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真話謊話
林濤一甩手，卻沒甩開雷霆的胳膊。雷霆笑嘻嘻地說：」我跟你說話呢，你兄弟在叫你，你怎麼不聽話？」
林濤看也不看他：」我要喝酒，關你什麼事兒？」
雷霆笑道：」好一個沒良心的東西。剛才你被打，你這兄弟護在你身前，白白挨了四五個拳頭，我就是看他這麼講義氣，才出來幫忙的，你也不道謝，也不聽話，嘿，真是個白眼狼，早知道我就不幫你，看著你這種人被打死好了。」
這個雷霆倒是個有趣的人。林濤哼道：」那又怎麼樣？是他讓我來喝酒的，我正在聽他的話，這個你也要管？」
雷霆回頭看看我，面露疑惑，林歆蕊拽著林濤說：」走啦走啦，快，我帶你去喝酒。」林濤轉身就走，雷霆笑道：」看你不像是一直混在這裡的人，應該是第一次來吧，呵呵，看你不像是為了事業煩惱的，那一定是因為女人的事情了。嘿，一個大男人，女人沒了就去再找，或者將以前的女人給追回來，就這麼自暴自棄，還要連累自己兄弟，還做什麼男人，我看你跟娘們也沒什麼區別。」
林歆蕊叫道：」喂喂喂，雷霆，你說歸說，怎麼將我也一起罵了？」
雷霆嘿嘿一笑，忽的眼睛一眯，林濤已經沖了過來，揮拳就打，林濤伸出手來要擋，兩人手臂一撞，我心裡一沉，本要擔心林濤的，畢竟雷霆一看就是混子，結果卻是雷霆踉蹌兩步後退，幾乎摔倒在地，林濤人高馬大，但也是愣了一下，皺眉說：」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雷霆甩了甩手，笑道：」倒是有兩把蠻力，可惜呀可惜，我還是覺得你是個白眼狼，沒出息的傢伙，懦夫。」
林濤面色漲紅，怒不可遏，渾身發抖，因為酒精上頭，又被雷霆一激，此刻早已到了暴怒的邊緣，我心頭大急，正要上去，雷霆伸手攔住我，臉上帶笑，口中小聲說道：」別急，你這朋友自甘墮落，怒氣也憋的久了，不讓他發出來，以後只會更加墮落。」
我一愣，林濤已經沖了過來，一巴掌甩向雷霆的臉，雷霆伸手一擋，又是被打的腳下發軟，幾乎摔倒，可他嘴裡卻不閑著：」嗯，就是個孬種，有本事你倒是去把自己的女人搶回來啊，在這裡對我耍脾氣有什麼用，對自己兄弟耍臉色有什麼用？」
林濤怒吼一聲，一轉身撞在雷霆身上，雷霆晃悠著就要摔倒，我再也忍不住，衝過去攙住雷霆，怒道：」林濤！你太過分了！好賴不分了么？」
」我好賴不分？誰是好，誰是賴？」林濤反手一推，直接將我推翻在地，然後騎在我身上，冷笑道：」我不是一直都在聽你的話么，你讓我出來喝酒，我就喝酒，讓我去碰別的女人，我也做了。哈哈，也是，我當初要是聽你的話，別去求婚，也許什麼都不會知道，這會兒已經結婚了！」
我本來滿腔憤怒，一聽這個，頓時呆住了，結巴道：」你，你什麼意思？」
林濤冷笑道：」還裝是不是，肖琴跟那男人的事兒，你早就知道了，卻偏不跟我說，就是等我難堪，是不是？」
他說著就是一拳打來，正好打在我臉頰上，這一下勢大力沉，打得我眼冒金星，急道：」我也比你早不了多少，我還沒想好怎麼跟你說，你就去表白了，能怪我么？」
」我草你媽！」林濤又是罵了一句，揮手就打，他人高馬大，騎在我身上，我根本動彈不得。雷霆走了過來，喝道：」給臉不要臉了是不是，給我起來！」說著奮力一推，林濤摔倒在地，掙扎著起來，雷霆哼道：」說來說去還是女人，哼，就為了這點事兒跟兄弟翻臉？你這種人，真是孬種。」
」哈哈，哈哈，對啊，我是孬種，你們都是好漢，好了吧？」林濤晃晃悠悠，笑得凄慘，我咬著牙說：」好，是我錯了，林濤，我看到肖琴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就該及時告訴你，對不起，是我的錯。你能原諒我么？」
」你現在讓我原諒你？虧我還當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媽的，你睡肖琴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會不會原諒你？」
林濤忽然的一句話，直接將氣氛凝固。我發了一陣呆，這才反應過來，臉色漲紅，急道：」胡，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跟肖琴，睡，睡過？」
雷霆回頭看看我，臉上笑容依舊。對面的林歆蕊笑了一聲，說：」我說怎麼有這麼大仇，你這個兄弟當的，做的可不對呀。」
