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漢奸
山海關到廣寧左屯衛也就兩百裏的路程,明日這個時候便就應該能到了。
一路上不外乎是荒草萋萋,亂山亂石,姒雲渺抱著薑雲凡沉沉的睡著。
薑雲凡行的很慢,李君清就在他旁邊,眼睛時不時的看向姒雲渺,他尷尬的笑了笑,他也不知道姒雲渺怎麽就摟著他睡著了,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是說著說著她就沒音了。
馬背之上雖然很慢但也是有些顛簸的,姒雲渺偶爾的會下意識的哼哼一聲。
他們走在隊伍的最後,前麵是排列整齊的步兵,一邊交談著一邊走著。
薑雲凡與李君清談著閑話。
行的天色已晚之時,姒雲渺才幽幽的醒來,身子有些不適,扭動著,薑雲凡感受的小小的觸動。
“要不要下來休息一會。”
“好。”
姒雲渺點了點頭。
“停下,休息一會。”
薑雲凡大喊了一聲,傳令兵穿著往前去,部隊停了下來。
眾人下馬的下馬,坐下來的坐下來,薑雲凡,姒雲渺和李君清活動了下身體,四處走著。
騎了一下午的馬,還是有些讓人受不了的。
“要不要躺一會?”
薑雲凡拿出了一匹絲綢。
姒雲渺點了點頭。
薑雲凡給她鋪好,她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薑雲凡又鋪了另一個,李君清看了看躺著的姒雲渺座了上去。
姒雲渺冷哼了一聲。
草地之上有些涼氣,躺了一會便就受不了了,不過也休息好了,起身向著和士兵聊天的薑雲凡招了招手。
“怎麽了?”薑雲凡走了過來。
“我們走吧。”
“好。”薑雲凡收拾好後牽來馬,騎上去後,想要拉起姒雲渺。
姒雲渺拍走了他的手,走到了李君清馬下伸出了手。
李君清很想拒絕她,可又不想在此便宜了薑雲凡,於是無奈的伸出了手。
姒雲渺嘿嘿一笑坐了上去。
薑雲凡笑了笑,喊道:“啟程。”
隊伍又變成了一條長龍。
此時的天空一片的灰藍,隨著夜的來臨,稀稀疏疏的山變得更加幽暗、更加遙遠了。
薑雲凡抬頭看著滿天的銀河,這裏真是一處觀星的好地方,萬裏無雲,或者說整個荒原都是一個觀星的好去處。
他甚至能看到月亮上的坑坑窪窪,雖然已經知道月亮之上除了空寂外什麽都沒有,可他還是願意相信那裏有著廣寒宮。
“好好看。”姒雲渺感歎的說道。
“你說嫦娥會看著我們嗎?”姒雲渺扭頭問著。
薑雲凡笑道;“那麽多人,她可看不過來,你喊喊她試試?”
“討厭,”姒雲渺白了他一眼。
“白兔搗藥秋複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我覺著是楊戩。”
“為什麽?”姒雲渺第一次聽這種說法。
“因為帥。”薑雲凡笑了笑,焦恩俊太帥了,他看寶蓮燈最希望的就是楊戩能和嫦娥在一起。
“切。”姒雲渺撇了撇嘴“三隻眼多可怕。”
“那你覺著嫦娥會和誰在一起?”
“君清,你覺著呢?”姒雲渺問向李君清。
“後羿吧。”
“我覺著是兔子,嘿嘿。”姒雲渺嘿嘿笑著。
薑雲凡難免會想歪,正想打趣幾句就聽著李君清疑惑的問道:“為什麽?”
