。”
“就憑他打不過我。”
阮綿綿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兩個腦袋的白朔景,怎麽都不敢相信看似淡定無比、與世無爭的男子怎麽就說得出如此臭屁的話,好在六狐自己是聽不到,她也不會武功,但若是換成旁的習武之人豈不得被他活活氣死。
“呃,白朔景你是在炫耀嘛?”
“你覺得是,那就算是吧。”他臉上露出一副謙虛的表情,如白玉般的麵容掛著一絲笑意,一雙星眸衝阮綿綿閃爍。
你厲害,你牛逼,沒人和你爭第一。阮綿綿在心中暗暗說著。
白朔景此刻正與她並排站著,也靠得近,阮綿綿仰起的臉,如凝脂一般,身上有股甜甜的桔香,像極了她那琉璃罐裏的香味,白朔景終是沒忍住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來,告訴我,六狐都和你說什麽?”
說話就好好說話,怎麽又動手動腳了。阮綿綿無奈的發現自己一不留神就被他摟住了腰,而且還是在自家老宅的院子裏,這隨時都是會有人冒出來的。
隻是掙紮著想要從他懷裏離開,可白朔景不會樂意,這好不容易抱上手,怎麽能輕易放她走呢。
“嗯?是不是六狐說了什麽惹你不高興的話?告訴我,我去找他。”
“不是,白朔景,你先放開我,一會我娘出來要看到了……”六狐在的時候阮綿綿沒心思想到阮母在作何,這會他走了,周遭似乎也沒了方才那股詭異的安靜,院外走動的聲音也多了起來,沒準一會屋內的阮母就出來了。
“是嗎?看到又如何,難道你是不想讓她看見?”
“不是,我還沒和她提起過,現在看到怕會嚇著她。白朔景!!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見白朔景死死握著自個腰際的手掌,她似乎明白了什麽,他能不清楚這是哪兒嘛,擺明就是故意想讓她娘瞧見。
“我可還什麽也沒做呢。”他說地無辜,但眼底透著一絲狡猾。
此時,老宅的主屋裏突然傳出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