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5、她姓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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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微坐在旁邊，臉色更是通紅一片，還兼顧著瞪了我一眼。我笑著說：「不花里胡哨，不花里胡哨，這次不只是帶了個女朋友來，那個啥，還有個附屬贈品。我不小心把她的肚子給搞大了，懷孕了。」


  我本想直接說孩子都有了，就要帶回去給你們看呢，但是覺得大早上的說這種話，容易讓我媽心臟受不了，還是退一步吧。所以說，說謊話也是有藝術的，是要一點一點，慢慢來的。一下子說得太滿，容易讓人接受不了。


  我話音剛落，電話那邊沉默一陣，緊跟著傳來我媽的大喊聲：「你快過來呀你，還看什麼報紙，你都當爺爺了！」


  我去，我媽一個人承受不了這個消息，還要告訴我爸了！我爸那嚴肅勁兒，還不把我給批鬥死？我頓時有些慌亂，給明微了一個眼色，讓她把電話給掛了。結果還沒掛掉，老爸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做了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情？」


  我腦門子都有些冒汗了，趕緊說：「啊，那個什麼，爸，我現在就在回去的路上，已經出了上海了，這個事情，我，我現在說不清楚，回去跟你說。」


  老爸哼了一聲，說：「帶著人家姑娘來了吧？好，好，那就回來說。路上小心點，你們可不是兩個人，現在是三個人了，小心點，別讓人家姑娘帶東西，也別讓拿什麼重物，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麼問題，我可為你是問！」


  我隨口說：「能出什麼問題？」


  老爸哼了一聲，說：「能出什麼問題？誰說你了，我說的是人家姑娘，要是一不小心傷到了我的寶貝孫子，那你也別回來了，我也不認你這個兒子！」


  我頓時感覺啼笑皆非，笑著說：「好好好，我正在開車，那就不說了，掛了啊。」


  明微幫我把手機收了起來，我笑道：「親愛的，看到了吧，我們這樣回去，絲毫不會唐突或者尷尬，相反，我老爸老媽一聽到有孩子了，只會高興得過了頭。他們都等著抱小孩兒，就是盼著我趕緊生一個呢。現在咱們這是一步到位，你還記得吧，我老爸對我多凶啊，現在都不罵我，讓我小心小心再小心，所以，你還怕什麼呀？」


  明微嘆了口氣，眼神幽怨，說：「你沒聽到你爸爸說的話么，他說不要傷到了寶貝孫子，你爸爸媽媽，是想要一個孫子的呀，可寶寶，寶寶是個女孩子，女兒怎麼辦，你爸爸媽媽會不會不喜歡？」


  我一愣，繼而笑道：「不會不會的，寶貝孫子不過是一個代稱而已，意思就是我胯下出產的，打著我的標記的，他們都喜歡，不論男女。」


  「呸！你才是出產的呢！」明微白了我一眼，臉上還是有些擔憂，說：「不會的不會的，很多老人都是重男輕女，你爸爸媽媽一定是喜歡男的吳寶寶，不喜歡女的吳寶寶。」


  「真的不會啦，你就別擔心了。」我笑道：「只要是我們的寶寶，他們都會喜歡。」


  明微歪了歪頭，看了看懷裡的寶寶，忽的又抬起頭來，說：「哎呀，有辦法了，你看，其實寶寶現在還分不清男女呢，這麼小的孩子，誰知道是男的女的？我們一會兒靠路邊停下，去買一件藍色，或者白色的小外套，讓寶寶換上，把這件粉色的嬰兒服換下來，這樣就算是個小男生啦！」


  我忍俊不禁：「真沒關係呀，你看你，有必要嗎？真的真的，親愛的，我其實就很喜歡女兒，男的多鬧騰。再說了，你這要是把我的吳寶寶女扮男裝，老人們一眼就能認出來，帶不帶把兒的，這還用去看么，還是別搞這些歪風邪氣了。真沒關係。」


  明微嘆了口氣，抱緊了寶寶。我看了看明微，笑著說：「親愛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去我家了，幹嘛這麼緊張，都是老熟人，別緊張，別緊張。」


  明微白了我一眼，回頭望著窗外，不再說話了。


  兩個小時的車程后，在初陽未暖的時間裡，我的車駛進了小城張家港。正是春分時節，家鄉的油菜花開得正旺。經過護城河邊，明微忽的伸出手來，指著窗外，興奮地說：「哇，好美呀，少凡，快看那些油菜花！是不是油菜花節又到啦？」


