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戰鬥天才
千夜淡淡地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森田美作見千夜答非所問只得繼續說道:「運氣!這都是因為運氣,即使能力相同,努力相同的兩個人也會因為運氣的不同而有迥異的遭遇,所以說,運氣在人的一生中實在是很重要。雖然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運氣時好時壞,就像命運有高低起伏一樣,運氣也會有高峰和低谷。但卻有很少一部分人,他們自始至終都有好運伴隨,他們做的任何事都很順利,對他們來說,運氣是一種武器,是一種能量。」
講到這裡,森田美作看了千夜一眼,得意洋洋地說到:「而我,便是這種人,而且是其中的佼佼者,運氣對我來說並不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而是可以實在感受到的,沒有人可以像我一樣真實地觸摸到運氣的存在,我就是上天的寵兒!」
聽到這裡,千夜已基本知道森田美作到底要表達個什麼了,但還是面帶諷刺地道:「你沒事就喜歡意淫嗎?」
森田美作不以為忤,繼續他的「演講」:「我從小就喜歡和人打賭,不管是賭什麼,賭多大,我從來沒輸過,不是因為我的賭技有多高超,而是因為我無人能敵的運氣。我的運氣在遇到魔沙斗大人後達到了頂峰,魔沙斗大人賜予我替身能力。喏,這就是我的替身。」說著指了指身後那個醜陋的傢伙。「它叫『幸運櫻花』,能抽取人的魂魄,如果對方是替身使者,一旦打賭輸給我或心裡認輸,便不能使用替身,除此之外,它無論力量、速度等所有一切指標都是最小,只是比普通人類強一點。這樣的替身對其他人來說,應該是一無是處吧,但是對常受運氣青睞的我來說,它便是最強的替身,因為,運氣就是我最強的武器,哈哈哈哈……」
講到得意處,森田美作竟然大笑起來,陰陽怪氣的笑聲在這寂靜的深夜裡顯得無比刺耳。
「說了那麼多廢話,該回到正題了吧!都這麼晚了還叫春,街坊鄰居明天還要上班呢。」千夜不失時機地幽默了一把。
「嘿嘿嘿水千夜,既然你這麼著急,那就讓你看看吧,我『運氣』的力量!」森田美作說完從容地拾起左輪手槍對著太陽穴便扣動了扳機……
沒有撕破夜空的槍聲,只有那熟悉的撞擊聲,二分之一的幾率仍然不足以取森田美作的性命,千夜張大了嘴巴,眼神中裝滿了「難以置信」,獃獃地盯著森田美作。
森田美作見了千夜這副石化般的表情,又是一陣得意的怪笑:「怎麼樣水千夜,見識到我運氣的力量了吧,現在子彈光顧你腦袋的可能性已經是百分之百了哦,怎麼樣,是給自己一個痛快呢,還是讓幸運櫻花抽走你的靈魂,恩?」
此時的千夜臉上已看不出一絲起伏,只見他木然地拿起桌上的手槍,用機械般的動作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森田美作看千夜的眼神完全就是在看一個死人,配上那猙獰的陰笑,這詭異的氣氛就像是為即將到來的悲慘時刻做鋪墊。
菲那在這場賭局中自始至終不發一言,此時見千夜似乎已經神智不清,真的就要自盡,急切地叫道:「千夜,你給我清醒點,不能就這樣死了!」說著還在他身上又跳又咬。
森田美作囂張地叫道:「命貓,做什麼都沒用的,水千夜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除了死,還是死,只是死法不同而已,哈哈哈……」
此時千夜臉上卻突然浮現出神秘的微笑,本來無神的雙眼也驟然間恢復了自信和堅定,嘴裡輕輕地吐出一句話:「是啊菲那,當然不能就這樣死了,所以,我選擇第三條路!」食指一緊,千夜重重地扣動了扳機!
「碰!」,子彈離膛而出的爆破聲劃破了沉積已久的寧靜,蔓延到校園的每個角落……
「千夜……」菲那聽到這槍聲絕望地叫了出來,與此同時,寢室里無法安睡的文倩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哈哈哈哈……水千夜你終於死在我手上了……啊……你……你居然……」森田美作聽到這聲槍響先是得意地大笑,但隨後見到的情形卻讓他的笑容變得僵硬。
森田美作見到的無法置信的一幕是:本該橫屍當場的水千夜此時卻好整以暇地望著他笑,而那顆激射出去的子彈竟然被鏡花水月夾在了食指和中指間!!
