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靠衣妝
“白狐狸,你說啊,那天你救起的姑娘,到底是誰家的千金?”說話的男子正是青冽,他坐在屋裏無聊的磕著一把葵花籽,轉頭和一旁在翻閱自家賬簿的白朔景搭話。
並用內力將手中瓜子殼一片一片的丟進十米開外門檻前的一個小茶盅裏。
白朔景也沒接腔,任憑他一個人在那絮絮叨叨個沒完。
“真搞不懂,‘京州第一美人’怎麽會是你!白狐狸,你說你啊,年少有為,武功好,家世好,長也漂亮。這做了好事吧,還喜歡做好事不留名,把這功勞都給了我,你是咋想的啊?”
漂亮?!白朔景冷哼了一聲,停下手中正在賬簿上糾錯的筆,抬眼向青冽投去一個足以凍死他的眼神。
“不,不,你不漂亮,是俊美無濤!氣宇不凡!”青冽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露出一副諂媚的笑,這才意識到這是摸到老虎胡子了,忙地改了口,“白哥,你救起那姑娘,長得挺好看的。江湖上好看的姑娘我見多了,但是昨兒個你救起的那個,我看應該是頂好看的。這怎麽個好看法,我也形容不上來,就是多看幾眼就讓人覺得心底暖洋洋的。”他咧著一嘴白牙,俊朗地笑了起來,似乎帶著一絲羞赧之色。
“你倒看得挺仔細?”白朔景瞟了他一樣,冷嗤道,如白玉雕琢的麵容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
青冽沒察覺他的異樣,繼續認真的向他解釋道:“你把那姑娘撂池邊給我下一套,我剛起身不就和她大眼瞪小眼嘛,姑娘那一張臉就正好擺我麵前,我還不得是看得一清二楚啊?”
“……”白朔景默不作聲,他握筆的手好似緊了緊,露出泛白的指節,眼底再也看不進案台上的賬簿。
那丫頭長啥樣不用青冽說他也知道,但被他這麽一提,昨夜裏的事情又開始在他腦子裏盤旋,那張表情豐富的小臉更是著了魔般揮散不去。
想到那一刻唇上的觸覺,他隻覺得胸口一抹燥熱,便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你一口一個‘我救起的姑娘’,你覺得有誰會信呢?”
青冽呆呆地看著他,這一句著實問得他一愣。默默地扔出手裏的瓜子殼,語氣委屈地說道:“大概隻有我自己吧……”
“知道就好。”不明為何,白朔景心底竟也升起一分不甚情願,但又迅速地被他壓了下去。
“白哥,但你看按以往的情形,這個時候那位姑娘應該估計正在尋死覓活,或者指認害她之人,怎麽今兒個一點動靜都沒有?太奇怪了!”青冽擺出一副“你就不好奇嗎”的樣子。“這是為什麽呢?”他眯起眼,有些猜不透這位漂亮姑娘到底是在打什麽算盤。
“出了這個院門左拐,步行五十步,西客第三間。”白朔景說完繼續把目光聚焦回案台上的賬簿。在他看來,那個女子可不是尋常的女子。
“白哥,這是要指我去姑娘那?我可不上當,不過這路你真清楚噢!”青冽眼睛一亮,難道昨天還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白朔景頭也不抬道:“問你的雲錦哥哥去,看看他還給你安排了什麽好戲。”
“什麽好戲?!”聽到慕容雲錦的名字,青冽就頭皮一陣發麻。
“我不想掃了他的興致。”白朔景低低地笑道。
“白狐狸,你們又合起夥在預謀什麽,好歹我們是兄弟,你不能這麽偏袒雲錦那家夥。論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師兄啊!”這下青冽可是再也坐不住了,敢情這哥兒幾個居然開始光天化日的設計他。
“我什麽也沒參與。”白朔景否認道。
“那你告訴我!”青冽幾步上前來到他看賬簿的案邊。
“但我也想看看。”白朔景抬頭看著他,眼裏帶著幾分笑意。
“……”青冽瞪大了黑眸,露出一副自己很受傷、很憤怒的樣子。這些世家公子就想看他的笑話!都不仗義!好氣噢!“你們這樣,我要對你們不客氣的!”
“千萬別對我客氣,我看你隻要勤加努力,不出十年,勉強可以打贏我。”白朔景不再看他,邊說著邊在賬簿標出有問題的地方。
“……”打擊!
“前提是這十年我都沒空練功。”他用筆又圈出一處問題。
“……”二次打擊!
青冽這次是真被氣地牙癢癢,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大戲等著自己。他還不信了,這回他一定要扳下一城,讓他們都大失所望。
白朔景抿唇輕笑。
“我現在就去看看那個漂亮姑娘,看看雲錦給我準備了什麽大禮!最壞不過就是我把那姑娘娶了!你可別後悔,這麽漂亮的姑娘你想再白撿一個可難嘍!我讓她做我青門的少夫人。哼!白撿一個媳婦,我——不——虧!”
