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死斗
第十三章死斗
千夜正自發獃，突然聽見菲那這麼一叫，又見它跳到自己的肩頭，這才醒覺，霍然發現前方出現一團白色強光呼嘯著向自己臉上飛過來，心知來者不善，但現在想躲開為時已晚，只得催動鏡花水月抬起雙手盡量護住面部。
「轟……」一記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林間，千夜跟鏡花水月被巨大的衝擊力推得向後飛了七八米，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樹上，這才穩住身形，而身後的大樹已經被攔腰撞斷。
千夜此時單膝跪地，心頭血氣翻湧，幾乎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壓了好一會才勉強止住。心裡又驚又懼，看看自己顫抖的雙手，已經是血跡斑斑，不住慶幸自己還擋住了這一擊，要是直接打在身上，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心裡突然想到了什麼，四處喚道：「菲那！菲那……」
「我在這，沒事。」菲那的聲音從榕樹上傳來。
千夜正欲問菲那受傷沒有，耳朵又聽到歐陽雷刺耳的笑聲：「嘿嘿嘿嘿，真不好意思啊，我勁稍微大了點，怎麼樣，還沒死吧？」
千夜「呸」地吐出口帶血的唾沫：「該死的會是你！」
歐陽雷搖搖頭：「水千夜，非要這麼倔強嗎？你應該很清楚，今天你沒有勝算了吧，知道為什麼我選擇這裡作為戰鬥的地點嗎？」
千夜恨恨地道：「大概因為這裡是你的墳墓。」
歐陽雷嘖嘖了幾聲，解釋道：「我的替身叫獵魂，因為它能捕捉遊魂並將它們轉化為能量，就像你剛才看到的，那個白色的光球，叫「屍魂彈」，滋味還不錯吧。」
沒等千夜開口，歐陽雷又繼續道：「魂魄不僅能轉化為殺傷力巨大的屍魂彈，而且可以作為恢復生命力的能源，說簡單一點，就是獵魂的食物，明白嗎？」
歐陽雷越說越得意：「我選擇這裡作為我們決鬥的地點，便是因為這亂葬崗有大量的遊魂，對獵魂來說，在這裡既有療傷的靈藥，又有可以做為攻擊的彈藥，這個地方便是最能發揮獵魂力量的地方。」
了解了獵魂的可怕，千夜反到冷靜了下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指著歐陽雷堅定地道：「你這個卑鄙的小人，我本以為你雖然自願做魔沙斗的走狗，但好歹還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卑劣，連丁五全都不如。丁五全固然可惡，也只是向與我們有關的文倩下手，但現在你居然利用無辜的亡靈，讓這些本就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成為你的食物，永世不得翻身，你實在比丁五全無恥一萬倍。今天，為了這些亡者的魂靈，我要送你下地獄！」
歐陽雷不怒反笑：「哦，那你用什麼來送我下地獄呢，用剛才那奇怪的力量嗎？那力量的確讓我頗為忌憚，但現在你連我的身都近不了，怎麼攻擊我？卑鄙？如果利用這些死靈都叫卑鄙的話，那吸噬活人的靈魂呢？那叫什麼，嘿嘿嘿嘿！」
千夜聞言驚呆了：「你…你居然吸食活人的靈魂！」隨即想了想，又道：「不可能，如果獵魂能夠吸食活人的靈魂，你為什麼不將我的靈魂拿了去？」
歐陽雷笑道：「獵魂不是無法吸食活人的靈魂，而是無法將靈魂從活人的身體里抽取出來，但是只要有別的替身使者能做到這一點，獵魂一樣可以吸食。」
千夜大驚：「你說還有別的替身使者能抽取人的靈魂？」
歐陽雷陰笑道：「是啊，我想森田美作現在已經成功地將岳君的靈魂拿到手了吧，嘿嘿嘿！」
歐陽雷的話猶如青天霹靂將千夜打了個暈頭轉向，只得喃喃道：「森田美作，果然是替身使者……」
千夜心裡萬分焦急，他想到雖然大岳的閻虎並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但他並不知道森田美作是替身使者，況且我在明，敵在暗，大岳實在是凶多吉少！
此時千夜心中混亂之極，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摻出來，雙眼的目光也是游移不定，完全失去了戰鬥狀態，歐陽雷見了面上又是一陣陰笑。
樹上的菲那見千夜精神恍惚心叫糟糕，連忙對千夜道：「笨蛋，清醒點，他現在用的是攻心之術，為的就是要擾亂你戰鬥的決心，他說的話未必便是真的，即使是真的，大岳的閻虎也不是那麼好對付，只要咱們儘快把他解決掉然後去找大岳便行，眼前的戰鬥才是最重要的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千夜咬了咬牙，面色凝重地道歐陽雷說道：「沒有時間了，我要盡全力將你打倒！」
