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是她
我心頭一動，笑道：」你不嫌這水不幹凈？」
於心婉回頭一笑，說：」還好啦，水很乾凈。」
」再乾淨，也是會臟。」我笑著走過來。坐了下來說：」這可不像你啊，你可從來沒有這麼隨便的。」
」我知道啊，這一整天的我。都不是正常的我。」於心婉笑著說：」或許。你說的對，我心裡想的東西太多，顧及的東西也太多了，今天，我就想嘗試，不同的生活，不同的我，行不行？」
我哈哈大笑。伸手拍著於心婉肩膀說：」行，當然行，怎麼不行？別說不同的你，你就是想體驗一下當男人是什麼感覺，我都能滿足你。但你去娛樂城享受享受都行。」
於心婉看了看我，也不罵人，也不把我的手打開，而是微微低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渾身一震，有些發抖。於心婉柔聲說：」親愛的，抱住我。」
這一句親愛的，比早上那一句親愛的，要通順很多。我能感覺到，在這一刻，於心婉是真的放鬆下來。也真的把我當作了男朋友。
我摟住她肩膀，微風吹來，讓人心頭舒暢。我閉上眼睛，好聞的體香傳了上來，讓我有些沉醉，又有些想睡覺。就在這個時候，於心婉輕聲說：」親愛的，你還想明微嗎？」
我心頭一震，脫口而出：」今天我是你的男朋友，別的人，我都不想。」
」沒關係的。親愛的，這是我問你的，不是你主動提出來的。」於心婉聲音很溫柔：」你可以跟我說說的，我想聽，沒關係。」
我說：」不想。」
於心婉坐了起來，伸手抓著我下巴，輕聲說：」我要聽你說實話，吳少凡，我知道，你還在想著她。明微離開了，你是怎麼想的，你還要等她嗎？或者，你會去找她么？」
我望著於心婉，想說些其他的話搪塞過去，但卻發現根本沒話可以說。在於心婉面前，我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赤裸的人，沒有任何隱私可言。我猶豫了很久，最後輕聲說：」你最了解我，你都這麼問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所以，你還沒忘記她，你還愛著她，對嗎？」於心婉看著我說。
」不知道。如果說有愛，那肯定有恨。」我淡淡開口：」我對她投入太多，以至於現在無法徹底自拔。我常常在想，到底是怎麼了，就算她有什麼難言之隱，那也不該直接離開，所以我對她，恨多於愛。」
於心婉說：」你還恨她，就是愛她。」
我說：」那又怎麼樣呢，我現在都見不到她。愛或者很，時間久了，也許就都忘記了。你問這些幹什麼？」
」沒什麼。」於心婉笑了笑，說：」少凡，其實你想的很對，愛或者很，都會隨著時間消散。就像是我對朱子墨，時間久了，我發現自己漸漸忘記了他，也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在這之後，我也開始喜歡上其他人，就是你。你也可以，少凡，時間久了，你也會愛上其他的人。」
她頓了一下，說：」爸爸說，我去微凡集團，是為了證實一件事情，你還記得么，其實，我想證實的就是，我有多麼喜歡你。」
我一愣，笑了笑，說：」那你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所以我很害怕，因為知道了真相，讓我心裡惶恐。」於心婉笑著說：」可我在想，我為什麼要害怕呢，我明明是一個高傲的人，我一直都有自信，我始終相信，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做得很好。在對待感情也一樣。吳少凡，我發現，我愛上你了。」
我眨了眨眼睛，笑著說：」你是愛上，我，還是愛，上我？」
我本想講個黃段子來調節一下氣氛，但於心婉卻絲毫不理會我這個黃段子，只是看著我，眼神無比真誠。
我有些尷尬，說：」你只是喜歡我吧，還沒到愛吧？咱們才認識多久？」
」這跟多久沒關係，而跟我自己的感覺有關。」於心婉笑著說：」喜歡是乍見之歡，愛是久看不厭。」
我笑道：」你都擺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了，我還能說什麼。你對我久看不厭么？」
於心婉說：」不是，你的很多東西都讓我深深討厭，比如品味，比如冷笑話，比如做事風格，但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卻無比想念你的這些。」她臉色一紅，卻絲毫沒有退卻，繼續說著：」我才發現，你身上一切讓我討厭的東西，都是我深深眷戀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來，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我還是說出來了，因為，今天的我，是不一樣的我。今天，我就想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你呢，吳少凡？」
