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桃之夭夭(二)
姬琴不是在岸邊救了瓔珞,而根本就是從清淺淵裡面救起了她,那個子虛烏有的神秘人根本就是姬琴自己,而他施了這樣一個大恩,卻不願意讓人知道,這本身就不合理。
「白色的老虎……梁渠……」
「清淺淵……」
謝道之喃喃自語,陷入了沉思,直到瓔珞不耐煩地在他眼前揮著小手,他才意識到自己一下子走神了。
「清淺淵究竟有什麼秘密呢……」
「啊,這個我知道,龐老師說過,那是因為一首詩,名字就是……就是什麼來著……」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謝道之眼睛一亮,問道。
「對對對,還是你記性好。」
瓔珞甜甜地笑道,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銀河。
「龐老師還知道很多事情,不過她說要讓我把老子通篇背熟才能告訴我……」
瓔珞沮喪地說道。
一點靈犀如同雨露一般,降臨在了他糾結了各種謎團的心樹之上,每一個枝杈似乎都在伸展,所有的答案都呼之欲出。
他卻也無法分明。
姬琴一定知道一切,謝道之十分確定。
「我覺得你這個主意很好。」
「什麼主意?」
瓔珞迷茫地抬頭,把儀寧丟進清淺淵?他剛才不是說不靠譜嗎?
「我們可以介紹儀寧和姬琴認識,把儀寧帶去遺玉館就行了,她一定會明白姬琴才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對象,也許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她就會自己喜歡上姬琴。」
「就這麼簡單?」
瓔珞大驚,她還有一套又一套的計劃,全都沒用了嗎?
「至少我們要試著開始,總是空想是沒用的。」
謝道之正色道。
「哇,我感覺你比我還積極啊。」
瓔珞揚了揚眉毛,總覺得他還有些什麼別的陰謀。
「儀寧應該去過遺玉館吧,上次我和鮫姬聽到她和裴永貞吵架就是在遺玉館門口。」
「應該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姬琴是遺玉館的老闆,平時在門口的都是那個叫司瓊的掌柜。」
他還真是什麼都想到了啊。
瓔珞狐疑地看著他,怎麼不過是一瞬間,他就突然改變了態度,恨不得直接把儀寧綁去姬琴面前似的。
「不過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告訴姬琴,這是你的好朋友,希望能帶她參觀一下遺玉館之類的話,明白了嗎?」
「你不去嗎?」
「我去不太合適,你帶著儀寧去就行了,你們女孩子的事情,扯上我做什麼?」
他立刻嚴肅了起來,一副撇清關係的樣子。
總覺得有貓膩,瓔珞吸了吸鼻子,點頭道:「只怕她不願意跟我一起,倒是願意跟你一起。」
「這倒是……」
謝道之大言不慚道,托起了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經地尋思了起來,不出意外地又收到小粉拳兩枚。
兩人打打鬧鬧了一會兒,瓔珞突然發現在玲瓏館的廢墟前說話的兩人,那不正是??踢和雙雙嗎?
不知為何,她覺得兩人似乎正在爭執,雖然看不清楚表情,然而那肢體語言讓她覺得這絕對不是一場愉快的談話。
「早上因因乎告訴我,雙雙最近很不高興,也許是和??踢吵架了,果然是真的呢。」
她一邊走著,一邊指了指遠處的??踢和雙雙。
謝道之點頭道:「總之你別太靠近那些人,君子之交,最好是寡淡如水,更何況是同學呢,尋常聊幾句倒是無所謂,但若是他們要你幫忙做什麼,太為難的話,完全可以拒絕。」
「說得簡單,有時候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別人,更何況……其他人都不和我說話,唯有因因乎還算是搭理我。」
瓔珞頗有幾分落寞地說道。
「如果有什麼事,你可以來找我,千萬不要一個人行動,記住了嗎?」
謝道之連忙叮囑道。
「那儀寧呢?」
她連忙問道:「但凡你出現了她眼裡還能有我?」
「李瓔珞!」
陰魂不散的昕離子竟然又出現了。
瓔珞舉目四顧,根本沒找到周圍有任何遮蔽的地方,剛才她是躲在哪兒?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她無語。
「李瓔珞,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也許是心理作用,她怎麼覺得昕離子惡狠狠的小臉有幾分蒼白。
「昕離真人,不知道七葉真人一向可好?」
瓔珞懶得搭理她,每次只要提起柳七郎,她就自己乖乖滾蛋了,然而這次她卻沒走,而是倔強地站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擔憂痛苦傷心絕望和故作鎮定的高傲交錯在一起,是一種不容錯認的糾結表情,然而最後那些全都變成了恨意。
「你知道了,對嗎?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偏要來諷刺我,這就是你,李瓔珞,表面上裝得天真無邪,背地裡比誰都會耍心機,只有謝道之這個笨蛋會相信你是真的那麼蠢!」
不是,什麼時候蠢還是優點了?
瓔珞哭笑不得,她知道什麼了?真的是疑鄰偷斧說什麼都是錯。
「拜拜。」
她懶得和昕離子爭辯,拉著謝道之的手就走。
「你給我站住!」
昕離子這架勢顯然是不準備放過她,她大吼一聲,沖了上來,毫無風度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往後一推。
……呃
謝道之在她身邊,怎麼可能讓她吃虧,昕離子毫無懸念地自己倒在了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屁股著地,幸虧她沒穿那些短短的裙子,不然,嘖嘖……
最近昕離子都沒怎麼找她的岔,她還以為一切都算是過去了,沒想到人家是擱這兒憋大招呢。
不過好歹您也找個謝道之不在的時候來掐架啊,眼瞅著他往這一站,您老人家還衝上來找不自在呢?
「上回你那個遊園會把我們都害慘了,蓉蓉和高斌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你還不滿意,還要我們怎麼樣,你才高興?」
瓔珞也生氣了,這個昕離子,沒完沒了了,就是個泥菩薩也該有性子了,欺負她不會發脾氣是吧。
「你們不過是死了兩個人而已,可是我,我師父他都受傷了!」
昕離子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一把一把地抹著眼淚。
聽聽這話,還講不講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