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趙清爽平時臉上長個痘，都要想辦法遮一遮，更別說現在臉上兩道猙獰的疤。
雖然她自己有靈丹妙藥，知道能治好，但也不想這麽猝不及防地被旁人看到。
更何況還是一個長得這麽帥的旁人。
淩霽看到她捂臉，下意識地別開目光。女子都在意自己的相貌，趙清爽平時也是戴著麵具示人，肯定是不想別人看見她臉上的疤的。
趙清爽見他轉過頭，動作迅速地將麵具戴回臉上。
淩霽雙手放在輪椅的扶手上，微側著身子，似乎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趙清爽戴好麵具後，沒有第一時間逃回屋，而是走到淩霽身邊問他：“你剛剛是不是都看見了？”
“沒有。”淩霽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
趙清爽瞥著他沉默兩秒，再次開口：“通常這麽說就是看見了。”
淩霽嘴角微微動了動，卻沒說話，趙清爽一本正經地道：“你知道嗎，我的麵具現在跟我的衣服沒兩樣，你看到了我沒戴麵具的樣子，就等於看見了我沒穿衣服。”
“……”淩霽一直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趙清爽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捂著嘴笑了起來：“哈哈哈，我逗你玩兒的。”
富貴兒：“……”
它覺得趙清爽忒大膽了，連淩霽都敢逗，看來是時候給她科普一下淩霽對付人的手段有多可怕了。
淩霽稍稍抬起頭，看著她沒說話，趙清爽忽然有些笑不出來，幹咳了一聲岔開話題：“那什麽，你是出來做什麽的？”
淩霽收回目光，恢複了慣常的疏離：“出來倒杯水。”
“哦，那我去幫你倒吧。”
淩霽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趙清爽已經朝客廳走去，用淩霽的杯子幫他接了一杯溫水。
“給你。”
淩霽盯著那杯子看了一會兒，才接了過來：“謝謝。”
“不客氣。”趙清爽道，“不過說起來，這裏怎麽隻住著你一個人，連個照顧的傭人都沒有？”
淩家其他人自己不照顧淩霽就算了，竟然連個傭人都不給他安排。
淩霽道：“原來有，後來被他們撤走了，再加上我之前砍斷了一個人的手指，就更沒人敢過來了。”
趙清爽：“……”
淩霽是不是在威脅她？
淩霽看著她一瞬間呆愣的模樣，似乎是覺得滿意，幾不可見地扯了一下唇角。
趙清爽故作姿態地撥了撥自己的頭發，非常刻意地跟淩霽提了一嘴：“我剛才是在上藥，我的臉用不了多久就能治好了。”
如果在她原來的世界，藥物配上她自己打坐修行，很快就能恢複，但這個世界靈力稀薄，即使是在這裏，也沒法跟她原來的小山頭一樣，估計得多用些時間才能管用。
“嗯。”淩霽淺淡地應了一聲。
趙清爽覺得他壓根兒就沒信她說的，跟他較起了真：“我是說真的，我不僅能治好我的臉，我連你的腿都能治好。”
淩霽臉色忽然又變了變，眸色比剛才陰沉許多。富貴兒抱怨趙清爽：“你跟他提什麽腿，他現在敏感著呢！”
趙清爽道：“我真能治好啊。”
富貴兒想捂臉，它看出來了，趙清爽可能就是想走劇情，被淩霽虐。
嗬。
淩霽放下手中一口沒喝的水，漂亮的眸子冷冷地看著趙清爽：“我的腿接受過最好的治療，就連世界一流的醫生也說想恢複如初不可能，最好的結果就是能再站起來。”
他的氣質天生就帶著距離感，讓人不敢親近，動怒的時候更是讓人退避三舍。
可是趙清爽不怕他。
她迎著淩霽的目光，跟他對視兩秒，隨後微微彎下腰，湊近他道：“要不我們打個賭，如何？”
淩霽沒答話，趙清爽的臉雖然毀容了，但此刻跟他對視的這雙眸子，倒是極美。
“我要是能把我的臉治好，你就讓我幫你治腿。”
淩霽收回目光，將輪椅調轉了個方向：“等你真治好你的臉再說吧。”
他回屋以後，就把房門關上了，趙清爽看了眼緊閉的門，撇了撇嘴也轉身回了屋：“以前那麽多拿著金銀珠寶找我治病，我都不一定治呢。”
“你真不應該去招惹淩霽。”富貴兒跳到床上，跟趙清爽道，“他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他之後報複淩家其他人的手段可謂心狠手辣殘忍至極，要我給你展開講講嗎？”
“別了。”趙清爽捂住耳朵，躺到床上，“馬上要睡覺了，我不想聽太刺激的。”
富貴兒蜷在她身邊，懶洋洋地問她：“那你要在這裏住下去嗎？”
