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趙清爽這舞跳得很隨性, 連個配樂都沒有，但這不妨礙淩霽欣賞畫麵。
她的一舉手一投足，一低頭一蹙眉, 都是仙氣飄飄, 讓淩霽有一種身在九重天看仙子獻舞的錯覺。舞蹈收尾的時候，趙清爽微揚下巴, 媚眼如絲地朝淩霽拋去一個笑。
淩霽心頭一動，如果此時有彈幕, 他的頭頂應該寫著“妹妹一拳砸中我的心”。
然而趙清爽一拳砸中的豈止淩霽的心。
有網友把她在趙菲菲直播間跳舞的視頻傳到了微博, 一個中午的時間, “神仙姐姐跳念奴嬌”就被熱情的網友送上了熱搜。
《念奴嬌》這首歌最近大火，本身就自帶流量, 這段時間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蹭熱度上熱搜了。宋寒的粉絲看見又有人蹭他們哥哥的熱度, 紛紛擼起袖子點進熱搜，準備開罵。
出來的時候，大家畫風都變成了這樣――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神仙跳舞！姐姐太仙了！！”
“我不允許你們沒看過這個視頻！都進來舔顏！”
“我又可以了！神仙姐姐還加入了自己編的動作，@宋寒, 哥哥來看看啊啊啊！”
微博上不少人艾特宋寒，宋寒的經紀人掃微博的時候, 自然也看見了這條：“宋寒, 你看今天的熱搜了嗎？有個神仙姐姐跳念奴嬌的，好多人艾特你。”
宋寒剛錄完綜藝，這會兒正坐在保姆車裏閉目養神。聽見經紀人這麽說，他眼皮都沒抬一下：“沒看，一定又是哪冒出來蹭熱度的。”
經紀人把視頻看了, 有些驚喜地跟宋寒說：“這個真的跳得不錯，太仙了。”她說著, 回過身把手機遞了過去：“ABA那個節目，你不是想找個伴舞嗎？我覺得她可以啊。”
宋寒這才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屏幕上，一襲白色長裙的趙清爽正跳到副歌部分，這段節奏是全曲最快的部分，舞蹈動作變化也很大，但她每一拍都跳得很準很到位。
而舞蹈技巧還不是她身上最吸引人的東西，她身上最吸引人的，是她的仙氣。現在網絡上動不動就有人誇誰誰誰好仙，這個字快被用爛了，但宋寒看見她的第一眼，腦子裏蹦出的也是這個字。
他似乎有些理解粉絲對著他的照片喊“好仙”時的心情了。
“怎麽樣，不錯吧？”
“嗯。”宋寒點了點頭，跟經紀人道，“五分鍾之內，我要知道她的全部信息。”
經紀人：“……”
寒哥真是很有梗呢！
微博上鬧得這麽沸沸揚揚，趙菲菲也被迫看到了。算起來，她做直播也有一年多了，總共就上過兩次熱搜，還都是她自己買的！趙清爽在她直播間隨便一跳，竟然就上了熱搜？網友都是什麽眼光？
趙菲菲從小受父母寵愛，對趙清爽有強烈的優越感。在她心裏，趙清爽哪哪都比不上她，從小到大，她都是給自己做陪襯的。現在，她卻在她的直播間裏成了主角？
這個趙菲菲怎麽也忍不了。
她不能容忍趙清爽的光芒蓋過她，她和趙清爽之間，明明她才該是那個萬眾矚目的存在！
趙菲菲翻看著網上的評論，見都是誇趙清爽的，連宋寒的粉絲都大部分在誇，氣得直接把手機扔了出去。
嗬，他們不是吹趙清爽的顏值嗎？她倒要看看，對著趙清爽那張毀容的臉，他們還能不能吹“好仙”？
她暗戳戳地想在網上搞個大事，淩震也暗戳戳的，往趙清爽和淩霽住的小院跑。
自從看了趙清爽跳舞之後，淩震發現自己對趙清爽又有了感覺。他以前就很喜歡趙清爽的臉，大學的時候，他們兩個是學校裏公認的金童玉女。
可惜趙清爽太保守，他們兩人交往了一年，別說滾.床單了，趙清爽連親都不讓他親。因為這個事，淩震心裏對她多有不滿，後來他跟趙清爽分手，除了她毀容以外，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他是個正常男人，又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竟然什麽都不能做？這誰能忍。
趙清爽正在打理她的藥草，淩震在院外喊了她一聲：“清爽。”
趙清爽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她回過頭看向淩震，警告他：“我說了，你別叫我的名字。”
她的臉上仍舊戴著麵具，淩震看見她的麵具，還是有點介意她的臉，但可能因為沒吃到，他的心總有些騷動：“我有事想和你說。”
趙清爽見他想走進院子，抄起一根放在院裏的木棍，抵在他的肩膀處：“有什麽事你站在那裏說就行，別把我們這邊的靈氣汙染了。肮髒的凡人。”
淩震：“……”
也許真跟趙菲菲說的一樣，趙清爽跟他分手以後，受了很大刺激，神智時不時就不清楚。
不過他不介意。
“好，我就站在這裏說。”他舉起雙手，做出一個投降的動作。趙清爽手裏的木棍還是抵在他肩上，沒有放下來的意思。
