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病來如山倒
骷髏山脈是座休眠已久的死火山，大抵都是結晶狀霞石正長岩構成，從中央高峰呈放射狀延伸出五條大山穀。山腳下溫暖如春，山巔冰寒徹骨，遠遠望去，煙霧繚繞，雪峰屹立，一片瑰麗之色。
我們在一條大溝穀脊線上紮營，由於太陽直射，正值一年最熱的時候，雪水融化形成大片的冰鬥湖，幸而晝夜溫差在十二攝氏度左右，並不足以威脅到我們的生命。
洛雪璃站在岩石上，望著亙古蒼涼的大山，眉峰上翹，似乎正仰視著整個蒼穹；顧曦則望著山下荒山起伏、廣袤的草原和耀眼的湖泊，她極目遠眺，心向往之；山風怒號，隆隆滾至，像是整片天地的一部分，都隨之翻滾而來，讓人將每根神經都繃得疼痛。
“我們出發的基地海拔和海平麵差不多，這裏的海拔有一千五百米，每升高三百米，溫度已是天差地別，海平麵比這裏高約14攝氏度。”洛雪璃依舊抬頭看天空，眼睛迷朦起來。
“照這個勢頭爬上去，峰頂的溫度豈不是在零下20攝氏度？”顧曦滿臉擔憂。
“因為我和雪璃忽略了一點，積雪融化會從外界吸收熱量，所以溫度會更加寒冷。”我眉頭皺著，輕聲解釋道，“但也隻是山腰這一段路難走，冰川帶的溫度已經升高了，積雪融化消耗的是山腰地表的熱量，所以高處溫度不會特別低。”
我們已經做好了一天領略四季變換的準備，攀爬上去可不是一件特別容易的事，因為要通過危險的碎石坡路，掛霜的岩石堅硬而尖銳，而且容易鬆動。
遠遠望去，這裏更像是國家地質公園，地貌滿眼盡是殘破的浮冰，就像眾多的小型冰山，但它們非常不穩定，寬度大概有一百米，隨便落下來一塊就能終結我們。
是夜，天氣冷得出奇。
我們窩在羊毛褥子裏，誰也沒有說話，夜顯得分外寂靜。
顧曦和洛雪璃都沒睡，身體緊緊靠著我，洛雪璃嘴角帶著甜甜的微笑，眼波明媚如水，看起來很是神采奕奕的。
“真冷啊！”顧曦牙齒打著顫，忽然開了口。
“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麽暖暖身子？”洛雪璃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眸子裏都是明朗和喜悅。
我望著兩人，輕聲道：“坦言之，我有些擔心明天的路程。”
“反正也沒什麽遺憾了，全力以赴就行。”洛雪璃笑得非常誠懇。
“好吧。”我看了看旁邊熟睡的小蘿莉，小心翼翼的側過身：“你們兩個誰先來？”
“顧曦先來，她已經凍得不行了。”洛雪璃認真的道。
“我？”
“要不一起吧！”洛雪璃又道。
“哈哈。”
我也笑了起來，手開始在顧曦身上遊走，她那兩排黑而長的睫毛，羞澀的垂下，嘴裏發出輕輕的呻吟聲。
為了保持熱量，洛雪璃也開始進攻，她不停磨礪著顧曦的肌膚，後者張嘴想要向我求饒，卻被我用嘴唇堵住了。
顧曦呢喃咿唔，眼睛睜大了，眼光裏浮起一抹哀求的意味，不大一會兒，額頭上就有幾顆小汗珠冒了出來。
“累，要到了。”顧曦喘著氣，前後夾擊的折騰，很快把她弄得筋疲力竭，整個個人在顫抖中暈眩過去，我親吻著她的耳朵，捏捏她的臉蛋，她把眼睛又睜開了，她解釋似的說：“老公，我好累。”
“困嗎？”我柔聲問道。
“困。”顧曦點點頭。
我精神放鬆了，和她調換了位置，這才鬆了口氣。
洛雪璃把腦袋貼在我心髒處，靜靜的望著我：“你的心髒好有活力，跳的沉穩有規則，啊……”她驚叫一聲，板著臉道：“你不許襲擊我。”雲雨中的她極具楚楚動人的韻味，眼睛是大而明媚，嘴唇薄薄的，笑起來尤其動人。
“跨越大山，我們起碼能有半年的太平。”我輕聲道。
“嗯！”洛雪璃呆了呆：“要不我們休息吧？”
“別磨蹭，你已經濕到膝蓋了，乖乖躺過去。”我加重語氣。
洛雪璃撇撇嘴，眼神飄忽，笑容在唇邊頓了頓：“你還真想雙飛啊？”
我狐疑的上下打量她：“我不正在飛嗎？”
“好啦，趕緊睡吧，我們是保持體力，不是飛的徹底。”洛雪璃張嘴打了個嗬欠，她閃動睫毛，輕輕加了一句：“我也好累。”
“真不要了？”我不確定的問道。
“不要了。”她應著，眉頭輕蹙，在我唇邊吻了一下：“等安定下來，我們再試吧，而且，它不是已經軟的跟玉米腸一樣了。”