“嗯。”趙清爽應了一聲，“這個世界要再找一個靈力這麽充沛的地方可不容易。”
她翻了個身，麵朝著窗戶。因為空調還沒人來修，所以她將房裏的窗戶都打開了。她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這裏山清水秀靈力充沛，還有一條現成的狗，偶爾還能調戲調戲淩霽……害，在哪兒退休不是退休呢。”
富貴兒：“……”
她怕不是隻想調戲淩霽。
“說起來，我們就這麽消失了，虎妞一隻狗孤零零地留在那兒，會不會餓死啊？”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它比你還精呢，這會兒指不定在哪家人屋裏撒嬌賣萌。”
“……這樣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富貴兒就把趙清爽搖醒了：“起床了，虎子說今天上午要安排你們跟淩霽奶奶視頻。”
“……”趙清爽睜開一隻眼看它，“大清早你就去勾搭虎子了？”
富貴兒不想理她了：“那等會兒讓淩霽親自過來叫你吧。”
趙清爽沒打算勞煩淩霽大駕，自己麻溜地起來了，她戴好麵具走出側臥的時候，淩霽已經坐在餐桌前用早餐了。
休息了一天後，淩霽的麵色比昨天好了很多，頭上軟趴趴的黑發，今天也特地打理過，還用發膠定了型，梳成四六分，看上去精神多了。
他穿著一件胸口刺繡的國風白襯衫，正端著碗，喝了口粥。
淩霽這個人，雖然坐著輪椅，可身姿比許多正常還要挺拔，坐著也是端莊自持的模樣。
趙清爽再次感歎了一下他的氣質著實出塵，在她原來的世界，許多修真的人都比不了。
“早上好。”趙清爽走過去，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淩霽對她點了點頭，算是問好：“等會兒要跟奶奶視頻通話。”
“好。”趙清爽看著他，笑著挑了下眉梢，“所以你才特地打扮過了吧？”
淩霽沒有正麵回答她這個問題，隻是說：“我爺爺在國外養病，我奶奶一直在那邊照顧他，他們現在年事已高，不能再受什麽刺激，所以你等會兒跟奶奶說話，隻撿好的說就行。”
“哦，知道了。”趙清爽吃了口東西，又有些好奇，“你爺爺身體不好嗎？”
淩霽抬眸看了看她：“怎麽，你也能治？”
趙清爽抿唇笑了一下：“說不定能啊。”
淩霽低下頭，繼續吃早飯：“我爺爺是知道我出了車禍，才一下子病倒的。”
趙清爽微微頷首，老人家確實不好受什麽刺激，一口氣緩不上來，可能人就沒了。不過淩霽的車禍，她看劇情裏介紹過，也是何秀美他們找人幹的，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他們最後被淩霽報複得很慘。
不知道淩霽現在知不知道車禍的真相了？
趙清爽沒打算多問，反正他遲早都會知道的。
早飯過後，來收拾餐具的傭人跟淩霽說，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他們過去。
每次跟奶奶視頻，都是在主宅那邊，趙清爽心想這些人想的還真周全。
“我來推你吧。”趙清爽怕淩霽不方便，想幫他推輪椅。淩霽抬手攔住她，說了句：“不用，我的輪椅可以電動。”
“……哦！”
富貴兒在旁邊嗤笑了一聲：“無事獻殷勤。”
趙清爽側過頭去看它，富貴兒乖巧地“喵”了一聲。
富貴兒跟德牧也一起去了主宅，寵物不在，這做得不夠逼真不是。趙清爽住進這棟豪宅之後，還是第一次踏進主宅，何秀美跟她的一兒一女就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像是在等他們。
趙清爽看見他們，忍不住問：“你們一天都沒事嗎？都不用上班上學的嗎？”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何秀美放下手裏的茶杯，看著她道，“再說淩霽的奶奶也是淩震和淩露的奶奶，他們怎麽就不能見見了？”
趙清爽嘖嘖兩聲：“看來奶奶平時不怎麽待見你們啊，見個麵還要蹭淩霽的。”
“你！”何秀美發現，這個趙清爽總是能在一兩句話之間就讓她生氣，“算了，看在淩霽的麵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她命人把電腦擺好，連上線後，淩霽奶奶的臉很快出現在了屏幕那頭。
趙清爽和淩霽並排坐在電腦前，出現畫麵後，淩霽先跟奶奶問了聲好，趙清爽也學著他的樣子，喊了一聲：“奶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