姒雲渺理所當然的道;“因為妖怪都可以變身啊。”
看來隻有他是想歪了,薑雲凡默默的謝罪。
一路上聊著有的沒的,到的半夜之時找了一個地方讓眾人都睡了一會,天色剛亮便就在此啟程,姒雲渺又坐會了薑雲凡的身後,他明白了,隻要姒雲渺想睡覺了就會來他這裏坐著。
中午吃完飯姒雲渺又去了李君清的馬上,行到黃昏之時他們終於到了廣寧左屯衛了。
城外還有大量的人在收拾著,薑雲凡可以明顯的看到戰況的遺留,炮彈留下的大坑密密麻麻的,裏麵還有殘缺的屍塊。
不遠處還有嫋嫋的炊煙升起,帶著一股異味傳來,讓眾人陣陣發嘔,這是焚燒屍體發出的臭味。
薑雲凡拿出口罩讓姒雲渺和李君清帶上,這可以減少聞到的氣味。
城牆上也是坑坑窪窪,多是炮彈打出來的,廣寧衛的一切都被異族奪了去。
走進城門還能聞見一股屍體的味道,這裏是攻擊的重點也是死亡最多的地方,表明身份便就進了城,城裏一片的肅靜,他們雖然勝利了,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五萬人的戰損是他們無法接受了。
到了城府也未有人迎接他們,薑雲凡帶著人走了進去,裏麵匆匆跑著一些士兵,大殿裏卻是沒人。找人問了才知,將軍們去安葬士兵了。
五萬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已經忙了快有三天了,一個坑一個坑的埋葬。
來到大殿,桌子上放著一封書信,薑雲凡瞥了一眼。
極大地憤怒湧了上來。
他們,他們居然敢虐殺百姓。
他們居然為了泄憤,殺了廣寧城中一萬百姓。
還威脅他們,如果不乖乖投降就殺光他們。
甚至還在信中明確的告訴他們,你們之中有許多我們的人。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氣的薑雲凡抓起那封信揉成一團狠狠的仍在了地下。
兩人不知他為何突然如此生氣,李君清去撿起紙團看著,姒雲渺來到薑雲凡身邊安撫著他。
貪婪從文明誕生之時就被帶來了,當人越聰明,知道的看到的越多,貪婪也就會越來越大,它會讓人有無窮的勇氣去撼動太陽。
當他們隻是一群懂得放牧的人的時候,他們的生活就是如他們想象的一樣。人人都是如此如井底之蛙,看到的就是井口上空的世界,享受的是井口下的生活,可有一天他跳了出來,一瞬間三觀崩塌,原來天這麽大,地這麽寬廣,生活還可以這麽享受,於是來了,努力的去爭取這一切,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睜著自己的夢想,可突然有一天他們體驗到了一種更快,更便捷的方式——搶。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快了,於是變成了貪婪,殺,搶,爭奪,周邊的臣服如奴隸了,那就去往更遠的,更大的,他們聽說了“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裏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忍不住大聲說:“如此勝地,不去枉為人間一遭也。”於是貪婪變的更大,更大,一場賭博就此展開,勝也好,輸也罷,毀滅的終將毀滅,盛開的還會盛開。
它輸了,它贏了又如何,不過點點點塵土,我們贏了,不過是在一次抵擋了一波怪物的攻擊,可是輸了……
就要在一次倒下,等花開時,盛開的時候總有那麽一些瑕疵,東西太多了,失去一些,就太難完整的補回來了。
文化傳承的一點一點的努力的留下來,可其中總有外力在破壞,小人在破壞。可最終我們還是頑強的如帝王一般在次君臨天下。
迂腐的暴虐的才不會管你什麽文化,什麽禮儀,我的才是正確的,什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頭發剃了,不?那好,要麽留發,要麽留頭,選吧。
於是一場場悲傷上演,留下的要麽最後忠節的一個個死去,在留下的又是什麽呢?忍辱負重學臥薪嚐膽?或者就是忘祖?忘禮?苟活?在或者如某些人所說的是正確的選擇之人?嗬嗬,要麽殉國,要麽殉節,要麽臥薪嚐膽,那裏有那麽多理由去給找給那些你們覺的做出‘正確’選擇的人強製的按上呢?懦夫就是懦夫,有何不可說出來的,嘲笑又如何,在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就該明白自己選擇的後果是什麽。何必要你們加戲呢。不反抗很厲害嘍,帶路黨很厲害嘍,賣國賊很崇高嘍,哈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