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趙清爽在認真思考這到底是淩霽又在開玩笑，還是真心實意地發問。
她想了須臾，跟淩霽說：“溫泉本來就不能泡太久，一次泡二十分鍾左右就行了，可以你泡完了我再去。”
淩霽抬眸看了看她，然後點了點頭：“嗯。”
跟在趙清爽身旁的富貴兒跟她說：“不愧是你，憑實力單身。”
趙清爽：“……”
嗬，她結婚了好吧？再說淩霽現在這樣子，真能做什麽嗎？
富貴兒就像聽到了她的心聲，開口道：“友情提示，淩霽隻是傷到了腿，不影響那方麵的功能。”
趙清爽：“……”
她並沒有關心這種事情，謝謝了。:)
趙清爽定的這個包間很大，溫泉也能一次泡下三個人。包間裏有疊得整整齊齊的浴衣和毛巾，還有配套的拖鞋。房間正中央有一張小方桌，上麵擺著一個茶壺和兩個茶杯，桌子旁邊還有一個小冰箱，趙清爽好奇地打開看了看，裏麵放著冰鎮的飲料、啤酒和牛奶，還有兩個生雞蛋。
“啊，不錯，我就喜歡這麽周到的。”趙清爽滿意地關上小冰箱，推開包間裏一扇古意的推拉門，入眼的便是一個中式小庭院以及庭院中的露天溫泉。
山上的環境很好，抬頭還能看見滿天的星星。在這裏泡溫泉可真是享受。
她回過頭，對屋裏的淩霽說：“淩霽，你先泡吧。”
“嗯。”淩霽坐著輪椅過去。趙清爽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他：“要我幫你嗎？”
“不用。”淩霽的腿上搭著浴衣和毛巾，在溫泉前停了下來，“你出去把門帶上，不要偷看。”
“……”趙清爽終於還是沒憋住，“嗬嗬，要偷看也是你偷看我吧！”
她走出院子，把門帶得“啪”一聲響。
淩霽坐在院裏，看著那扇受氣的門，不經意地勾起了嘴角。
趙清爽坐在屋裏的小桌前，先給自己倒了杯茶消消氣，喝完後發現消不了氣，幹脆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冰啤酒出來，仰頭喝了一口：“哇，好爽。”
夏天果然還是要喝冰啤！
富貴兒懶懶地趴在地板上，跟她說了一句：“你少喝點吧，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好。”
“我酒品怎麽不好了？”趙清爽反問。
富貴兒甩著尾巴“嗬”了一聲，然後把腦袋轉到了另一邊。
趙清爽也沒理它，她見房間裏有電視，索性把電視打開了看。淩霽泡了二十分鍾便出來了，剛泡完溫泉，他的唇色又是那種誘人的紅色。趙清爽真想不明白，一個大男人為什麽會長得這麽唇紅齒白的？
要不是淩霽身上的氣質太過清冷不易接近，一定會吸引不少登徒子的。
她並沒有在說自己。
“我泡好了，你去吧。”
“哦，好。”趙清爽拿起剩下的那套浴衣和毛巾，回頭問淩霽，“你泡完後有沒有感覺身體舒服一些了？”
淩霽點了點頭：“確實舒服了一些。”
當初開發商就宣傳過這個溫泉，淩霽一直覺得他們誇大其詞。親自來了一次後，他覺得這裏確實很不錯，溫泉泡完渾身都有一種通透的感覺。
趙清爽道：“那就好，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每周都來。”
她抱著衣服和毛巾走到門口，又學著淩霽剛才的樣子，警告他：“你不準偷看。”
淩霽抬眸看了看她：“這道門可以反鎖，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反鎖上。”
“嗬，我會的。”趙清爽說著，還真就把門反鎖上了。淩霽聽著她反鎖門的聲音，又輕輕勾了勾唇。
門的另一側，趙清爽換下衣服，把一頭長發挽在頭頂，坐進了溫泉中。溫泉水一直是流動的，帶著微弱的靈力，趙清爽把自己沉下去，舒服地呼出一口氣。
讓淩霽來泡溫泉果然是對的，雖然隻有微弱的靈力，但對他的腿傷恢複還是有幫助的。
她剛才進來的時候還把冰箱裏的兩個雞蛋帶進來了，這裏有專門煮溫泉雞蛋的小池子，趙清爽把兩個雞蛋放進去，靠在池壁上愜意地看著頭上的星空。
啊~這就是她想要的退休生活。
