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房間捉鬼
不過,眼下這個要真是俞佳佳第二個男朋友,那他就等於是個淹死鬼,這問題就來了,因為淹死鬼能上岸的並不多,它們一般隻會在自己淹死的那一帶水域附近找替死鬼,隻有找到替死鬼以後它們才有機會上岸。
我回頭對強順說道:“你先在這裏看著他,我找俞佳佳的父親問問。”
強順一臉驚悚,“你可快點兒啊。”
來到客廳,俞佳佳父親老老實實在門口頂著茶杯,走到他跟前,還沒等我問他,他先問我了,“劉師傅,杯子我什麽時候能放下來呀?”
我說道:“你先別放下,那紙人會動的原因現在已經找到了,我問你,佳佳淹死的那個男朋友,地方打聽出來了嗎?
“打聽出來了。“
“在哪兒?”
“塔崗水庫,在北邊山裏,離咱們這裏七八十公裏呢。”
我點了下頭,又問:“他淹死以後,又淹死過人沒有?”
俞佳佳父親怔了怔,說道:“好像……沒有了,聽我朋友說,水庫這幾年就淹死他一個。”
我頓時一皺眉,這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這幾年就淹死他一個,這說明他沒能找到替死鬼,既然沒找到替死鬼,那他是咋上岸的呢?又是咋跑到俞佳佳家裏的呢?
呲了呲牙,轉念一想,現在先別考慮這個,先弄住他再說。
我讓俞佳佳父親把頂著的茶杯拿了下來,一根手指頭伸進茶水裏試了試溫度,回頭朝雜物室那裏喊了兩聲,把強順喊出來了,我對他說道:“你過來先幫俞先生頂會兒茶杯。”
強順頓時一臉不樂意,不過也沒說啥,走過來接過俞佳佳父親手裏的茶杯頂頭上站在了門口。
我又對俞佳佳父親說道:“您現在到廚房給我找四支碗,放到雜物室門口兒。”
俞佳佳父親應了一聲,趕忙找碗去了,我一轉身,又回到了雜物室。
在雜物室裏,三個紙人旁邊,還放著一些我讓俞佳佳父親準備的其他物件兒,其中有大米一碗,小米一碗,我之前還刻意交代過,米都是用大號的海碗盛的。
沒一會兒,俞佳佳父親把碗拿來了,並排放到了雜物室門口,我又讓他找個水壺水桶啥的,弄點兒涼水過來。
趁著俞佳佳父親廚房打水的空擋兒,我把大海碗裏的大米平均倒進了四個小碗裏。
停了一會兒,俞佳佳父親拎著一個保溫壺回來了,說是家裏沒有水壺水桶之類的物件,把保溫壺裏的熱水倒光接了一壺涼水,問我行不行。
我嘴裏說了句,不行,不過快速從他手裏接過保溫壺,在四支碗裏倒了大半碗涼水,這個水不能亂倒,是有要求的,水麵末過裏麵大米大約一寸的高度。
倒好水以後,把保溫壺還給俞佳佳父親並且吩咐他,趕緊去燒開水,門口那杯茶不能涼。
俞佳佳父親離開了以後,我把四支碗端進了雜物室。
之前沒介紹,這個雜物室是個小號兒房間,也就是現在說的那什麽兒童間或者是嬰兒間,空間不大,我把四支水碗分別在房間四個牆角放下,放好以後,走到三個紙人那裏,拿上旁邊之前準備的連莖帶葉的艾草和高粱杆兒,由東南牆角那支水碗先開始,艾草蘸著碗裏的米水,繞著碗灑一圈兒,灑完以後撅一節高粱杆,一寸半長,立著插進碗裏,高粱杆要求半寸插進米裏,一寸露在外麵,與水麵吃平,這個在一般情況下是插不進去的,因為高粱杆浮力很大,插進去就會浮上來,不過,在特殊情況下是能插進去的。
高粱杆本身屬陽,不過一旦遇到陰氣就會變沉,農村的朋友們可能對高粱杆並不陌生,也可能你們從來都沒注意過,但凡長在背陽地方的高粱,質地比長在朝陽地方的高粱沉一點兒,還有長在墳頭附近的高粱,質地也特別沉。
雜物室這時候因為有個水鬼在,陰氣極重,高粱杆輕輕鬆鬆就能插進水碗裏。
插好東南角這個,接著是東北角的,撒水、插高粱杆,如法炮製,然後是西南角、西北角。