森田美作實在是想不到鏡花水月的速度和敏捷度竟然恐怖到可以在毫釐間接住子彈,此時的千夜在他眼裡就如一尊巨神般遙不可及又威猛無鑄,他現在才知道,面對這個死神一樣的男人,他沒有絲毫勝算。森田美作既然心裡上一垮,身體便也軟了下來,巨大的挫敗感讓他再無力支撐,咕咚一聲便從板凳上摔了下來。
森田美作狼狽地坐在地上指著千夜大叫:「你……你作弊……你出老千……你……」
「呵呵,俄羅斯輪盤賭的就是性命,你也說了,『看看我們誰會死』,咱們賭的是誰會死,可沒有賭這顆子彈會射向誰哦!」千夜微笑著對森田美作說道。
千夜的微笑雖然迷人,但此時此刻對森田美作來說,卻無異是地獄使者的召喚。只得雙腿在地上亂蹬,卻怎麼也爬不起來,嘴裡還含糊不清地道:「不……不行……這次不……不算……重新……」
「沒有必要,你心裡已經認輸了。」千夜指著幸運櫻花說道。
森田美作隨著千夜的手指望去,卻見自己的替身—幸運老櫻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大岳的魂魄吐了出來,只見這魂魄在空中飄忽了幾下便往大岳腦袋飄去,「撲」的一聲便鑽入了大岳身體里。
大岳身體突地打了個激靈,隨即睜開了眼睛,「騰」地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扭頭看了看房間里的人,待看到失魂落魄的森田美作時,牛眼一瞪,「啊……」地咆哮起來:「你個奶奶的日本人,敢陰老子,老子宰了你!」說完便欲衝上去將森田美作大卸八塊。
千夜趕緊將大岳拉住:「你剛復原,先歇歇,別太衝動,小心有後遺症哦。」
大岳一聽這「衝動的懲罰」如此嚴重,也不敢怠慢,罵了句「呆會再收拾你」,便也不再發飆,只是坐在床邊狠狠地盯著森田美作。
森田美作早被嚇得三魂失了兩魂,七魄去了五魄,心知今日絕難逃一死,但心裡有個疑問便說什麼也要得到答案,想到這便抬頭問道:「難不成你一開始便已經打算讓鏡花水月這樣做了?但為什麼你在這期間的表情……」
「哦,那只是我在演戲而已,怎麼樣,我的演技還不錯吧,嘿嘿!」千夜邪笑道。
「什麼……演……演戲?」森田美作獃獃地呢喃。
「是啊,這種性命相搏的大賭局得有他相應的緊張氣氛嘛,要是呈現一邊倒的局面,那就不好玩了,你說是吧?」千夜說完賞給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森田美作的一張臉苦得可以擠出水來,他心裡知道碰上了這魔鬼般的水千夜,自己是徹底的栽了,可笑的是明明被人當猴耍卻還在自鳴得意,自己的好運氣看來已經到頭。
這時大岳再也坐不住,跳將起來,摩拳擦掌地道:「聊天結束了吧,該辦正事了,千夜!」隨即心念一動喚出閻虎。
森田美作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深陷險境,此時見到渾身赤紅的閻虎,感受著它熾熱的火焰,頓時嚇得屁滾尿流,扶著牆壁凄慘地大叫。
「救……誰來救救我……救命……救命啊!!!」
……
「碰見魔沙斗是你好運的顛峰嗎?那應該是你厄運的開始!」
千夜看著森田美作想……
「同獵魂戰鬥時的機智和勇猛,和森田美作賭命時的冷靜和沉著,更要命的是還有讓敵人難辨真偽的逼真演技,水千夜,這個傢伙,是戰鬥天才!」
菲那看著千夜想……
是夜,群星俱寂,皓月無光,距m市二十公裡外一棟裝修豪華的歐式獨立別墅,花草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綠色庭院中,卻有一個人,他捧著厚厚的一本古書坐在高聳的羅馬柱上,在潑墨般漆黑的夜裡顯得怡然自得。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做著這樣的事情無論怎麼看都是古怪的,就如他非古非今的一身裝束一般。
有古怪的人,當然還會有古怪的事發生,空寂的庭院中,突然間憑空出現了一隻手,這隻手像是從另外一個空間穿越過來般,慢慢地向外曲伸,接著一個人的臉浮現出來,再下來是身體、其餘的肢體,整個過程有點像一個人從水中平浮上來,只是玄奧奇妙多了。
這個人落在庭院中,四下打量一番,抬眼看到了坐在羅馬柱上的看書之人,立即單膝跪地必恭必敬地叫道:「大人,傀剎來了。」
羅馬柱上之人「哦」了一聲道:「你來了,這麼快就從「洗鍊池」出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傀剎仍是恭敬地答道:「多虧大人的貓眼石相助,我才能有驚無險地通過考驗,現在將它還給大人。」說完雙手捧出一顆湛放著幽幽紫紅色光芒的寶石。
相信不用說也都知道了,坐在羅馬柱上之人正是追捕菲那到了人間的妖魔獵人魔沙斗,此時但見他右手虛抓,貓眼石便穩穩地飛到了手中。
「從洗鍊池出來,相信費了你不少精力,你若是累了,便先去休息吧……」魔沙斗悠悠地說道。但見傀剎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又開口問道:「還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