我有些沒搞明白，隨口道：」我，我還好。」
」什麼還好？我說在讓你說出真話來。」於心婉白了我一眼，說：」你跟我說實話，你對我，有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哪怕一點，都行，誠實地告訴我。」
我說：」有吧。男人么，總歸會和走得近的女人曖昧。我也一樣。而且，你是一個大美女，我對你有些好感，也是正常。」系邊邊巴。
」我說的是男女之間。」於心婉問。
我皺了皺眉，說：」這個，這個，我還真的沒想過。」
」那就現在想想。」於心婉笑了一下，說：」我就想聽。」
」有吧。」我撓了撓頭：」行了，都下午了，咱們回去吧，我還準備了其他的項目呢，走吧走吧。」
於心婉露出一個甜甜笑容，站起來抱住我的胳膊，往外走去。到了遊樂園門口，她給冰淇淋老闆多付了兩千塊錢，請他第二天送貨上門。
走出遊樂園，已經下午四點了，我帶著於心婉一路賓士，到了人民廣場附近的一處僻靜餐廳。這裡專做土耳其風情菜，味道不知道正不正宗，但地理環境很好，尤其是二樓座位，可以俯瞰整個人民廣場，別有一番風情。
我們點了菜坐下吃，於心婉今天的話很多，喋喋不休一直說著，我只能低著頭吃飯，偶爾抬起頭來露出一個肯定的表情。好吧，於心婉今天有些怪怪的，跟以前的她有些不同。
我正在吃東西，耳邊傳來笑聲：」哎？好巧哦，我也餓了，能一起吃嗎？」
抬頭一看，阮小詩正站在身後，笑呵呵地說：」別誤會，別誤會，我知道你們兩個是在約會，我也沒來打擾，更沒跟蹤啊。」
我看了他一眼，於心婉笑道：」沒關係呀，坐吧，你想吃什麼，我們再幫你叫一些好了。」
阮小詩一愣，坐了下來，上上下下看了看於心婉，一臉狐疑地說：」幹嘛，你們兩個，是不是約會有了結果了，我說於小姐啊，你對我這麼客氣，不是有什麼詭計吧？」
於心婉笑著說：」怎麼會有詭計？大家都是朋友。小詩，如果我以前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別放在心上。希望以後，我們能夠和平共處。」
阮小詩眨了眨眼，再回頭看我，忽地臉色一白，結巴著說：」你，你已經走出選擇了？好，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扶著桌子，顫巍巍地站起來，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拉住她手：」行了行了，我做出什麼選擇了我，你別亂想。既然來了，坐下來一起吃飯吧。」
於心婉也拉住阮小詩，笑著說」對呀，你別多想了，小詩。我就是忽然明白了，之前我們兩個，為了他，爭風吃醋的，很不好。最後只是便宜了這個傢伙。偷著樂的也是他。以後，咱們都不圍著他轉了，我看他會怎麼樣？他愛選誰選誰，跟我們都沒關係。」
阮小詩眨眨眼睛，立馬坐了下來，拉著於心婉的手，一臉認真地說：」就是就是，說的太好了，簡直就說到了我的心坎里。好，咱們約好了，以後都別圍著這個傢伙，讓他一個人孤獨終老好了。」
我皺了皺眉頭，好吧，之前還是敵人的兩個女人，現在又都好得很，所以說女人實在是太難搞懂。
三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吃吃喝喝，兩個女人有說有笑。阮小詩回頭瞥了我一眼，正要說話，眨了眨眼睛，忽地就愣住了。她手裡夾著菜，嘴巴微微張開，一副吃驚模樣。
我笑道：」你沒事吧？」
阮小詩沒說話，一動不動。我和於心婉都有些奇怪，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窗戶外的人民廣場，一邊的路口，正站著一個女人，一身白色長裙，黑色長發披肩，側臉對著我們，眉眼如畫，唇紅如酒，好看的不像回事。
我雙眼睜圓，心跳如雷，腦海里一個聲音在狂喊：」是她！是她！是她！」
她像是一朵出水芙蓉，靜靜開在時光里，與周圍的風景格格不入，張揚突兀。
我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窗外的她已經隨著人流走入地下通道，消失不見了。阮小詩吐出一口氣，笑道：」怎麼，怎麼回事，怎麼站起來了？快，快吃東西呀，呵呵。」
於心婉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小詩，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