淩震低頭看了一眼，跟她道：“清爽，這兩天我發現，我好像還是忘不掉你。”
趙清爽 ：“……”
這個渣男突然在唱哪一出？
淩震道：“我知道你也忘不了我，你還想繼續跟我在一起的，對吧？”
趙清爽簡直歎為觀止，淩霽說她自信，她看淩震才是大寫加粗的自信。
淩震說著往前走了一步，趙清爽拿著的那根棍子使勁往他肩窩一戳，戳得他生疼。淩震隻好又停了下來：“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我願意重新跟你在一起。”他說到這裏，刻意放低了聲音：“隻要你把淩霽每天做了什麽都告訴我，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
最近，公司裏的那幾個老東西行跡有些可疑，淩震派人查了他們，卻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淩震怕是淩霽在背後搞什麽小動作，便想到了這個辦法――既可以監視淩霽的一舉一動，又可以得到趙清爽。
簡直是一舉兩得。
趙清爽心裏風起雲湧了好一陣，才拿起她澆水用的水壺，將裏麵的冷水全澆到了淩震的臉上，動作幹脆又利落。
“你清醒些了嗎？”
“……”淩震冷不丁被潑了一臉的水，還有些沒回過神，等反應過來後，怒氣衝衝地朝著趙清爽吼，“趙清爽，你有病是吧？你竟然敢用冷水潑我？！”
趙清爽一副看落湯雞的表情看著他：“不然你更喜歡開水？”
“你！”淩震剛說了一個你字，虎子就氣勢洶洶地從屋裏衝了出來，對著淩震一頓亂叫。
“你、你們給我等著！”淩震一邊擦臉上的水，一邊扔下一句毫無新意的狠話。
趙清爽彎腰摸了摸虎子的狗頭，以示表揚，一回頭，便看見淩霽推著輪椅坐在門口。趙清爽有些尷尬，她不知道淩霽是什麽時候出來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剛才淩震跟她說的話。
淩霽推著輪椅到她麵前，把虎子叫到了身邊：“剛才他跟你說什麽了？”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德牧的頭，像隻是隨口這麽一問。
富貴兒又在趙清爽腦內示警，重複這是一道送命題。
趙清爽原本也沒打算隱瞞淩霽，便老實道：“他說他發覺，他對我還有感覺。”
淩霽擼著狗的手微微一頓，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還有呢？”
他的語氣顯得比剛才更加危險，富貴兒在趙清爽眼前打滿了“危”這個字。
趙清爽：“……”
“還有，他讓我監視你，把你每天做了什麽都告訴他。”
淩霽聽完，抬起頭來看著她：“你怎麽說的？”
“我當時就把水壺裏的水都澆到他頭上，讓他清醒一點！”趙清爽說得抑揚頓挫，仿佛在說書。
“……”淩霽沉默了一下，抬眸淡淡地看著她，“該按摩腿了。”
“好嘞！”趙清爽放下手裏的空水壺，推著淩霽回房了。
那邊淩震罵罵咧咧地也回了房間，換下衣服去衝澡。何秀美問了家裏的女傭，得知剛才淩震是跑去找趙清爽，還被趙清爽潑了水，就氣不打一處來。
“趙清爽現在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還有淩震也是，居然對她還沒死心？”
淩露聽到何秀美發脾氣的聲音，走出來看了一眼：“媽，出什麽事了？”
何秀美見她出來，立刻放低了音量：“怎麽，媽媽吵到你休息了？”
淩露搖搖頭：“整天躺在床上頭暈，我出來透透氣。”
“好，那媽媽陪你在院子裏坐坐。”何秀美陪著淩露去院子裏透氣，還讓廚房送了些吃的喝的過來。閑聊間，淩露聽何秀美說起淩震的事，眉頭就皺了起來：“趙清爽都毀容了，哥哥竟然還去找她？”
“是啊，我都不知道你哥怎麽想的。”
淩露想了想，跟何秀美說：“媽，我聽菲菲說，趙清爽這兩天在網上很紅，還上熱搜了。”
“什麽？就她？”何秀美不像年輕人，喜歡玩微博，趙清爽在網上的事她還是頭一次聽說。
“對啊，好多人都誇她是仙女什麽的。”淩露說到這裏，麵色凝重了起來，“媽，你沒有覺得自從趙清爽一來，很多事情都透著詭異嗎？你說，她是不是什麽狐狸精轉世啊？”
換做以前，淩露是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事的，甚至還覺得喜歡找大師看風水算命的她爸媽，就是人傻錢多。但現在被趙清爽刺激多了，連她都忍不住疑神疑鬼。
何秀美聽她這麽說，也凝神想了起來。上次淩露包包的事，現在也沒查出什麽證據來，現在淩震又對趙清爽念念不忘，難不成她還真是個狐媚子？
何秀美本來就信這些，現在這一想，更覺得蹊蹺：“這樣，我明天找大師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