“夜禦兩女，我還是可以的。”我心中一急，臉漲紅了，逞強的道。
“切！”洛雪璃合著眼簾，聲音模糊的說：“還不是我幫你，老公，別動我了，我就這麽夾著它。”她祈求著：“讓我好好睡一會兒。”
我緊緊摟著她，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低語著：“睡吧！”
洛雪璃倦意很重，眼睛很快閉上了，我呆呆看著躺在我懷裏的女人，絕美的臉龐，纖秀的身段，簡直就是一個墜落人間的天使。
我滿足的閉上了眼睛，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在黑暗中驚醒。
懷裏空空的，我整個人都驚跳了，眼睛立即睜開，慌忙裏四下張顧，看到顧曦和小蘿莉正抱著睡在一起，唯獨洛雪璃不見了。
洛雪璃在哪兒？她在哪兒？
為了不打擾顧曦二人睡覺，我小心翼翼的爬出小窩，刺骨的寒風頓然讓我打了個寒顫，但眼光仍然四下搜尋著，一棵小樹被洛雪璃白皙小手搖得發出細微的聲響，這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我連忙跑上前去。
洛雪璃蹲在小樹旁，正深深低著頭，我按住她的手，焦灼的道：“寶貝，你怎麽了？”
“沒，我沒事！”她虛弱的答著，聲音裏充滿了緊張，她的眼神有些昏亂而迷糊。我仔細審視著她，發現她嘴唇都青了，空氣間還有一股屎腥氣，她抬頭看著我，用微微顫抖的聲音，低喃著說：“我真的沒事！”
“你生病了，屬嚴重腹瀉。”我輕柔的道。
“忍一忍就好了。”洛雪璃咬著牙，她知道瞞不住我。
我讓她趴在腿上，一邊把屁股給她擦幹淨，一邊問道：“幾次了？”
“過去十分鍾拉了三次。”洛雪璃聲音有些虛弱，“而且我還胃痙攣，連站起來都很吃力。”
“半夜衝進森林不是什麽好主意，因為有蛇和其它恐怖的生物，已經淩晨三點了，你再忍兩個小時，天亮一些，我就幫你去找藥。”我柔聲道。
洛雪璃點點頭，困乏再次席卷了她，接著，她就沉沉睡去了。
我抬頭望著天空，歎口氣，用身體裹住她單薄的身子，怔怔的凝視著洛雪璃被病痛折磨的麵孔，睡意立即全無。
洛雪璃吐了大半夜幾乎沒睡，整個人發冷又發抖，冷熱交替的生存環境極其考驗人的身體條件，我隻希望她得的不是痢疾，不然在這種環境下會輕易奪去她的生命。
天蒙蒙亮的時候，我突然又驚醒了，洛雪璃極不舒服的蠕動著，半裸的肩暴露在空氣裏，在高寒山區的早晨，顯得不勝寒瑟。
“唔——”洛雪璃縮回身子，垂著睫毛，看著我道：“老公，我感覺快死了。”
“隻是小病一樁。”我輕聲安慰道。
洛雪璃委屈的看著我，像個闖了禍的孩子，她囁嚅著：“我，我變成了累贅！”
“別擔心，你沒發燒，也沒其它並發症，我可以給你治療。”我衝她點點頭說。
“可我全身都沒力氣，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我幾乎沒吃東西，咱們也很小心的挑選飲水，半夜怎麽會這麽難受呢！”洛雪璃看著我，一臉的惶恐和驚嚇。
我握著她冰涼的小手：“你大概隻是鬧肚子，可能是你不小心摸到細菌或動物排泄物，因為昨天咱們喝的水很幹淨，我先給你把水燒開，咱們耽擱兩天也沒事。”
“兩天？”洛雪璃驟然瞪大了眼睛。
“那種植物比較遠，我需要回山腳下一趟。”我輕柔的說道。
“我就是給大家添麻煩了，唉！”
我在她臉頰上吻了一口，用命令的語氣說：“乖乖把病養好，等我回來！”
她抬眼看了我一會兒，默默點點頭：“霸道的老公！”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洛雪璃確實也需要時間康複過來。
同時這也提醒了我要更加小心，即便是冰鬥泉水，其中可能還有各種病毒和微生物，所以健行時一定要攜帶淨水錠，但人有時難免就是會他媽走黴運。
腹瀉會使身體流失水分和鹽分，因此洛雪璃有脫水的危險，那是致命的組合，我要把水煮沸至少5分鍾，以確保幹淨再讓她喝。
簡單向顧曦交代幾句，我望著遙遙的山腳，便迎著晨風的方向，亦步亦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