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淩霽剛奪回公司, 手上的工作還是不少，但遠沒有董事會前那麽忙了。能在家裏處理的工作，淩霽都是拿回家裏來做, 一定要去公司的話, 也會跟趙清爽說好什麽時間回來。
並且每次回來都會給她帶吃的。
趙清爽現在最擔心的是倒不是這些，而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生的意外。每次淩霽出門, 她都要檢查一下他把護身符帶好沒有。淩霽倒是沒有不耐煩，富貴兒卻忍不住吐槽：“不至於, 就算真出了什麽意外, 你也能再給他醫好了。”
按照原劇情, 淩霽遭遇的襲擊隻是讓他腦部受創，失去記憶, 不會有生命危險。
趙清爽道：“但是會痛啊。”
富貴兒：“……”
好濃的酸臭氣啊。
跟趙清爽在一起久了, 富貴兒也學會了陰陽怪氣：“你們兩個感情這麽好，你們倆怎麽還不圓房呢？”
趙清爽每天晚上都是跟淩霽睡在一起的，淩霽也經常會起反應，但最終兩人都會用其他辦法解決, 沒有發展到最後一步。
“我感覺淩霽好像是打算等他的腿完全康複。”趙清爽麵露嬌羞，“畢竟是第一次, 他想給我留下一個最好的印象。”
富貴兒：“……”
它終究還是幹不過趙清爽。
公司裏, 淩霽開完會，去公司附近的咖啡館，跟約好的客戶見麵。這次會麵隻是雙方初步接觸，也沒有那麽正式，兩人相談的過程還算愉快, 也都表達了合作意向。
這家咖啡館也是鬱氏旗下的，咖啡和蛋糕都很出名, 淩霽來的時候，就幫趙清爽點了要帶回去的東西。
正是工作時間，咖啡館內隻坐著三三兩兩的客人，上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斜斜地打在地麵上。咖啡店裏的客人幾乎集中在落地窗附近，店裏舒緩的古典音樂忽然被坐在窗前的一位女士打斷：“啊――！”
就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一輛失控的黑色轎車速度極快地撞碎玻璃，衝進了店裏。
飛濺的玻璃和破碎的尖叫聲似乎將時間都拉長了，淩霽看著那輛車朝自己的方向衝過來，卻在撞上他之前，像是先撞上了某種看不見的屏障，驟然停了下來。
強烈的氣流湧來，桌子椅子全都被掀翻在地，淩霽也倒在地上，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氣流消失之後，淩霽還感覺有些耳鳴，店裏的工作人員和保鏢都趕到這邊，立刻打了急救電話並報了警。
“老大，你沒事吧？！”齊浩看見這一片狼藉，嚇得心髒病都要犯了，“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淩霽從地上坐起來，慢慢環視了下四周。坐在窗邊的顧客有反應快的，在車子衝進來的那一刻便逃開了，雖然沒有直接被車撞上，但難免受了輕傷。也有直接被車撞上的人，這會兒還趴在地上起不來。
“老大！”齊浩見淩霽沒反應，心急如焚地又叫了他一句。
淩霽的各種感知已經漸漸回籠，他看了齊浩一眼，跟他道：“我沒事。”
“真沒事嗎？”齊浩上下打量著他，發現他除了發型亂了一點，還真沒傷到哪裏的樣子，“我們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淩霽沒有答話，他想起剛才在自己周圍張開的那個屏障。他沒有切實地看見它，更沒有摸到它，但在那一刻，他確定有什麽東西保護了他。
他的手下意識地摸到衣服口袋，裏麵是今早趙清爽親手放進去的護身符。
淩霽心中一凜，飛快地將護身符拿了出來。護身符看外麵沒什麽變化，淩霽將繩子打開，卻發現裏麵裝的那個小紙人，已經碎成了碎片。
心髒猛然緊縮，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牢牢抓住，令人喘上不氣。淩霽拿出手機，給趙清爽撥去電話，手指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電話響的每一聲都顯得漫長又煎熬，淩霽左手捏著護身符，將五指越收越緊。
“喂，淩霽？”趙清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淩霽懸著的心也在這一刻落回了原處。
“嗯。”
“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嗎？”趙清爽問，“還是說你又想我了？”
淩霽握著電話，一字一句地開口：“想你了。”
齊浩：“……”
不是老大，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你要不要先關心一下和你一起喝咖啡的陸老板？？
趙清爽故作嬌羞地笑了兩聲：“想我了就快點回來吧。”
“好，我現在就回來。”
齊浩：“……”
老大真的……也太黏老婆了吧！
跟淩霽一起喝咖啡的陸老板也隻受了點皮外傷，這會兒已經被手下的人送去醫院了。齊浩吵著鬧著要送淩霽也去檢查，但淩霽說什麽都不肯，一定要回家先見趙清爽。
