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夜談
林濤笑道：」我說不讓你們來的，你們偏要來，來了又說要走，到頭來不是要怨我沒給你們吃好喝好么？」
那同事笑道：」林行長喬遷大喜。我們怎麼敢不來捧捧場，暖暖房？不過行長不在，只留下一個行長夫人再給我們準備東西，實在是誠惶誠恐啊！」
林濤笑了一陣，讓我去招呼別人，自己去了廚房和林歆蕊一起準備。我們幾個繞著大客廳坐了下來，那幾個同事都是在婚禮上見過，彼此認識。所以很快就聊到了一起。我笑著問：」你們銀行的福利夠好的啊，給員工還分一套這麼給力的房子，你們幾個有沒有？」
」吳哥真會開玩笑！」一個女同事笑著說：」哪會給我們分配啊，我們又不是總行行長。」
其他幾個人也是跟著笑起來，我眉頭一皺，明微已經開口：」總行行長？誰呀，林濤？他不是副行長么？」
那女同事笑著說：」已經不是啦，林行長現在升職了。從副行長升成了華天銀行總行長，而且，還是唯一一個執行總行長哦，本來是有三個的，但是其他兩個行長都生病離職，現在唯一的行長。只有林行長了。銀行也是怕行長會跳槽其他銀行，為了挽留人才，才會給林行長分了這麼一套房子的。所以說還是林行長厲害啊。」
另一同事跟著笑道：」對啊，你不是看得眼饞，都想嫁給林行長了？可惜了，林行長早早進了圍城，老婆都有啦。」
那女同事倒也不害臊，笑罵道：」對啊！我就是眼饞，怎麼了？林行長三十歲不到，長得又帥，現在都是銀行總行長了，這是什麼概念，正正的青年才俊啊，誰看了不眼饞？」
我挑了挑眉毛，雷霆席地而坐。隨手抓起一個橘子，當空一拋。笑道：」原來是高升了。嘿，林濤還真是厲害，節節攀升，現在可是銀行行長啊。」
一個同事看著雷霆坐在地板上，微微皺眉，說：」這位朋友也是林行長的朋友么？不知道是做什麼工作的？」休圍引才。
雷霆頭也不抬，嘿嘿一笑，說：」我是個混混，嘿嘿。」
那人眉頭一皺，還要再說，林濤已經走了出來，推著一個大型餐車，餐車上酒杯林立，下面各種果盤菜肴，倒是多的很，林歆蕊跟著出來，給我們分了盤子，各自端了酒，林濤一舉手，笑道：」今天承蒙各位賞臉，來我新家暖房，今晚就好好玩兒，要是不嫌棄，住在這裡也行，房間不夠，但地上夠大，晚上就打地鋪好了。」
眾人大笑，一時間觥籌交錯，喝起酒來。喝了一陣，一個同事掏出個紅包來，笑道：」林行長，今天是您喬遷新居的日子，給您封了個紅包，不成敬意啊。」
我看了一眼，那紅包薄的很，頂多也就兩張毛主席了。其他幾個人也都遞上紅包，林濤笑道：」你們是來給我新房漲人氣的，還是給我拜年發壓歲錢的？少佔我便宜，呵呵，收起來收起來，喝酒喝酒！」
那些人倒也不推諉，全都收了起來，繼續喝酒。
這一頓喬遷酒喝得很是興起，紅的喝完，又是拉了一箱白的繼續喝。明微也是喝得厲害，不一會兒就又跳又唱了。晚上的時候，那些同事都明事理，一個個全都走了，剩下的都是我們這幫子不懂事的朋友，打著要把新家喝穿的念頭。
我喝了一陣，拿了根香蕉坐在沙發上啃，屁股下感覺硬硬的，低頭一看，幾個紅包塞在沙發墊之間。我微微一愣，頓時恍然，林濤的這些同事倒是會做人，當著面也不推諉，直接將紅包放在這裡，也省的推來推去了。
不過，這麼薄的紅包，有啥可推來推去的？我忍不住笑笑，隨手抽起一個紅包，拆開一看，裡面輕飄飄滑出一張支票來，十萬元整。
我頓時愣住，那紅包刺眼，讓我有些反應不及。
我收起這個紅包，又拆開其他幾張，也都是支票，幾十萬元面額不等。細細一算你，只是這些紅包，加起來就快一百萬了。
我咬了一口香蕉，看著那邊正在喝酒的林濤。這狗日的，真是有錢，你們銀行送個禮都流星支票么？看來是我out了。
明微有些喝多了，我拉著蹦來跳去的明微，對林濤說：」完了完了，看來我們真的要在你家打地鋪了，不過你這新家大得很，夠我們這麼些人了，你們夫妻倆快回房吧，記得晚上聲音小點兒，畢竟外面有人。」
林歆蕊哼了一聲，罵了一句神經病。林濤笑了笑，起身走進房間，不一會兒抱著一大床毯子到了客廳巨大落地窗前，鋪了下來，又回去抱來毯子，順著地上鋪好，一張能睡下十幾人的大床就出現了。林濤站在那裡，笑道：」今晚就睡這裡吧，就像是野營一樣，還不錯吧？」
