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詭異之夜
從衣著跟身型來看,走廊盡頭站的這個臉上血呼啦的人,不是強順又是誰?
看到這一幕,我沒辦法形容我當時的心情,就感覺整個兒人都快炸開了,又急又惱又氣,撒腿朝強順跑了過去。
不過還沒等我跑到強順跟前,跑到走廊中段的時候,就發現有點不對勁兒,強順臉上雖然血呼啦的,但是並沒有出現那種血窟窿,臉上隻有血紅的一層,似乎還黏糊糊的。
等我跑到跟前一看,強順在廚房門口呆呆的站著,眼睛睜著,臉上這些黏糊糊血呼啦的玩意兒,咋一看很像流出來的濃血漿,挺嚇人,但是聞著沒有血腥味兒,似有似無的居然還有股子酸甜味兒。
這是啥東西?我頓時一愣,再仔細一瞧,看出來了,這他娘的是誰給強順臉上抹了啥東西,離遠了看著臉上血呼啦的,還有點兒血肉模糊,但是這時候離近了看……
“強順?”我試著喊了強順一聲,強順沒有反應,眼神呆呆的,就像一個沒靈魂的蠟像似的。
我一咬牙,伸手在他臉上抹了一把,黏糊糊的,抹手上跟血漿似的,但是我敢確定這不是血,試著擱鼻子底下一聞。
他娘的,番茄醬!
與此同時,咯咯咯咯從廚房裏傳出一串笑聲,我頓時有種被戲弄的感覺,當即火兒就上來了,衝著廚房大吼一聲:“你到底什麽東西,滾出來!”
一聲下去笑聲戛然而止,與此同時,就見強順的身子晃了兩晃,悶頭就往地上栽,我趕忙上去一把摟住了他,身子一貓,順勢把他慢慢放到了地上。
這時候,強順睜著的眼睛也慢慢閉上了,我抬胳膊用袖子把他臉上的番茄醬擦了個幹淨,臉上本色露了出來,有點兒蒼白,顯然是給陰氣入體了,看他這樣子我當即後悔了,早知道就跟他一起過來了,或者來之前給他手心抹點兒血啥的,自己身體特殊,他可是個普通人。
把強順平放到地上,我大步朝廚房走去,眼下當務之急就是先把這裏的玩意解決了。
廚房裏的燈是黑著的,卜一進去,眼睛還不太適應,不過我感覺到黑暗裏好像有條人影朝我撲了過來,我也來不及多想,條件反射,抬腳就踹。
“噗通”一聲,那人影給我一腳踹翻在地,穩住身子我趕緊掏出火機打著一看,給我一腳踹翻在地的居然是那男孩兒,這時候,男孩正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在他手裏,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切菜刀。
因為火機光源有限,我也看不清他的臉,就感覺他身上這時候充滿了煞氣,顯然是給啥東西附上了。
廚房裏黑暗,視線不好,我怕跟它糾纏起來自己吃虧,趕忙倒退著身子從廚房裏退了出來,退到走廊以後嚴陣以待,不過,這家夥並沒有跟出來。
等了一會兒以後,我這才猛然意識到,這些東西怕燈光,過去前麵早就提到過,鬼這種不知道為啥,不喜歡燈光,特別是那種又明又亮的高強白光,我這時候才明白孤兒院裏的燈為啥一會兒明一會兒滅,就是這鬼在來回走動,它想往哪兒走,就先把哪兒的燈滅掉。
我剛想到這兒,走廊裏的燈“忽”一下滅掉了,就聽廚房裏一陣輕微的走動聲,看樣子那東西想出來了。
我頓時渾身戒備,眼睛死死盯著廚房門口,也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身後似乎也有了動靜,我心裏頓時一沉,剛要回頭看,“哢呲”一下,脖子居然給一雙鋼箍一樣的雙手從後麵掐住了。