齊浩被氣得開始暴言：“我回去就跟嫂子告狀，看她知道你出了這麽大的事還不去醫院，會不會罵你！”
淩霽眸色淡淡地瞥向他：“她會不會罵我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會罵你。”
齊浩：“……”
他們往家趕的時間，趙清爽正在淩霽的書房裏打坐。淩霽的書房是辦公重地，平時連打掃的人都不能隨便進來，整棟別墅除了淩霽，能隨意進出書房的，就隻有趙清爽了。
趙清爽挑這裏打坐，主要是因為淩霽的那把劍，是掛在書房裏的。這把劍附近靈力最為旺盛，在這裏打坐效果更好。
她平時沒這麽挑的，臥室和茶室她都可以，但今天幫淩霽擋煞的小紙人碎了，她雖然沒有受傷，但還是損耗了一些修為。
必須修煉補回來。
淩霽的車開到車庫時，富貴兒跳到趙清爽跟前同她道：“淩霽回來了。”
趙清爽的靈氣正好運轉完一個周天，她睜開眼睛，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嗯，我們下去吧。”
淩霽一回來，就急著要找趙清爽，趙清爽從電梯裏走出來，和他碰了個正著：“淩霽。”
淩霽將她上下打量了遍，問她：“阿爽，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趙清爽看著他，“怎麽了？”
淩霽將她拉進懷裏，輕輕擁住她：“沒什麽，你沒事就好。”
在一旁看他們秀恩愛的齊浩哇哇大叫：“嫂子，剛才老大在咖啡店和人談事，結果有輛車忽然就衝了進來！我讓老大去醫院檢查，他還不肯。”
淩霽警告地看了齊浩了一眼，齊浩仗著有趙清爽撐腰，竟然也不怕他。趙清爽不動聲色地探了探淩霽的內息，然後抬起頭看他：“淩霽，你有沒有傷到哪裏？”
淩霽搖搖頭：“沒有，多虧了你送我的那個護身符。”
他說到這裏，齊浩也覺得他們老大運氣很好，坐在那附近的人，多多少少都受了輕傷，隻有他們老大，毫發無傷。
“但是說不定有內傷呢！”齊浩堅持讓淩霽去醫院檢查。
趙清爽探過淩霽的內息，確定他沒傷到哪裏，便跟他道：“如果你不願意去醫院，那我們把孫醫生找過來幫你看看？”
“好。”
齊浩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嫂子，怎麽連你也由著他亂來！”
“管家，送齊浩出去。”淩霽直接下了逐客令。
被趕出門的齊浩：“……”
算了，人家老婆都不心疼，他還瞎操什麽心，嗬！
孫醫生來檢查過後，也說淩霽沒有什麽事，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建議他去醫院做個全麵的檢查。淩霽嘴上說知道了，但看他樣子就知道他根本不打算去。
咖啡廳的事故警察很快出了調查結果，周禮了解完以後，跟淩霽打電話匯報：“警察那邊說是兩個團夥械鬥，追逐過程中有一輛車失控衝進了咖啡廳。”
淩霽眉梢微斂，思考著這話：“團夥械鬥？什麽團夥？”
周禮道：“我查了一下，其中一幫人跟淩震似乎有往來，他們經常在清南巷一起喝酒。老大，看來淩震他們還沒死心。”
淩霽冷哼了一聲，問他：“車禍的事情調查得怎麽樣了？”
他說的車禍，是指的那場差點要了他命的車禍。那場車禍很嚴重，開車的司機當場死亡，淩霽也因此廢了雙腿。他一直不相信，這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還在查，警方那邊也一直有專人跟進，但目前還沒找到是淩震指使的證據，他們做得太幹淨了。”
“繼續查，既然做了，就不會一點痕跡都不留。”
“是的。”
跟周禮通完電話後，淩霽回到屋裏，見趙清爽正在挑參加化裝舞會的禮服。顧老板為顧萌萌舉辦的化妝舞會，時間就定在明晚，地點選在了一艘豪華遊輪上。
趙清爽看見淩霽進來，放下手裏的裙子，走過去扶著他：“淩霽，明晚的化妝舞會你還去嗎？”
今天剛出了意外，淩霽可能也沒什麽心情去參加舞會。
淩霽握著她的手，和她一起慢慢走到沙發前坐下：“嗯，我已經答應顧老板了。”
“那好。”趙清爽看著他，“淩霽，今天的意外有沒有嚇到你啊？”
“嗯。”淩霽點了點頭，“嚇到了。”
看見護身符裏麵的紙人碎了的時候，他是真的嚇到了。他原本不是一個相信玄學的人，但趙清爽身上確實有很多解釋不清楚的事，比如說她給他吃的那顆藥，也比如當時淩露房間裏發生的那些怪事。
細想起來，以前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有貓膩，但趙清爽說她在山上拜過師父，淩霽便沒有細究。她這麽說，他便這麽信。
但今天看見那個碎掉的紙人時，他是真的怕了，他不怕自己受傷，但他怕趙清爽代他承受了這些。
“阿爽。”淩霽握緊她的手，一雙黑眸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對我來說，不能失去的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