  我望著窗外，河邊是金燦燦的黃色，空氣里是花兒的清香。我笑著說：「對啊，油菜花是我們這裡種植最多的植物，再過兩天，就是油菜花節了，到時候，整個街道兩邊，都是金燦燦的油菜花，可漂亮了，還有……」我頓了一下，略微疑惑，說：「親愛的，你怎麼知道油菜花節？」


  明微回頭看看我，說：「怎麼，我應該不知道嗎？」


  我說：「作為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明家大小姐來說，我們這些都是農村知識，你的確是不應該知道的。【ㄨ】」


  「胡說，你才五穀不分，四體不勤呢。」明微瞪著大眼睛說：「我是誰呀，我是聰明的明微呀。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嗎？你看，六一兒童節，三八婦女節，十一國慶節，十二月二十五號聖誕節。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


  我點點頭，說：「哇，好厲害，植樹節是什麼時候？」


  明微一愣，眨了眨眼睛，說：「植樹也要有節日？」


  我忍住笑，繼續問：「教師節是什麼時候？」


  明微依舊一臉呆萌，大眼睛眨了眨，說：「教師節，教師節，教師節我知道的，但是每一個教師的生日都是不一樣的，怎麼能隨便說說呢。」


  我哈哈大笑。明微被我笑得臉色潮紅，哼了一聲，說：「我幹嘛要知道這些節日呀，我只要知道跟自己有關的節日就好了。哼。不信的話，你考考我。」


  一邊開車，一邊笑道：「好啊，就來考考你。輸了不能翻臉哦。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十月初三。」


  「我們第一次認識是幾月幾號？」


  「五月三號。」


  「我們第一次牽手是？」


  「六月三號，你下樓的時候碰到了我的手，當時你還在設計公司。」


  「我們第一次上床是什麼時候？」


  「十一月六號，在你的房子里。」


  「當時用的是什麼姿勢？」


  「……要死啦你！」明微臉色羞紅，抬起手來就要打我。


  「厲害厲害，我服了，看來我們家明微，是真的很聰明嘛！」我哈哈一笑，明微眼珠子一轉，說：「到我問你啦，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三月十一。」


  「我們第一次親吻是什麼時候？」


  「六月三號，就是我牽你手的時候。」


  「寶寶是幾月幾號，幾點幾分出生的？」


  「……」


  我頭冒黑線，說：「不算不算，你這是信息不當，你生孩子的時候我不在場，我怎麼知道呀？這是信息的不對等，不算不算。」


  「算，算，算，當然算啦，你輸了你輸了，少凡，你輸了。」明微揮著手大笑：「微凡記憶力大賽，最終以明微大小姐的完美勝利落下帷幕，恭喜明大小姐，賀喜明大小姐。請問失敗方吳先生，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忍不住笑起來，對著明微說：「我想說的是，到家了，親，可以下車了。」


  明微還在說笑呢，一聽到這話，整個人頓時緊繃起來，抬起頭來一看，我家的小區正在面前。她頓時愁雲慘淡：「怎麼辦呀怎麼辦，這麼快就到了，我都沒準備好呢！」


  我直接下了車，拉開車門，笑道：「醜媳婦才怕見公婆呢，你這麼漂亮的媳婦兒，而且還帶著這麼可愛的寶寶，怕什麼？我爸媽只會把你當成國家貴賓般對待，放心啦。」


  明微走下了車，跟在我背後，然後跟著我走進小區。到了家門口，我正要敲門，她將寶寶一把塞進我懷裡，說：「你抱著，你抱著，如果你爸媽看到是女孩子不喜歡的話，你就說，你就說，不是我，是你生出來的。」


  我頓時哭笑不得，明微緊張地直搓手。我按下門鈴，聲音一響，明微立馬躲在我背後，緊跟著房門一開，老媽站在門后。


  已經多久沒見老媽了？我也想不起來了，這段時間忙天忙地，忙得都沒給老媽打過電話。她穿著圍裙，站在門后，還是老樣子，時光，好像在她的身上停止了，如果不去看漸白的鬢角和佝僂的背的話。


  遠行的遊子啊，有時間的話，給老爸老媽來一個電話吧。


  「嘿，老媽，好久不見啊。」我笑嘻嘻地開口。


  老媽白了我一眼，然後笑了起來。正要說話，看到我手裡抱著的寶寶，呆了一下，說：「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這個，這個是誰家的孩子？你這臭小子，怎麼還抱了個孩子回來？」


  「誰家的孩子，你說是誰家的孩子？」我笑呵呵地說：「我在電話里不是跟你都說過了么，你怎麼還問我這個問題啊，老媽。」


  老媽神色一呆，結結巴巴地說：「這，這，這是，你的孩子？」


  我笑道：「好像是，她姓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