我怒道：」少廢話！我說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雖然比你早認識肖琴，但跟她一直都什麼關係也沒有！你，你別往我身上潑髒水！」
林濤冷冷道：」少在我面前裝善人了，吳少凡，我有證據的。如果偏要拿出來，那才是真的不近人情。不過，無所謂了，哈哈，那個臭婊子，誰愛睡誰去睡吧，跟我，跟我沒關係！」他一陣大笑，轉身就往酒吧里走，林歆蕊笑道：」來來來，我帶你去喝酒。」
兩個人就這麼走了進去，我站在原地，卻覺得瑟瑟發抖。林濤剛才對我動手，身上還有些疼，但更疼的卻是心裡。從我認識林濤開始，除了大一的體育課我撞了一下他的小弟弟導致兩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幹了一架之外，就再也沒有打過架。異地他鄉，我們一直都將對方當做自己的好兄弟，沒想到現在卻被一個女人的謊話挑撥。
我絕對沒有跟肖琴睡過，我的小弟我主宰，自己最清楚不過了。但林濤說的證據又是什麼？
我嘆了口氣，肩膀忽的一重，雷霆笑著說：」還想什麼？你這麼有兄弟義氣，我相信你肯定沒睡過那女人，顯然是那女人栽贓嫁禍了。嘿，所以說女人真是個累贅，就會耍些陰謀詭計。」他說著又是一陣冷笑。
我苦笑道：」這位大哥，多謝你幫忙了，林濤肯定，肯定不願意跟我回去，您，您能想想辦法么？」
」別叫我大哥，也別叫我先生，你就叫我雷霆好了。」雷霆笑道：」放心，我能看出來，林歆蕊那妮子顯然是看上了你那兄弟，所以才一直纏著不放，有她在身邊，你那兄弟就不會有事兒。今天是搞不定了，他跟你苦大仇深的，明天早上酒吧打烊，你再來接他吧。」
雷霆說著也走進了酒吧，我站在原地，獃獃望著酒吧的門，裡面燈紅酒綠，誘惑的因子隨處跳動，而門外卻是一片冰冷的天地。這一道門就像是巨獸的嘴巴，吐著猩紅的舌頭，將一個又一個不眠的人吸入口中。
有多少空洞的靈魂，在每一個寂寞的夜扭動？
我發了一會兒呆，走出小巷，開著林濤的車回家。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到家的，整個人失魂落魄，一想到林濤對我大打出手，心裡又是揪心又是難過。我想來想去想不通，在樓下掏出手機給肖琴打電話，打了一個被掛了，我氣不過，繼續打著，連著打了五個，那邊終於接通，我張嘴就罵：」操你媽肖琴，你為什麼誣陷我，老子什麼時候跟你睡過了？」
那邊卻沒有回復。我看了看手機，分明還連接著。我舉著電話又要怒罵，肖琴悠悠然張口：」哦，你說這個啊，怎麼，林濤跟你說了？」
一聽到肖琴這麼悠閑的話，我更是惱火，破口大罵：」你個臭婊子，本來我還在林濤面前給你解釋，沒想到你就是個不要臉的賤貨，當著面不敢說，就只會背後挑撥！」
我罵了一通，電話那頭笑了笑，然後緩緩說：」我是賤貨么？哈哈，對啊，我就是個賤貨，不過我想知道，在明知道我跟別的男人亂搞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提醒我，或者為了你兄弟的感情，早些讓我住手？你怎麼什麼都沒做？這就是你說的兄弟情深？」
我倒吸一口涼氣，只恨的牙根痒痒，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我真他媽後悔，當時看到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就該衝過去打你兩巴掌，然後把你的賤貨形象立馬告訴林濤。但比起這個，更讓我後悔的是，要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就不該將你介紹給林濤認識！」
肖琴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有些歇斯底里的意思。她笑了一會兒，然後說：」對呀對呀，我就是賤貨，這就是你後悔的事兒，是吧？可惜，我可不後悔，我就是想要你們兄弟倆反目成仇，我還專門找來了證據，林濤還真的信以為真了，不過，由不得他不信，因為我跟他說過，我一直喜歡的人，都是你，我是為了接近你，才會願意接受林濤的，哈哈。然後他就很難過，就更加信以為真了，哈哈哈！」
我愣了一下，怒道：」你這女人，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哈哈，吳少凡，你才是個傻缺！」肖琴冷笑道：」老娘就這一句話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