就這麽泡了一會兒，她忽然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富貴兒的聲音在她腦海裏響起：“有人想闖院子。”
“嗯，我感覺到了。”趙清爽走的時候，放了一條用幻術做的小蛇在院子裏，就跟上次嚇唬淩露的那隻老鼠差不多。隻要有人想進去院子，蛇就會出來阻止他們，同時給趙清爽示警。而且因為是幻術變的，這條蛇還打不死。
是個合格的小保安了。
她拿起麵具戴回臉上，用毛巾擦幹身上的水，披上浴衣就出來了。
屋裏的電視沒有關，但淩霽也沒看，他喝了一杯茶水，然後低頭看著趴在自己腳邊的小貓。富貴兒像是知道他在看自己，討好地抬頭朝他“喵喵”了兩聲。
淩霽動作頓了頓，然後慢慢朝它伸出手：“過來。”
富貴兒乖巧地趴過去，被淩霽抱了起來。淩霽一手抱著它，另一隻手輕輕揉著它的貓頭。趙清爽一出來，就看見富貴兒狗腿的拿自己的頭去蹭淩霽的手掌，還一臉享受的模樣。
“……”嗬嗬，這玩意兒就是高貴的係統？真給其他係統丟臉。
趙清爽雖然鄙視這富貴兒，但這麽溫柔的淩霽，她還是第一次看見。
他低垂著眸子，看著懷裏的小家夥，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它頭頂撫摸。
原來淩霽也是喜歡貓的嘛。
察覺到趙清爽出來，淩霽抬頭朝她看過去。趙清爽出來時隻穿著浴衣，頭發也全都盤在頭頂，露出纖長的脖子和精致小巧的鎖骨。
她的皮膚很白，像是剛剛泡完牛奶，因為血液流通而泛起的一層淺紅，從白色裏透出來，讓人不禁想要撫摸，或是輕輕咬上一口。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淩霽很快回過神，放下了手裏的富貴兒：“你這麽快就泡好了？”
趙清爽點了點頭，道：“我怕何秀美他們會趁我們不在搞事情，還是早點回去吧。”
淩霽想了想，跟她道，“好。”
說完，他又看了看趙清爽的打扮：“你把衣服穿好再出去。”
“……哦。”趙清爽就是嫌麻煩才直接穿的浴衣，這會兒又被淩霽叫回去換衣服。她換回自己的衣服後，順便把兩個煮得差不多的溫泉蛋一並拿了出來：“這個給你。”
她遞了一個雞蛋過去。
淩霽接過來，跟她說了聲謝謝。
司機的車一直在外麵等著，本以為他們還要等一會兒才會出來，沒想到這麽快。司機迎上去，問他們：“大少爺，大少奶奶，要回去了嗎？”
“嗯。”淩霽略一點頭，坐上了車。
回去似乎比來時要快一些，幾人剛到淩家大宅的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很大的動靜。
“發生什麽事了？”趙清爽問出來接他們的管家。
管家道：“剛才院子裏發現了一條蛇，這會兒大家正在逮蛇。”
淩霽輕輕蹙了蹙眉，上次淩露在派對上看見老鼠，他已經覺得很奇怪，沒想到這院裏還有蛇。
趙清爽倒是一派泰然：“哦，山上有蛇太正常了，應該是從哪裏爬進來的。逮著了嗎？”
管家搖搖頭：“還沒有，那蛇靈活得很，三小姐都被嚇哭了。”
趙清爽在心裏笑了一聲，跟他說：“那你記得告訴她晚上睡覺關好門窗，省得蛇半夜爬她床上去了。”
管家：“……”
他要是這麽說，三小姐會直接嚇瘋吧。
趙清爽和淩霽往他們住的小院走，趙清爽見淩霽一隻微微蹙著眉頭，便問他：“你怎麽了？”
淩霽抬眸看了看她，問她：“你不怕蛇嗎？”
趙清爽道：“不怕啊，你怕？”
“……”淩霽沉默了一下，跟她道，“你不害怕就好，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你晚上記得把門窗都關好，別隻知道說別人。”
趙清爽品味了一下他這番話，忽然彎下腰，和他平視：“淩霽，你該不會是在關心我吧？”
淩霽眉梢動了動，把目光移到了別處：“我隻是怕你半夜被蛇嚇得尖叫，影響我睡眠。”
“哦——”趙清爽應得意味深長，聲音裏還隱隱含著笑意。淩霽沒有理會她，徑自回了自己的屋。
趙清爽在院子理看了看，淩露他們應該連院子都沒進來，就被蛇嚇跑了。她勾唇笑了笑，將放出去的蛇收了回來，打了個哈欠回屋睡覺。