我笑著點點頭，沒了顧慮，又是一陣推杯進盞，最近事情太多，好久沒有這麼放鬆的時候了，正好趁著林濤搬新家的這個機會，大家都敞開了喝酒，一時間喝得昏天黑地，最後不省人事了。
我抱著名為躺在毯子上，其他幾個人也都躺了下來。這地方正對著陽台外，皎潔的月光揮灑進來，顯得寧靜且安穩。我躺在明微身邊，打了個酒嗝，一股倦意湧起，也忍不住睡了過去。
午夜夢回，一個冷顫讓我醒了。起來去撒了個尿，整個客廳里還是酒香瀰漫。走回落地窗前，所有人都睡得很死，大全趴在牆角里，蜷縮著身子。雷霆四仰八叉，於雨晴縮在他身側，一隻手放在他胸口。明微睡在中間。明天斗和雲朵和衣而卧抱在一起，睡得也是很香甜。林濤和林歆蕊，睡在牆壁的另外一邊。
看著地上睡著的人，我無聲地笑起來。二十幾歲的年紀，我只是個普通人，可是認識了這麼多不普通的人，讓我也變得不普通起來。這些人，是我的愛人，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希望這樣悠閑開心的日子，可以長久一些，可以永遠不變。
我走過毯子，靠著陽台坐下，還沒凹個造型呢，牆壁邊傳來輕微聲響，林濤爬了起來，看了我一下，笑了笑，走了過來，靠著我身邊坐下，笑道：」少凡，我們好久沒在一起睡覺了吧？上一次，是大四畢業，我們去佘山野營，咱倆並排睡在一起，對吧？」
我捏著嗓子，笑著說：」得了吧，大學睡了四年上下鋪了，你還沒睡夠？都結婚的人了，還跟人家開玩笑，真討厭。」
林濤笑了笑，低著頭沒說話，我也沒說話。氣氛一時間安靜得嚇人。過了一會兒，林濤說：」你在想什麼呢，少凡？」
我說：」我在想，明天起來的時候記得把你沙發那裡的紅包給順走，那我就發了。」
林濤笑道：」你要喜歡，就拿走好了。」
我說：」喲呵，林行長果然財大氣粗。你不看看那紅包里有多少錢？可別後悔啊！」
林濤說：」還用看么，都是支票，兩個十萬的，三個二十萬的，還有兩張五萬的。」
我一愣，回想一下，還真是，忍不住說：」你都知道？」
林濤笑了笑，抬起頭來，說：」來祝賀我的，有兩個副行長，兩個分行長，還有三個主任。按照職位高低，給的錢也不一樣。我也是這麼一步步走來的，自然知道。」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卻成了一句濃重的嘆息，裹著這一夜的風涼。
林濤轉過身來，看著陽台外的夜景，說：」少凡，你看，一年多前我們的夢想，站在這座城市的巔峰，正在漸漸實現。我終於住在了這裡，新海花園，這座只有成功人士才能住的地方。」
我笑道：」你是成功了，可不是我。我現在還在幾十平米的出租房裡，為每個月的房租發愁呢。不錯啊老林，你成功了，我就知道，你會成功的。」
林濤看著我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變了？」
我搖搖頭。林濤說：」少凡，對我說實話吧，我們是兄弟，別人再敷衍我，你也該對我實話實說的。」
我微微一嘆，笑道：」真沒覺得。就是覺得，現在的你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不過，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能夠成功就很不容易，老林，你也算是站在頂端的人物了，我跟你的差距越來越大了啊，呵呵。」
林濤說：」是你還有些東西，沒放下。少凡，你其實更容易成功，你是可以獲得大成就的人，只是有些事情，你還沒看明白。」
我聳了聳肩膀，說：」也許吧，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
林濤擺了擺手，說：」對了，有個東西前段時間就想給你了，但一直拖著就忘了，現在，正好給你。」
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了過來。我一愣，皺眉道：」這是幹嘛？」
」這是一千萬。」林濤說：」你拿著吧，算是華天銀行項目考察的投資，工作室太辛苦，也太屈才了，用這筆錢，建立自己的公司吧，少凡，你應該更加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