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阮夫人,不要

  說罷,顧煙羅便像是一隻兔子似的,拿著包,撒著腿兒跑出了病房內。


  商信言則是先去洗了手,將身上的那些風塵氣息給處理下,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便是清爽利落許多。他走到了床邊,坐在床沿邊上看著南夏,南夏的眼眶紅紅的,像是一隻紅著眼睛的兔子似的。


  他抬手去摸著南夏的小臉,低低的嗯了聲問,“怎麽哭了?”


  南夏朝著他笑了笑,擠出來的笑容很難看,因為她臉上的傷實在是很影響美觀。


  情人眼裏出西施,商信言這一刻也覺得自己無法忍著這句話,這是得多變態才會在看到這一幕之後,還覺得好看?

  “沒什麽,就是傷口有些疼……肚子也疼,但是我不好跟你說,這才跟顧煙羅說了。”


  她急中生智的想出來一個說辭。


  但,結合剛剛他們聊天的情況,南夏很顯然是說了謊話。


  而南夏也在很密切的注視著他的動靜,那雙古井一般幽深的眼眸望著自己,似乎是要把自己給看穿似的,她用力的抿抿唇瓣,無奈的笑了笑,“怎麽了?你……怎麽這樣看著我啊,看的我心裏麵怕怕的。”


  怕?你也會怕。


  南夏始終不敢將自己的心完完全全交付給自己,即便是她現在依附於自己,她也對自己有所保留,這幾年,南夏的心底裏麵有了屬於自己的秘密了。


  商信言修長如骨節一般的手指,輕輕地捏著她的小臉,湊上去在她圓圓的鼻頭上碰了碰,離開之後,他嘶啞的聲音詢問,“你有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話?”


  想要說的話?

  因為這句話,南夏的後背處又驚起來了一陣細細密密的薄薄汗水,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商信言。


  不會的,商信言不會知道的吧?


  她的手則是去環住了他的腰,聲音也是小小的,很是乖巧懂事的很,眨動著眼眸,她詢問,“……我有什麽想說的啊?其實什麽都沒有啊。”


  “沒有?剛剛你跟顧煙羅說了什麽?說的這樣傷心難過?還哭了?不能告訴我?”


  他以後會是她生命裏最為親近的人,可是,南夏似乎對自己的戒備心太重了,寧願去相信顧煙羅似乎也不願意來相信自己?這讓他覺得,內心深處有一些挫敗。


  “……沒有。”南夏心裏麵一驚,但是,幸好商信言也沒有聽到多少,她想了想之後跟他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情,隻是,我和煙羅認識一個朋友的孩子,他的父母不要了,可是孩子生了重病,現在大家都在想辦法幫他治療呢,剛剛我也是聽說了孩子的情況……”


  “什麽病?”南夏心軟,商信言也就信了,隨口問。


  南夏想到了圖圖,眼眶裏又滾出眼淚,失落的說,“……白血病。”


  白血病?

  “周圍的人都做了配型,可是,沒有能配型成功的,大家現在也都在找,希望能夠有機會,能夠救下他。”她說著,聲音也是越發的哽咽起來。


  “好了,別擔心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或許……”之後的商信言不必再說,他是醫生,可醫生也不是天神,他們隻能夠盡力去挽救他們的生命。


  “……”‘南夏以為商信言會安撫自己。


  可是他隻是淡淡的說了幾句之後,就沒有了。


  她努努嘴,很想問他,若是那是你的孩子呢……你會救他嗎?還會這樣漠然嗎?可是南夏說不出來,她腹部處有些疼痛感覺,很是清晰。


  拉過被子,南夏悶悶的說,“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你別打擾我。”


  “好,睡覺吧,我在旁邊守著你。”


  他說不叨擾就在一邊坐著,南夏也在犯困漸漸地便是閉上眼,沉沉的睡了下去,而半夢半醒之間南夏似乎是看到了阮青涵推一臉鐵青的推開了病房的門。


  她身後跟著幾個黑衣保鏢,依然是高貴無比的姿態看著自己。


  “南夏,你這個賤人,你把我的話當做了耳旁風?生下這個孽種之後,又來纏著我的兒子不放?你是覺得我的話不頂用?”


  “不……沒有。”她坐在床上搖頭。


  旁邊的幾個黑衣人衝過來將她的肩膀按著,將她從床上脫下來,她重重的摔在冰涼涼的堅硬的地板上,那種可怕的感覺再次慢慢的席卷而來了。


  她摔坐在地上,仰頭朝著阮青涵求助。


  “……不要,阮夫人,我會聽你的話,我會聽的,我會離開……我會的……”她淒厲的大叫著。


  阮青涵冷漠的眼神好似刀子似的看她,“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隻有你消失了,我們家才會安寧!!”


  睡夢中,南夏一直都蹙著眉頭,手指用力的拽緊被子,商信言本身是在看手機,忽然間感覺到床上的人開始不安,他慢慢的走過來,便看到南夏額頭上一直滾出細汗。


  她好像很是痛苦的樣子,一直張大嘴巴好像是在吼叫著,整個人都在抽搐。


  不斷地在吼著,“不要……不要……”


  商信言去握住她的手,想要將她從可怕的夢魘裏叫醒過來,忽然卻是從南夏的口中聽到了一句話。


  “阮夫人……別傷害我……別這樣……”


  她好像好痛苦的在掙紮,好似在經曆著十分痛楚的事情。


  商信言本來想要叫醒南夏的,聽到這句話之後,他的動作頓時頓住。


  當初他帶著南夏回到家中,阮青涵看起來似乎是接受了南夏。


  雖然不是尤其滿意南夏,但是也是慢慢的在接受。


  商信言一直都在想著,事情是往好處轉的。


  可南夏……卻是這樣痛苦的叫出來這句。


  阮青涵是個掌控欲極其強的人。


  當時他悲痛欲絕,幾乎沒有心情去過問阮青涵是否在這段感情裏又充當了什麽樣的角色。


  可現在似乎是不用過問,阮青涵或許……做了比自己覺得更加誇張的事情,才導致南夏至今為止都無法遺忘掉那些噩夢和痛苦,現在做夢都在被可怕的夢魘困住。


  “啊——”


  南夏的眼睛猛地睜開,她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張大嘴巴一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似見鬼似的,眼睛也瞪大,眼瞳也是有些渙散的。


  “南夏,沒事了,沒事了……”商信言將她用力的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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