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玉虛(一)
「昕離子的事情我並不清楚,若是沒有沒別事情,你們就先回去休息吧。」
果然玉虛子老實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們在外遭到了應龍的追殺。」瓔珞:「還有,我們的朋友在那附近被靖人給打暈了。」
鄔先生忙把自己找徒弟的時候被偷襲的事情了一遍,還把那個靖人可能是火教的事情也了。
「慢著,你們是,我們火教的教徒,和應龍蛇鼠一窩?」
玉虛子揚起了眉毛,挑釁似地冷哼道。
「那我這個掌教真人,豈不是嫌疑最大?」
「你的意思是,我和應龍勾結,他來鬧事,我來抓他,然後給自己臉上貼金?甚至為此犧牲了我嫡傳首徒的性命?」
他越越氣,一向溫和的俊臉冷若冰霜,眉頭緊緊地皺起。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瓔珞忙道。
她的聲音比鄔先生可溫柔多了,又是一臉誠懇,玉虛子聞言,這才抿起了嘴巴,仍是一臉戒備地看著三人。
「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鄔先生低聲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眼看玉虛子又要發飆,謝道之忙推了他一下,請他閉嘴。
「玉虛真人,此事是非曲直,之後靖人長老會給我們回復,屆時再給您彙報。」他謙和道。
玉虛子這才面色稍緩,點頭道:「定然是誤會,我嫡傳弟子本就不多,教眾也都是一心向道之人。」
「但是,此時有一件事卻不可不校」謝道之正色道。
「什麼事?」
「那些魔教教徒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心口會紋上黑色的銜尾蛇,您是否可以組織一下眾人,查一下心口有紋身之人。」
玉虛子的眉毛又豎了起來。
這幾個人,什麼意思?
找茬的?
他見謝道之一臉誠懇,瓔珞一臉好奇,卻又不像是故意找事。
難道是他們不服氣自己欺負了昕離子又不給個名分,所以故意用這種方式來詆毀自己?
他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並不是他不喜歡昕離子,只是徒弟實在太會鬧騰,為了家宅安寧,他只能息事寧人。
但這也不至於讓他們藉此為昕離子出頭吧,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瓔珞不知道自己在玉虛子心裡已經被描繪成了一個碰瓷的,她見玉虛子氣呼呼不話,一時不解。
「玉虛真人,這個並不難,靖人長老就是這麼做的,每個人檢查一下心口而已。」她。
玉虛子俊美的臉都快被氣歪了,他咬牙切齒地拉開自己衣襟,怒道:「你的可是這個圖案?」
哎喲!這個人。
怎麼都喜歡一言不合就脫衣服。
瓔珞忙轉過身去,不去看他。
謝道之和鄔先生卻是一驚。
只見玉虛真人溫潤如玉的雪白胸膛上,赫然便是一個黑色的銜尾蛇的圖騰。
「這是……」謝道之只問了兩個字,便明白了。
這果然是火教的記號,這下這玉虛子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們每個教眾入我教之時,都會紋上這個標誌,我就不明白了,這不過是增強教徒歸屬感的方式而已,你們是從何處打聽來的,要用來詆毀我教的名譽?」
玉虛子穿起了衣服,聲音冰冷如高山上不融的雪。
謝道之心中百轉千回,瞬間便想到了無數種可能性。
「請恕晚輩冒昧,請問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道門首尊的?」他問。
「蒙諸位長老的厚愛,在下不才,在啟二年從枯木真人手中接過道門首尊之職。」
「當時正是下大亂,民不聊生之際,我自問雖不曾扶大廈之傾頹,但也救助了成千上萬的孤苦民眾,不算有功,至少無過。」
「你這麼問,可是想要以此事為要挾,脅迫我辭去這道門首尊一職?」他冷冷道。
這誤會可太大了,對於謝道之來,便是求他笑納,他也是看不上什麼道門首尊之職的。
他問這些,是想弄清楚那些靖饒來歷。
可是自己的話顯然是越描越黑,令得玉虛子的誤會越來越深。
「您誤會了,若真是如您所猜疑的那樣,我們便不會第一個來找您商議此事。」謝道之。
道歉解釋都是無益,對於玉虛子這樣的精細人,只要把利害關係明清楚,點透了,他自然能想明白。
也是,若是他們對自己有惡意,直接將這些事情在眾人中間傳播開來就行了,何必要直接來找自己,還讓自己有了防備呢?
這樣一想,玉虛子心中重重的懷疑總算是卸下了一些。
「你們的事情,我都明白了。」
「那個我教內的靖人在試煉當日,借口要援救采司正,引開了無支祁,後來又在這位鄔先生跟蹤旁饒時候將他擊暈。」
「其中是否可能有什麼誤會呢?」
「畢竟在我看來,這兩件事情似乎沒有什麼聯繫。」
「這位鄔先生本就鬼鬼祟祟地跟著別人,又在別饒地盤上,被當成是壞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於采司正的事情,我會和她再當面溝通一下。」
「無支祁也一樣,待他們回來,我在和他們兩人分別對照一下這件事,以期得到一個最準確的結論。」
「在這期間,為避免影響大家屠龍的熱情和信心,你們先不要和別人提起此事,可以嗎?」他一邊著,一邊已經慢慢恢復鐮然的神色。
白了,都不過是捕風捉影,若是此事影響了自己和自己一手創立的火教的聲譽,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瓔珞想起那個在火中被燒死的女子,沒有話。
這個人明顯是想息事寧人。
謝道之施了一禮,溫言道:「大局為重,我們幾人都聽從您的調遣,自然是謹遵您的命令。」
瓔珞和鄔先生都不滿意,不過既然謝道之這麼了,他們也不能拆他台腳,只能似模像樣地一起行禮,告退而出。
「謝大哥,你為什麼就任他粉飾太平呢?」
「他得沒錯,此事不宜公開,我原本以為銜尾蛇是魔教獨有的標誌,若火教的教徒都有此印記,只能明那魔教也是有備而來的,很可能,教徒中早已混有內奸了。」
「更有可能是,那個牛鼻子自己就是幕後主使呀!」瓔珞。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到玉虛子,她就想到他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忍不住想要叫他牛鼻子。
「他不是。」謝道之搖頭。
「你就這麼肯定?」鄔先生皺眉。
「我不敢我觀人極准,只是經驗告訴我,若是他真的完全知道這整件事,剛才便不會是那樣的反應。」
「對我們,他會安撫,會心虛,或者裝成不為所動的樣子,亦有可能裝成義憤填膺的樣子,卻絕對不會對我們發怒。」
「他剛才那樣,顯然已經是怒火攻心,只是一向注意自己的風度,才沒有破口大罵。」
「所以,我不曾懷疑他。」謝道之。
「呵呵!真巧,我也認為玉虛子這個牛鼻子是清白的!」一個嬉皮笑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