我心裏頓時一陣冰涼,我身後是強順,難道強順也給啥東西附上了?那這就說明孤兒院裏不止一個邪乎玩意兒。
脖子給掐死了,這時候容不得我多想,抬起手掰住脖子裏那雙手可勁兒掰了兩下,沒掰動,我心裏頓時大急。
也就在這時候,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廚房裏的男孩兒出來了,一雙綠幽幽的眼睛陰森森瞪著我,看上去分外瘮人。
男孩一步步湊到我跟前,嘴一咧,怪笑著把手裏的菜刀一點兒點兒舉了起來,陡然間,把刀落下衝我腰眼兒砍了過來。
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小肚子提起一口氣,身子向後一仰,倚住強順,抬起右腳踹了出去,“嗵”地一下,重重踹在了男孩小肚子上,男孩直接朝後踉蹌幾步,仰麵朝天摔在地上,手裏的刀也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我見他一時半會也爬不起來,我不再去管他,伸手從兜裏掏出針,在自己手指頭上紮了一下,這下紮的有點兒狠,血一下子冒了出來,抬手在掐著我的兩隻手上一抹,耳朵邊頓時傳來“啊”地一聲尖叫,聽上去很像個女人聲兒,兩隻手立馬兒鬆開了我的脖子,我一個轉身,跟他來了個麵對麵,打眼一看,果然是強順,強順抖著自己的雙手朝後倒退幾步,“噗通”一下也摔在了地上,我又回頭再瞧那男孩,男孩這時候又慢慢爬了起來,正伸手去抓地上的菜刀。
我沒功夫跟男孩糾纏,邁腳跨過強順,把身子又一轉,正麵對向了強順跟那男孩,這麽一來,我也就擺脫了被他們前後夾擊的困境。
強順躺地上並沒有起來,男孩拿著刀又朝我走了過來,我立刻全身戒備,衝男孩兒說道:“你已經死了,這裏已經不是你該呆的地方,離開這男孩,走吧。”
男孩似乎能聽懂我在說啥,不過,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又笑了起來。
不過,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拎著一把菜刀來劈一個成年人,下場可想而知,過來沒幾下,又給我一腳踹翻在地上。
這一次,我沒等他從地上爬起來,緊走幾步過去,一腳踩中了他的手腕,他還想掙紮,又給我另一隻腳當胸踩住,把剛才紮破的手指頭擠了擠,在他額頭橫著抹了一道,男孩頓時把眼睛一瞪,緊跟著,觸電了似的整個兒身子哆嗦起來。
我隨即把腳從他胸口手腕上挪開,沒一會兒,男孩嘴裏吐起了白沫,四肢一抖一抖的抽搐,就跟羊癲瘋似的。
我不再理他,走到強順那裏給強順看了看,強順的情況要比男孩好很多,陽氣隻是弱了點兒,捏開強順的嘴,把血給他嘴裏滴了幾滴。
等我從強順身邊站起身的時候,男孩已經不再動彈了,地上給他吐了一大片白沫兒,我走過去給他把了把脈,頓時一皺眉,孩子情況很不好,身上幾乎沒了陽氣,要是不趕緊想辦法,很可能熬不到天亮了。
又撇下強順,我把男孩從地上抱起來,走進了他們吃飯的房間。
把房間裏的燈打開以後,就見那個小方姑娘在床上坐著,身上的衣裳不知道啥時候已經穿好了,在床上抱著雙腿蜷成一團,顯得又驚又怕。
小方見我進門,趕緊從床上下來了,我下意識又朝她褲襠那裏看了一眼,還好已經不隻是一條秋褲的,外麵的褲子也穿上了。
小方跑到我跟前看見我懷裏的孩子就是一愣,我問她:“你們廚房裏有沒有香油?”
小方點了點頭。
“蠟燭呢,有沒有?”