「什麼，盡全力？你是說你剛才沒盡全力嗎？哈哈真是笑死人了，水千夜你真幽默！」歐陽雷說完捧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良久，才停止笑聲，面色猙獰地道：「先想想怎麼保命吧！」隨即故計重施，又聚起一顆屍魂彈向千夜射過來。
這次千夜已有準備，往旁側一閃便已避了開去，屍魂彈射到他身後的大樹上，「轟」的一聲炸裂開來，千夜再看這棵倒霉的大樹，已經被攔腰炸成兩截，斷裂處還冒著陣陣青煙，不禁暗自咋舌。
「避得不錯嘛，那如果是兩個呢？」歐陽雷說完左右手各聚一顆屍魂彈向千夜仍過來。
「媽呀，這變態傢伙還會左右開弓！」千夜心裡叫苦不迭，狼狽地避過了這波攻擊。但還沒緩過身形，兩顆要命的屍魂彈又帶著破空之聲飛了過來，千夜只得拚命往樹林深處鑽去。
歐陽雷在後面窮追不捨，此時的他已殺紅了眼，癲狂地咆哮著，瘋了似的向千夜逃去的那片樹林仍著屍魂彈。一時林中陰風大作鬼哭狼嚎，呼嘯的風聲、爆炸聲、樹木倒下的轟鳴聲雜糅在一起，st大後山的這片樹林簡直成了人間地獄。
良久，歐陽雷終於停止了瘋狂的攻擊，看來他也是累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林中堆滿了殘垣斷木，濃烈刺鼻的硝煙在空氣中久久瀰漫。
歐陽雷四下張望，剛才一番瘋狂的攻擊后，千夜竟從他視線中消失了。
「水千夜，出來！我知道你還沒死，你想一直逃到什麼時候，你把我引到樹木濃密的地方來以為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快給我滾出來！」歐陽雷找不到千夜，只得四下里咆哮。
「把你引到這裡來，不是為了逃避，是為了打倒你呢，笨蛋！」一把清亮的嗓音在歐陽雷頭上響起，不是千夜是誰。
「什麼，在上面！」歐陽雷抬頭向上望去，卻見鏡花水月巨大的身影向自己壓了下來。
歐陽雷催動獵魂就地一滾，狼狽地躲過了這一擊，鏡花水月這石破天驚的一拳「碰」的一聲擊在地面上，地面周圍一大快地方立時凹陷了進去。
沒等歐陽雷站穩，千夜催動鏡花水月貼身殺了過去。歐陽雷對鏡花水月的陰陽之力還心有餘悸，根本不敢碰鏡花水月的拳頭，只得狼狽地拚命閃躲。
剛才一邊倒的局面現在便掉了個頭，這次是千夜將歐陽雷殺得找不著北了，不過歐陽雷實戰經驗豐富，雖然狼狽，但東躲西晃，鏡花水月凌厲的攻擊還真給他全部躲了過去，每一拳都碰碰碰地打在樹榦上，打得這些百年老樹也是陣陣搖晃。
驀地，千夜停止了攻擊，冷冷地看著歐陽雷。歐陽雷總算緩過一口氣，喘著粗氣嘿嘿笑道：「怎麼，這麼快就打累了嗎？水千夜你剛剛喪失了打倒我的最好的機會啊，真可惜呢，就差那麼一點。」
千夜嘴角卻現出一絲冷笑：「對我來說，最好的機會是現在啊，你仔細看看你所在的位置吧，你身邊的每一棵樹都被鏡花水月的左拳碰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那……那又怎麼樣？」歐陽雷看看四周，心裡已經有點發虛了。
「就是這樣！」千夜大吼一聲，鏡花水月力灌右臂，手背上的「陰魚」突地湛出黑芒，接著就是一記力敵萬均的右拳重重地擊在地面上。幾乎是同時，歐陽雷身邊的百年老樹受地面「陰」力的影響，齊刷刷地向鏡花水月擊打過的地面倒下去。身處樹群中的歐陽雷叫苦不迭，此時他已經是四面楚歌，避無可避，無奈下只得拚命揮動雙拳，妄圖掃開要命的巨樹，但這些巨樹少說也有七八十年的壽齡，本身重量已經極大，再加上陰陽之力的牽引，下壓之力何止萬均，獵魂的力量雖強，但與這恐怖的自然之力相比，無異蚍蜉撼樹，顯得渺小而可笑了。
歐陽雷見實在是無法跟這樣的力量抗衡，急中生智，運起所有的遊魂之力，凝聚成一顆巨大的屍魂彈，往地上重重一拍……
「轟」的一聲悶響，獵魂的身軀被巨大的衝擊力吹得飛出十幾米，才重重地跌在地上，歐陽雷「噗」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不住地喘息。但見自己已經逃離危險區域，心想這一次棋行險著還走對了。
坐在地上正自竊喜間，歐陽雷驟見一個巨大的陰影矗立在自己眼前，這才意識到還有個死神般的水千夜。
但見千夜輕輕吐出幾個字：「你完了。」鏡花水月咆哮著雙拳齊出，急風驟雨般的拳頭便落在獵魂的身上……
歐陽雷身上的獵魂已經破敗不堪，東一片西一塊地掛著，而他自身也是面目全非，咽咽一息。
千夜用死神般冰冷的聲音說道：「不會再給你機會吸食遊魂了，你就永遠地留在這裡，向這些亡靈們贖罪吧。」鏡花水月猛地雙掌齊出，狠拍在獵魂左右太陽穴上。獵魂的頭受陰陽之力擠壓，立時急劇收縮，「碰」的一聲，歐陽雷的頭炸裂開來，熱氣騰騰的血漿濺了千夜一身。
靜謐的樹林，重又恢復了它該有的靜謐。遠遠地，還可以聽到學校里飄來的歡呼聲，喜慶聲，人們恐怕永遠也不會想到，那從後山傳來的低沉轟鳴，是兩個男人的決鬥。
千夜拖下帶血的外衣，用冷凜的眼神看著歐陽雷的屍體。
「你失敗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你惹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