主宅那邊的動靜鬧到很晚才停下來，淩露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哭著跟何秀美說：“媽，我不住這個破地方了！我要回城裏住！”
何秀美好聲好氣安撫她：“好了好了，山上有蛇不很正常嗎？逮著就好了。”
“你說的輕鬆，這裏又是老鼠又是蛇的，反正我住不下去了！”
何秀美聽她這麽說，幹脆也不勸了：“那行，等會兒我就讓司機送你回市區，不過那邊可沒這麽多人伺候你，住著也沒這麽舒服，你自己想清楚了。”
淩露收拾行李的手慢了下來，說實話她挺喜歡這棟宅子的，修得豪華又有檔次，每次她請朋友來玩，大家都是豔羨不已。他們原來在市區的房子雖然也不差，但肯定跟這棟豪宅沒法比。但市區出行方便，更重要的是，那裏沒有蛇！
“你現在要是走了，你知道誰最開心嗎？還不是淩霽跟趙清爽？”何秀美跟淩露道，“他們可巴不得我們趕緊都走。”
何秀美這話說在點子上了，淩露一下子就不甘心這樣走了：“就算要走，我也要先送趙清爽一份禮物！”
經過她這幾天的觀察，她發現趙清爽對她院子裏種的那些破草十分上心，每天都精心嗬護的。她今晚趁他們不在，就是想去把她院子裏種的草都拔了，沒想到還沒進去，先遇到了一條蛇！
她走到房間外，朝淩霽小院的方向看了看。那邊已經熄燈了，應該是睡下了，她轉過身，跟何秀美說：“媽，你叫兩個機靈點的傭人，我們再去一次他們的小院。”
何秀美道：“現在那條狗也在，你不怕嗎？”
淩露其實有些怕，但現在她想找趙清爽出氣的想法占了上風：“我們會小心點的，而且我們不進屋，應該驚動不了它。”
何秀美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吧，有什麽事趕緊跑，狗有傭人會幫你攔著。”
“好的，謝謝媽！”
夜深人靜，淩霽的小院裏靜悄悄的，隻偶爾能聽見幾聲蛐蛐聲。德牧趴在淩霽的床邊，守著他睡覺。自從淩霽腿斷了後，它就格外敏感，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它都會驚醒。
似乎察覺到什麽，德牧慢慢睜開眼，從地上站起來，然後自己打開門走出了淩霽的房間。
房間裏沒有開燈，但它走動的時候也沒碰到任何東西，它衝到門口，如法炮製地打開門，朝院子裏的幾個人大叫了起來：“汪汪汪汪！”
幾人一看淩霽的狗出來了，都嚇得不輕，拔腿就跑，德牧追著他們跑了一截，在院子外麵停了下來：“汪汪汪汪！”
狗叫聲吵醒了淩霽跟趙清爽，淩霽從床上坐起來，按開窗簾，看向黑漆漆的院子。德牧還在院子裏叫，他皺了皺，下床出去查看。
他坐著輪椅到門口時，趙清爽也正好出來。
“出什麽事了？”趙清爽問。
淩霽搖搖頭道：“不知道，出去看看。”
“好。”趙清爽跟淩霽一道出去了，德牧見他們出來，便跑到趙清爽種藥草的地方，衝著那裏叫。
趙清爽走過去看了看，她種的藥草在她的精心照料下，本來都快長好了，但這會兒卻有一半蔫蔫地倒在地上，像是被人狠狠踩過幾腳。
富貴兒的貓爪子在藥草上輕輕撥了撥，抬起頭來對趙清爽說：“用不了了。”
“嗯。”趙清爽看著地上的草藥，沒多少表情地應了一聲。
富貴兒開導她：“還好損失不大，重新種吧。那些幸免於難的，過兩天就能用了。”
趙清爽沒答話，這些藥草本就是她用來試驗的，並沒有種多少，她的包袱裏還有富餘的幼苗。重新種肯定是得重新種的，但她趙清爽也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人。
淩霽跟過來看了看，眉頭輕蹙：“是何秀美他們做的？”
“汪汪汪。”德牧叫了幾聲。
富貴兒翻譯：“它說是淩露帶人來弄的。”
趙清爽側過身，看向還亮著燈的主宅。她的脾氣富貴兒是知道的，見她這幅樣子連忙就勸她：“你可別衝過去把淩露打一頓，這裏可是法治社會，她會報警抓你的。”
打她一頓？趙清爽笑了一聲，打她一頓有什麽用，她疼幾天就忘了。
她趙清爽，向來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