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是誰啊？”趙清爽低頭看著淩霽手中的信函, 出聲問他。
信紙上沒有寫落款，淩霽將信紙裝回信封，跟趙清爽道：“我去看看。”
“好。”趙清爽點點頭, 看著淩霽走遠了。
“剛才那個字像是女孩子寫的。”富貴兒突然跳出來, 跟趙清爽說，“淩霽是不是要給你戴綠帽子了？”
“……”趙清爽沉默了一下, 跟富貴兒道，“我們也去辰州河畔散散步吧。”
淩霽第一次來辰州, 也不知道辰州河在哪兒, 還找人問了路。辰州河平時遇到花燈節, 還比較熱鬧，會有不少人來這裏放河燈。不過今天不是啥特別的節日, 這會兒時間也比較晚了, 河邊的基本看不到什麽人影。
淩霽獨自一人沿著河邊走了一會兒，便看見前麵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影。
果然是喻可心。
察覺到有人過來，喻可心回過身，看見河邊的淩霽, 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淩公子，你來了。”
她開心地走上去, 看著他道：“你找仙尊一去就是一個月, 我可是在這裏等了你好久。”
淩霽低頭看著她沒說話，喻可心感覺到他的修為突飛猛進，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淩公子，一月不見，你竟已經有這樣的修為了？”
“嗯。”淩霽極淡地應了一聲。
他這幅清冷淡漠的樣子, 落進喻可心眼裏也是十分好看的。她害羞地彎了彎唇，仰頭看著淩霽：“淩公子, 我聽大家都在傳，說你可能要接替仙尊的位置了？”
“嗯。”
“真的？”喻可心麵露喜色，“那我不是有機會當仙尊夫人了？”
“仙尊夫人？”淩霽的眸子裏似藏了冰霜，嘴角勾起的那個弧度也帶著令人望而生寒的涼意。
隻不過一心沉浸在要當“仙尊夫人”的喜悅中的喻可心，並沒有察覺。
淩霽微微向她傾身，喻可心看著他慢慢放大的俊顏，一張臉漲得通紅：“淩公子，你……”
她以為淩霽是要吻她，羞答答地閉上了眼睛。
緊跟著，背脊處傳來的劇烈疼痛，令喻可心的臉“刷”的白了下去。
這股劇痛太強勁，喻可心連站都站不住，她慘叫了一聲，便全身無力地跌倒在地上，身上冷汗涔涔。
“你……”喻可心吃力地仰頭看著淩霽，他依舊身姿挺拔地站在河邊，手上的亮光似要將整條辰州河都照亮，“你抽了我的靈骨？？”
喻可心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這個畫麵是那麽似曾相識，這樣的亮光她原來也見過一次。
淩霽的掌心收攏，那亮光便跟著暗淡消失，河畔又恢複了起初的平靜，像是一切沒有發生過。
淩霽低頭看著地上的喻可心，眼神裏的寒意破冰而出，令喻可心原本就發冷的身子更加冰涼刺骨：“你的靈骨？它原本就不是你的。”
喻可心因為身上的劇痛，心中即便氣極恨極，可一時也沒力氣說話，她捏著拳頭喘了幾口氣，才看著淩霽開口道：“趙清爽告訴你的？”
“這不重要。”
“嗬。”喻可心諷刺一笑，看著那個如同皓月白雪般的男子，“所以你之前說的那些，都是故意的？隻是為了抽我的靈骨？”
“是。”
喻可心笑得更加諷刺，從來都是她玩弄別人，沒想到有朝一日，也會被別人玩弄：“淩霽，我對你是真心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淩霽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像在看一堆爛泥：“我知道你是真心的，越是真心，就會越疼。”
喻可心緊抿著蒼白的唇，眼裏帶著濃烈的恨。
淩霽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清冽的聲音在辰州河畔響起：“你的真心對我一文不值。”
喻可心悲涼地笑了笑，緊緊盯著淩霽：“你今天做出這種，抽人靈骨之事，你還想、還想當仙尊嗎？”
淩霽哼笑一聲：“你以為我在意嗎？”
喻可心心中恨極，可頂不住背脊處越來越嚴重的疼意，終是昏死了過去。淩霽也沒有去管她，直接返回神劍門。
跟著他過來的趙清爽，站在原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富貴兒：“富貴兒，是不是你把我的事告訴淩霽的？”
“不是我。”富貴兒心虛地狡辯，“是他自己在鏡子裏看的。”
趙清爽：“……”
她看了一眼昏死在河邊的喻可心，剛才淩霽抽她靈骨時，那叫一個幹淨利落，比師兄當年還要野蠻粗暴。
“我們也會去吧。”趙清爽收回視線，也往神劍門走去。
沈宗主給她和淩霽安排了一個單獨的院子，趙清爽剛走進院子，就見淩霽一個人坐在院裏的凳子上，像是在等她。
見趙清爽回來，淩霽站起身，朝她走了過去：“你去哪兒了？”