青冽起身就往院子外走,那架勢似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畢竟關係姑娘的清白,是人家緊要的事。他可是江湖男兒,才不像某些世家公子,陰險、冷酷、刁鑽、無恥、一身銅臭、沒有同情心!
隻聽青冽話音一落,白朔景手裏的毛筆便不聽使喚起來,連著在賬簿上圈錯了好幾處地方。
他索性放下筆,朝著身側的窗外低語了一句:“跟上去看看。”窗外便閃過一道人影。
慕容別院西客雅苑
“姑娘,我們家公子讓你隨便挑兩件,昨日你在我們府上落水是照顧不周所致。”領頭的丫髻擺出一副不耐的樣子招呼著阮綿綿。
幾位年齡看起來小一些大的丫髻奉命端著一套套的衣裳、一盒盒的首飾供她進行挑選。
看來者態度,她倒也不在意,反而是對端上來的衣裳、首飾深感興趣。
她是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這些古風樣式、做工精巧的簪子和珠花。她在原來的世界裏衣品就很好,作為美女ceo的她平時各種穿搭也經常上雜誌周刊的街拍。但畢竟這裏是古代,她還是根據自己的身形、年齡非常謹慎的挑了一件可以襯托氣色的水紅裙衫,又挑了一枚立體重瓣花朵造型垂著金流蘇的簪子,另配了幾朵淺水粉的小配花作為點綴。
阮綿綿本想自己穿這身衣裳,但是層層疊疊的裙衫太過繁瑣,她試了幾次都失敗了,隻好作罷,將裙衫交給紗帳外的丫鬟,示意讓她們來給她更衣。
兩位丫鬟接過阮綿綿挑的衣物,蠻不樂意的樣子,幾番催促下才進帳給她更衣、挽髻。
換了衣裳的阮綿綿投著一股靈氣,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水紅色的裙衫襯著她肌膚更加白皙、嬌嫩,金流蘇的簪子很雅致,顯出她的俏皮可愛又不失貴氣。幾朵小配花讓發簪不單調,與裙衫的顏色相應,非常適合她年紀與氣質。
她看著檀木妝台上放滿的胭脂水粉,她決定要自己來上這個妝,一來是古代的化妝品對她而言很新鮮,以前隻在書、電視劇、電影裏看過,沒想到有天還能親手用上;二來是她可是美妝圈裏出名的一位帶貨高手,看到這些小寶貝、小心肝哪還能挪得開眼?阮綿綿覺得這叫惺惺相惜。
阮綿綿端坐在雕花的銅鏡,這是她第一次看清自己擁有的這張臉,雖未脫稚氣,但絕對是一個美人坯子,她甚至可以預想她長大後的容貌,定是一個絕色風華、傾城傾國的女子。
她癡迷的拂過麵龐,又低頭看看了自己的胸口,幹巴巴的小身板。平胸是大忌!為了自己的以後,看來從此身材管理也很重要!得給這個身子好好地補補。
阮綿綿拿起妝台前的脂粉,年輕就是底子好,膚質細膩而白淨,上妝時稍作粉飾便好了。她打開一盒胭脂,用指腹取了一些抹在另一隻手背上暈開,然後再用手掌根著了色輕點在兩頰的笑肌處,又以此色做了淡淡的眼影,在眼尾處輕輕加重一筆挑起,最後點了唇便算是畫好了。
在外廳候著的丫鬟在看到她從紗帳中走出來時都被她所驚豔的倒抽一口氣,紛紛驚歎出聲,“啊,這是……”
她們萬萬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她們原本以為是哪個府上的下人,一番打扮後竟會是如此一位明豔動人的少女。
之前在心裏想阮綿綿是下人的那幾個丫鬟此刻內心再不敢有這念頭,她們常年伺候府上女眷,一個人的裝扮可以改變,但是與生俱來的氣質不會變,她的身上流露出大家閨秀的風範,沉靜而端莊,這不是一日兩日學得來的。
“小姐,方才是奴婢們照顧不周,還望您海涵,原諒奴婢們。”幾個丫鬟連忙低下頭的給阮綿綿行禮,希望能夠彌補自己此前的舉止。
阮綿綿如星子般的眼眸微垂,流露出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氣息,抬起芊芊素手朝她們擺了擺,一副淡漠而不在意的樣子。
她當然知道這些丫髻說的是指什麽意思,行走商場這麽多年,手下管理著百億資產的她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在審時度勢上她隻要一個眼神就能確認,更何況那些丫鬟口氣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感覺窮酸落魄的自己把這些衣裳首飾都糟踐了。但阮綿綿忍了這口氣,因為眼下她的確是一個家道中落的苦命的小姐,但以後,她一定會讓曾經看不起她的所有人刮目相看。
果然任何時候,“人靠衣妝”這項總能行得通。
突然,她想到了一個點子,也許她可以從“人靠衣妝”下手,用自己最擅長的技能在這裏掘出第一桶金。
找到致富方向的阮綿綿開心地笑了起來,正準備剛才換衣物時取出的那枚“仙女姐姐”的白玉佩放好,就瞧見一位青衫少年往院子裏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