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2、最後的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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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明雲帆，神色平靜，淡然道：「所以，你是要在這裡僵持下去，是么？好，那現在就報警，雷霆，還等什麼？」


  雷霆掏出手機來，笑道：「好叻，110是吧，我現在就打。」


  明雲帆說：「吳少凡，你要孩子么？好，不用打電話了，你來拿吧。來，你一個人過來，你一個人過來拿孩子，你敢一個人過來，我就把孩子交給你。」


  雷霆放下手機看著我，我笑道：「好啊！」然後拍了拍明微。明微自己站了起來，抓著我的手說：「少凡，你，你……」想要說什麼，卻直接哽咽了。


  我拍拍明微，笑著說：「放心好了，你跟寶寶在一起，受了那麼多苦，我可是要做些事情了。再說，這是吳寶寶，吳少凡的吳，我怎麼能不管呢？」明微臉色一白，緊跟著眼角掛淚。


  我走了過去，一步，一步，走到了明雲帆的面前。明雲帆笑了笑，一隻手忽的往後伸出，抱著寶寶的手，直接伸出了窗外。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明微更是渾身一抖，整個人都僵硬了。我心裡萬馬奔騰，臉上笑道：「你這是幹什麼？我已經過來了，你還想怎麼樣？」


  明雲帆笑了笑，說：「你害怕么？」


  我點點頭：「害怕。」


  明雲帆說：「你害怕什麼？」


  我說：「我怕你手一抖，把我的孩子給扔了下去。」


  明雲帆眯著眼看看我，吐出一口氣，說：「原來叫吳寶寶，從一開始就是吳寶寶，並不是明寶寶。這個寶寶，不算我明家的人。就算是以後長大了，也不能繼承我明家的財產。」


  我說：「那就太好了。我一直都希望我的女兒健健康康成長，做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不要牽扯到這些事情中來。以後不用頂著明家的光環生活，那實在是太好了。」


  明雲帆臉色一沉，說：「我明家怎麼了，難道我明家的名號不比你一個吳少凡來的響亮么？」


  「我已經經歷了這些痛苦，又怎麼會讓我的女兒再來面對這些呢？如果以後，寶寶遇到一個自己心愛的男人，但卻是個普通人的話，身在明家，豈不是要承受莫名的傷痛？」我笑著說：「我寧願她健健康康成長，咱們這一輩接觸的事情，任何一件，都不要接觸到。」


  明雲帆神色淡漠，哼了一聲，說：「我竟然會輸給你這種人，毫無野心，也配娶我妹妹？你根本不配。」


  我笑了笑，說：「啊，對啊對啊，我一直都覺得自己配不上明微，所以我要更努力才是。比如現在，我要拿回寶寶，我已經過來了，你要把寶寶還給我。你剛才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過你的，不過，我可沒說這麼簡單給你。」明雲帆笑著說：「吳少凡，你給我跪下，恭恭敬敬磕三個響頭，我就把寶寶給你。」


  「嘿，明雲帆，你他媽還要不要臉？」雷霆上前一步，冷笑道：「行，你他媽真行，什麼明先生，壓根就是個沒膽的陰險小人。有本事就明刀明槍，你也算是自詡風流的人，比智謀輸了，就想耍些骯髒手段？」


  明雲帆冷冷道：「你懂什麼？」


  「我不懂？嘿嘿，我不懂？我可是雷霆，我是你那雇傭組織的人軸之主！我什麼不懂！」雷霆笑道：「可惜我懂得太遲，你這種人，我以前竟然還為你賣命，想起來就是不值得！我……少凡，你幹什麼！」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明微失聲叫道：「少凡！」


  是的，在雷霆說話的那一刻，我已經跪在地上，跪在了明雲帆的面前。明雲帆驚疑不定，冷笑道：「吳少凡，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多少也是個男人，就這麼的給我跪下了么？」


  我抬起頭來，笑道：「跪下算什麼？只要你把孩子給我，你要我的命都行。」


  雷霆還要張嘴，聽到我這話，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了。


  明雲帆眯了眯眼，說：「你說什麼？」


  「其實，在知道孩子是我的那一刻，我都沒有想過自己當一個父親的責任，我想的只是，這個孩子是我的，我跟明微之間又有了可以重新開始的籌碼。」我笑了笑，回頭看看明微，說：「所以我一直都很虧欠，但直到我每一次看到明微，因為寶寶不在身邊而日漸憔悴的時候，我才有了感同身受的痛苦。吳寶寶，這個代表著我跟明微愛情的孩子，原來，就是我的女兒。我，吳少凡，已經當爸爸了，我真開心，我真的在愛著，這個女兒。」