趙清爽道：“我就自己走了走，你辦完事了？”
“嗯。”
“是誰找你啊？”
淩霽微抿了下唇，手心攤開，那股亮光又在院子裏重現。
趙清爽還是愣了愣，淩霽低頭，看著她道：“我先幫你放回去。”
趙清爽的心跳莫名加快，淩霽的手放到她背後，她便覺得有一股暖流打開了自己的背部，在和自己的身體慢慢融合。
淩霽的動作明顯比剛才抽靈骨是溫柔了許多，一個小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趙清爽運轉靈力，接納著重新回到自己身體裏的靈骨，直到那股亮光漸漸消失，她才睜開了眼睛。
“你感覺怎麽樣？”淩霽扶著趙清爽在椅子上坐下，仔細地觀察著她的神色。
趙清爽搖了搖頭，暫時沒感到有哪裏不適。
淩霽等她緩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剛才，是跟著我去了辰州河吧？”
“嗯。”趙清爽也沒有再隱瞞，“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淩霽道：“到這邊的第一天。”
“……”趙清爽去看富貴兒，富貴兒喵了一聲，飛快地逃回了屋裏。
淩霽跟趙清爽倒了水，遞到她的手裏：“你先喝點水。”
趙清爽接過杯子，跟他道：“這種時候應該喝酒。”
淩霽道：“做完手術後都是不能喝酒的。”
趙清爽：“……”
淩霽手上又聚集起一團藍光，他再次將手放到趙清爽後背的方向，將靈力慢慢注入其中。
趙清爽又運轉了一次靈力，精神比剛才又好了一些：“我沒事了，就是靈骨突然回到身體裏，還有點不習慣。”
淩霽收回手，跟她道：“這兩天你自己再調息一下，慢慢就會適應了。”
“嗯。”趙清爽看著他，過了一會兒開口道，“淩霽，謝謝你。”
其實過了這麽多年，靈骨還有沒有對她來說早已不重要了，隻不過在這裏重新遇到喻可心，是她沒有預料到的事。她原本打算等眼睛治好以後，再去找喻可心清算舊賬，沒想到淩霽的動作比她更快。
淩霽道：“靈骨本就是你的，我不過是物歸原主。”
趙清爽笑了笑，跟他道：“那你應該也知道，我的靈骨很搶手的。”
淩霽皺了皺眉，握著她手道：“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來搶。”
趙清爽看著他，心中心思百轉千回：“淩霽，你會不會怪我沒有告訴你這些事？”
“當然不會。”淩霽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每個人都會有不願意提起的過去，我擅自看了你的過去，你不會怪我吧？”
趙清爽道：“這就不好說了，除非你用酒賄賂我。”
淩霽無奈地笑了一下：“小饞貓，怎麽就對酒這麽執著？”
趙清爽道：“你沒聽說過嗎？人就是這樣，你越是不讓做的事，他們就越想做。等哪天你敞開讓我喝酒，我說不定就不想喝了呢。”
淩霽輕輕揚了下眉梢：“還想敞開喝？”
“……我就隨便說說。”
淩霽將她抱進懷裏，在她耳邊低聲道：“酒我沒有，但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賄賂你。”
“……”趙清爽再清楚不過他想幹什麽了，“你別亂來，我們可是在神劍門做客。”
淩霽低低應了聲嗯：“那等我們回家，是不是就可以亂來了？”
趙清爽在他腰上掐了一下，趁他鬆懈掙開他的懷抱，跟富貴兒剛才一樣，逃回了屋裏。
這天之後，兩人還是在神劍門住著，等著繼任大典開始。他們都沒去關心喻可心之後怎麽樣了，但辰州也沒傳來有人慘死在河邊的消息，估計是還活著的。
趙清爽拿回靈骨之後，感覺修為提升得是比之前要快許多，但就之前係統給她加的雙倍BUFF一般。
唯一不對勁的地方，就是她時不時就會覺得頭暈想吐，之前從來就沒有這樣過。
“淩霽，你說我是不是身體出現排斥反應了？”趙清爽坐在屋裏問淩霽。淩霽幫她按著太陽穴，也是輕輕蹙著眉：“按理說是不會的，這本來就是你的靈骨，要排斥也應該當初喻可心排斥。”
“那你說是為什麽啊？難道因為靈骨在她身體裏太久了，就隻認她了？”
“應該不是這個原因。”淩霽之前探查過趙清爽的身體情況，靈骨在她身體裏麵好好的，並沒有什麽排斥現象。趙清爽現在不舒服，一定是有其他原因：“我已經讓人去幫你請大夫了，看看大夫怎麽說。”
趙清爽不太讚同：“大夫的醫術能有我高嗎？”
淩霽道：“醫者不自醫，你沒有聽說過嗎？”
“唔……”
淩霽幫她按摩完，問她：“好點了嗎？”
“嗯。”趙清爽順勢靠近他懷裏，“淩霽你手藝不錯啊。”
淩霽看著她笑了笑，就聽外麵有弟子跟他們道：“淩霽公子，大夫來了。”
“好，謝謝。”淩霽扶著趙清爽起來，去了外間。
神劍門弟子幫淩霽找的，是辰州叫得上名的名醫，他給趙清爽把了把脈，開口道：“沒事，都是正常的妊娠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