小方又點了點頭,我說道:“你趕緊去給我找過來。”說著,我走到床邊,把孩子放到了床上,放好孩子回頭一看,小方居然跟在我身後,一臉戰戰兢兢的。
小方看著我說道:“劉,不是……黃河哥,我、我害怕。”
這個可以理解,遇上這種事兒,正常人沒一個不害怕的,我衝她一招手,“走,我跟你過去,咱倆一起去找。”
小方頓了一下,突然撲過來抱住了我一條胳膊,“那你得拉著我。”
我本想甩開她,但是見她嚇成這樣兒,沒忍心。其實這女孩已經夠堅強了,要是換成別的女孩,這時候估計早就嚇的失去理智了。
出了房間來到走廊,小方看見地上躺的強順,頓時尖叫一聲,不但緊緊抱著我的胳膊,把臉也貼在我胳膊上了,就等於把上半截身都給我粘身上了。
挺無奈的,這姿勢要是叫我老婆看見,又得跟我翻臉不可,安慰了她幾句,兩個人很快來到廚房。找到香油以後,我又在櫥櫃裏找到半截蠟燭,小方仗著膽子還問我找這些幹啥,我沒給她解釋,隨手又拿上了兩隻碗。
回到孩子們吃飯的房間,我把兩隻碗裏添了少量香油,隨後問小方:“這床單子能撕嗎,我現在有急用。”
小方不知道我要幹啥,一臉茫然的點了點頭。
我旋即把床單子撕出兩條,用牙咬著拿雙手搓,很快搓出兩根燈芯兒,分別放進碗裏,兩隻碗又給孩子床頭放一個,腳頭放一個,分別點著。隨後,我又把床頭碗裏的香油用兩根手指頭蘸一下,在孩子的額頭、眉心、手心,各點了一下,把床尾碗裏的香油蘸一下,在孩子的膝蓋兩側、兩腳心,又各抹了一下。
所做的這些呢,是固魂還陽用的,一般不用,因為效果不怎麽樣,這時候因為手邊沒東西,用了總比不用強,最後,我在孩子嘴裏滴了幾滴指血,轉身交代小方,在屋裏看著油燈,別讓它們滅掉了。
交代完我轉身就要離開,小方當即慌了聲兒,問我去哪兒,我說,我還能去哪兒,強順還在外麵躺著呢,這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別人咋樣兒,怎麽也得把他先弄好。
回到走廊,我把強順從地上拉起來背到自己身上,背著他也背到了孩子們吃飯的這個房間。
強順畢竟是個大人,身上的陽氣比男孩要重的多,不需要點啥油燈。
安置好強順以後,我又要出門,小方又緊張地問我去哪兒,我還能去哪兒,總得到另外兩個房間看看李姐跟院長吧。
離開孩子們吃飯的房間,我首先來到了李姐跟小方住的這個房間,這時候,除了孩子們吃飯的那個房間,整個兒孤兒院裏的燈又全滅了。
來到房間門口,房門居然是開著的,我剛要往裏麵邁腳,就看見門口地上黑乎乎一團,趕忙掏出火機打著一看,是李姐,在地上躺著,進屋把燈打開又一看,李姐的臉色倒是挺正常,不過就是昏迷不醒了,看躺地上這姿勢,像是被人抬著摔地上的,也就是說,很可能是強順跟小方抬著她走進屋裏以後,強順跟小方中了招兒,把她扔地上了。
我這時候,其實頭都大了,又把李姐從地上弄起來,放到床上,看了看沒啥事兒,又朝院長的房間走去。
走到院長房門口,房門關著,剛要推門,就聽見裏麵似乎有人在走動,是那種光腳踩地麵的啪唧聲,我心說,院長這時候不會也給啥東西附上了吧。
伸手一推門,門沒開,從裏麵鎖上了,側著耳朵再仔細一聽,裏麵似乎又傳來了挪凳子的聲音,裏麵這是在幹啥呢?
我輕輕敲了敲門,喊一聲,“院長?”
一聲下去裏麵立馬兒沒動靜兒了,等了一會兒,又傳來聲音,裏麵的人好像又走動起來,我伸手又推了推門,確實從裏麵上了鎖,剛要再喊,就聽裏麵“嘩啦”一聲,好像啥東西給撞翻了,聽著像是椅子之類的翻了,我心裏頓時湧上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也顧不得啥了,身子往後退出幾步,一咬牙,咣地一聲,把房間門撞開了,等我穩住身形朝房間裏一看,就見黑漆漆房間裏,一條人影一晃一晃懸在房子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