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成婚
皇後仔細地瞧著他認真的臉龐,知道他沒有說大話,這才高興了起來,對著楚錦榮流露出笑意,“錦榮,你能這樣想,母後真心高興。”
楚君瀾也龍顏大悅,笑音爽朗,“好!好!朕就知道,太子是個有擔當的男兒。既如此,婚約便定在這月的初九了。”
楚錦榮見兩人這樣高興,不禁有些無語,他正想點頭,突然又想起來什麽,“父皇,這月初九不就是後天麽?”
楚君瀾欣慰地點了點頭,“怕你又跑了,婚期定早些,也是好事。”
楚錦榮:“……”
父皇你那麽實誠不是好事。
皇後見他沉默,以為他又開始抵觸了,忙下來拍了拍他的手,溫和一笑,“錦榮,這侯府二小姐,本宮瞧著也是個良人,你又與她情深,可莫要逞一時意氣辜負了她。”
楚君瀾聽了皇後的話,頓時不悅,“太子,作為我們這朝代的男兒,豈能出爾反爾?你既已開口了,就斷不能做出這樣的事!”
楚錦榮無奈,“是,兒臣遵旨。”
看到楚錦榮同意了,皇後和楚君瀾欣慰地對望。
婚前一夜,月亮正嶄露頭角,彎如金鉤,微黯的光芒仿佛給四周渡上了一層薄紗,唯有疏密相間的繁星在空中閃爍,地上的人兒正在樹下暢飲,好不痛快。
酒過三巡,楚辭和楚君瀾都有了微醺的醉意,唯有楚錦榮十分清醒。楚辭趴在石桌上,對著麵前的白玉酒壺又倒了一杯酒,衝楚錦榮笑:“來,皇兄,再喝一杯!我們難得這樣痛痛快快地喝酒了!”
楚錦榮亦倒了一杯酒,看著麵前傻笑的楚辭,笑容無奈,“皇弟,你喝醉了。”
楚辭眼一瞪,“誰,誰說我醉了!我沒醉!來,再喝一杯!”
他隻好又倒了一杯,碰杯後很快一飲而盡。身旁的楚君瀾也臉色緋紅,但依舊不改君王的威嚴,他直勾勾地看著楚錦榮,忽然笑了起來,笑容雖然溫和,但楚錦榮總感覺很怪異。
楚錦榮被自家父皇盯得發毛了,他忍不住問道:“父皇你笑什麽?”
楚君瀾沒說話,兀自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後靜靜地看著他,聲音欣慰,“我們的錦榮,如今長大了,明日就有了妻室,這時間……過得那樣快。”他笑著,又倒了一杯酒,目光仿佛渡上了薄霧,楚錦榮想細細探究,卻總也看不真切。
奇怪,他怎麽覺得,父皇很是憂傷?
這時楚辭在旁邊插話,“父皇你廢話,皇兄早就長大了,隻是一直不肯娶妻罷了,若他像我這般,連孩子都有幾個了。”
楚錦榮涼涼掃了他一眼,“你有?”
楚辭身軀一顫,連忙坐直,“沒,沒。”
“是啊,”楚君瀾笑容溫和,兀自喝著杯中酒,眼中卻夾著一絲落寞,“錦榮早已成年,早該娶妻的,以免悔不當初。”
楚錦榮深深地看著楚君瀾酡紅的側臉,看著那個如同風光霖月般的男子驟然間也黯淡了光芒,他忽然感到,父皇似乎也老了。他心思複雜,不知在想什麽,對著楚君瀾舉杯,“父皇,敬您一杯。”
楚君瀾淡笑著舉杯,很快一飲而盡。
三人在暢飲中拋卻了心中事,這時楚君瀾忽然攬住楚錦榮的肩膀拍了拍,“錦榮啊,不日你就要與侯府二小姐成婚了,這禮節,想必你也知曉了。”
楚錦榮聲音肅然,“是,這禮節兒臣定然不會馬虎,也不會委屈了侯府二小姐的。”
“那你可知道這洞房之事?”楚君瀾突然冷不防冒出一句,讓楚錦榮頓時懵了,“啊?”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楚錦榮一眼,“錦榮啊,你太過純情,到時怕是會被侯府二小姐瞧不上的。”
楚錦榮:“……”
楚君瀾拉過楚錦榮,聲音突然低沉起來,“父皇今日就教教你這閨房秘事。”
楚辭聽了頓時眼睛也亮了亮,連忙湊過來聽楚君瀾講。
楚錦榮笑著,想要掙紮開,被楚君瀾猛地按住,“跑什麽?一個陽剛的男兒不該這樣扭捏!”楚辭也笑得開懷,連忙附和,“就是就是!皇兄啊,不要磨嘰了,聽聽父皇傳授這閨房秘事,這男女之事可奧妙的很,怕是你還不懂呢!”
楚錦榮:“……”
你倆都喝醉了啊喂!
此時,另一邊,李秋池正被皇後召入宮中。
上方的皇後華服閃爍著光,透著威嚴之氣。李秋池不知道是為了何事召她入宮,隻好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行了禮,“賦陽侯府嫡女李秋池拜見皇後。”
皇後聲音淡淡,“免禮。”她緩緩回過身,淩厲的鳳眸看向李秋池時眸光也是涼涼,讓李秋池感覺心裏七上八下的。
“明日你既已要與太子成婚了,可不能失了禮節,讓天家顏麵盡失。”皇後緩緩開口,臉龐也是冰冷冷的。
這話一出,李秋池頓時不快了,敢情怕她丟了麵子就自個找個媳婦去啊!話那麽多。她在心裏腹誹了一會,翻了個白眼,施施然行了禮,“謹遵皇後教誨。”
“這身為人婦,就要收了從前的性子,不要像之前那樣亂跑,平日在東宮內,繡繡花或題詩作畫,也好過在外麵瘋。時刻謹記你的身份,太子殿下忙於政務,你便要學會相夫教子。”皇後把玩著手中玉佩,聲音不鹹不淡,卻時刻透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李秋池皮笑肉不笑,“是。”
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身旁的皇後立在原地,如同流雲錦緞般的綢服在琉璃燈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華光萬丈,在這瀲灩的波瀾中倒映,她半明半昧的臉龐更顯情緒莫名。
“你母親,可是早已過世?”皇後忽然開口問她。
憶及往事,李秋池的心仿佛被倒刺勾了一下,緊緊攥著拳,很不痛快,“是,已然過世多年。”
皇後沉默了一下,“那柳氏,素日待你好麽?”
李秋池眼眸詫異,皇後這是……在關心她?抑或是想套話?
她揣測不清皇後的態度,又知這種事,是瞞不住她的,便如實回答:“不如親生。”
“如此,那想必許多女兒家家的事,她也未必肯教。”皇後頓了頓,看向李秋池的眸光忽然柔和下來,“雛菊,把本宮櫃子裏的那本圖冊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