  明微再也忍不住，望著我，眼淚嘩啦嘩啦流了出來。


  明雲帆神色發寒，說：「所以，你現在給我磕頭，也無所謂了？」


  我笑著說：「磕頭而已，有什麼的？再說，雖然咱們兩個是仇敵，但是你是我女兒的舅舅，我女兒還太小了，我代替我女兒給他舅舅磕三個響頭，也是應該。」


  我說著直接低頭磕了下去，三個響頭，重重磕下去。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卻見明雲帆站在旁邊，並不站在我身前。我皺了皺眉，明雲帆懷裡抱著寶寶，冷冷說：「你是為了寶寶而跪，不是我的要求，我還要你的磕頭幹什麼？」


  我站了起來，拍拍褲子，攤開手掌說：「可以給我了吧？」


  明雲帆忽的身子前傾，好似要將孩子扔出去一樣。明微尖叫一聲，我卻臉色平靜，望著明雲帆。他轉了一圈回來，看了看我，說：「怎麼，你不害怕么？」


  「怕啊，一直都怕，我怕你手滑，但我不怕你真的會扔。你也很喜歡這個孩子，對吧？」我笑著說：「明雲帆，交給我吧，你是她的舅舅，我是她的爸爸，我們之間的仇恨，不應該讓她牽扯進來。」


  明雲帆閉上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氣，繼而睜開眼來，冷冷說：「吳少凡，你猜的好准，你猜到了我心裡想的很多東西。你比我厲害，我承認，你比我厲害。」


  周圍人都是一愣，我笑了笑，說：「不，你比我厲害多了，真的，明先生，你向來算無遺策，但我只知道一點，你永遠都是一個人，你有自己的驕傲和自信，你也有自己的孤獨和傲慢。你始終只相信自己，但我，相信我身邊每一個人。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區別。」


  明雲帆笑道：「你還沒有資格批評我。你真的贏了么？來吧，讓我們賭最後一把。吳少凡，看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我望著明雲帆，笑道：「你是說，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明雲帆臉上露出自信笑容：「對，就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看誰先拿到，誰就是最後贏家！這一次，我一定贏過你！」


  我也露出笑容來：「好，我跟你賭。」


  我望著他，他望著我。窗外微風吹來，兩個人的頭髮都有些凌亂。他的笑容越來越自信，我的笑容也更加大方。在這一刻，我們只能看到對方，看到對方的成竹在胸。


  明雲帆把手一推，把寶寶送了過來。我緩緩伸手，抱著寶寶，明微渾身大震，趕緊跑了過來，伸手抱住寶寶，低頭看看，臉上淚水散去，露出一張笑臉來。她輕輕搖晃著寶寶，柔聲說：「寶寶，寶寶，媽媽來啦，好久不見啦，你過得好嗎？我親愛的寶寶，你怎麼又長胖了？」


  明微一邊搖晃著寶寶，一邊往後退去。我笑著說：「我替寶寶謝謝他舅舅了，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在這麼好的環境里養護著，而且又白又胖，好像瓷娃娃一樣。」


  「我明家的子女，當然要有最好的條件，難道跟你一樣，過得寒酸么？」明雲帆哼了一聲，邁步走出。剛走兩步，雷霆橫跨過來，笑道：「今天好不容易將你堵在這裡，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呵呵，既然遇上了，怎麼能讓你輕易走了？」


  明雲帆冷笑道：「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滅了你！」雷霆嘿嘿一笑，說：「少凡，你可別心慈手軟，這個人就是罪魁禍首，只要今天下狠心將他扣下，之後我們在收集證據，不愁不能將他告上法庭，收押起來！」


  我回過頭來說：「讓他走吧。」


  明微和明天斗都抬起頭來看著我。雷霆眉頭一沉，說：「少凡，你這是幹什麼，剛才下車的時候，我怎麼跟你說的？絕對不能手軟，天斗，將他扣下！」


  明天斗猶豫一下，我走了過來，抱著明微的肩膀說：「讓他走吧，沒關係。在這之前，他已經完全輸了，我們只剩下了最後的賭約。就讓我們完成這個賭約吧。雷霆，放心，讓他走吧。」


  我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低下頭來，溫柔地說：「再說，我不想有任何暴力事件，出現在我女兒面前。就算現在她看不到，我也不想。」


  雷霆嘆了口氣，站在一邊，聳聳肩膀，說：「得得得，你們說的都有道理，明先生，請吧！」


  明雲帆面無表情，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