全部插好以後,回到客廳,在茶幾底下拿出一張黃紙,隨後四下一找,見他們家沒啥東西適合當火盆的,又走到他們那陽台,陽台那裏放著幾盆花,這時候葉子早就掉光了,光禿禿的就剩下杆兒。
俞佳佳父親這時候還在廚房裏燒水,我大聲喊著問他,“俞先生,陽台上的花盆能不能用一下。”
俞佳佳父親喊著回道:“你隨便用吧。”
我一聽,立馬兒把其中一個花盆裏的花拔掉,裏麵的土全倒了出來,這大小,湊合著當火盆正合適。
拿著花盆黃紙再次來到雜物室,花盆放在雜物室房中間,黃紙撕成幾十小片,把之前那個會動的紙人麵朝北、背衝南,放在花盆前邊,我蹲到花盆另一邊,也就是紙人對麵,點著一張黃紙扔進花盆裏,抬頭衝著紙人輕輕喊了一句,“來收你的錢吧……”
等黃紙燒完,站起身去看四支水碗裏的高粱杆,就見四支水碗裏的高粱杆全都立的好好的,回到花盆那裏接著再燒一張,抬頭衝紙人在喊一句,來收你的錢吧,等黃紙再次燒完,再起身去看水碗裏的高粱杆。
就這樣,燒了五張黃紙,連喊了五聲,東北角的高粱杆從米裏鑽出漂在了水麵上。
接著再燒紙再喊,又喊了有五六聲,西北角的也漂了起來,又喊了不到十聲,東南、西南,先後也漂了上來。
我趕忙走到旁邊蓋著黑布的那個紙人那裏,一把揭掉黑布,轉回身兜頭給火盆跟前的紙人蒙在了身上,這一蒙上去不要緊,這紙人跟活了似的,“得得得”一下下跳動了起來,我趕忙從身上掏出紅頭繩,繞著他肩膀位置纏了三圈,把黑布牢牢纏在了它身上,抬手輕輕在它頭頂上一拍,輕喝一聲,“老實點兒!”紙人立馬兒不跳了,不倒翁似的原地晃了兩下,撲一聲翻地上了。
這時候,就聽廚房裏俞佳佳的父親喊了起來:“劉師傅,水燒開了,要不要給茶杯裏添點兒熱水?”
彎下腰把紙人從地上扶起來以後,我回了他一句,“不用了,去把您閨女、您愛人都喊進來吧,鬼抓著了……”轉念一想,趕忙又喊:“別跟她們說鬼抓著了,別嚇得她們,就說把紙人弄好了,不會再動了。”
從雜物室露出頭,又朝客廳門口的強順喊了一聲,“別頂著了,放下吧。”
隨後,我把紮破的手指頭擠了擠,由於時間太長了,擠不出血了,隻好又掏出針紮了一下,就著黑布在紙人頭頂上寫了一個“封”字。
弄好以後我鬆了口氣,看看手腕上的電子表,竟然已經一點多了,到這時候,晚飯都還沒吃呢,人一鬆懈下來,肚子裏咕嚕嚕叫了起來。
沒一會兒,俞佳佳父親把外麵車裏的人都喊了進來,俞佳佳進屋以後,直接回鑽進了她自己的房間,俞佳佳母親跟中年人老婆到廚房忙活一通,給我們做了點兒飯,炒了幾個菜,這時候還是大年初七呢,嚴格來說,初八了,俞佳佳家裏吃的東西還不少,飯菜做的挺豐盛,俞佳佳父親又拿出兩瓶好酒,幾個人坐一起吃喝上了。
或許因為是空腹,一杯酒下肚我就覺得五髒六腑給火燒了似的,火燒火燎的,沒一會兒,酒精上頭,暈乎乎了。
俞佳佳父親這時候問我,“劉師傅,女鬼不是已經送走麽,那這紙人又是怎麽回事?”
因為酒精上頭,有點兒醉了,我毫不隱瞞的回答道:“這個是您閨女第二個男朋友的鬼魂,淹死鬼。”
中年人老婆跟俞佳佳母親也在,包括俞佳佳的父親,三個人聞言臉色全是一變。
停了一會兒,俞佳佳母親輕歎了一聲,說道:“家裏到底遭了什麽運,咋這麽多……”
我說道:“沒事了,女鬼我已經送走了,這個淹死鬼現在也給我封在了紙人裏麵,明天到他淹死的地方送走就行了,我保證你們家裏以後不會再出事兒了。”
說著,我猛地想起一件事,問俞佳佳的父親,“對了俞先生,佳佳那個男朋友的屍體從水裏撈上來了沒有?”
俞佳佳父親回道:“淹死當天就撈上來了,他父母拉回家埋了。”
我點了點頭說:“那就好,要是沒撈上來,這淹死鬼還不好送呢。”
飯,一直吃到兩點多,我跟強順都喝多了。
在他們家樓上一個房間裏有兩張床,那是俞佳佳爺爺奶奶的床,或許因為年齡大的緣故,嫌兩個人睡一張床不舒服,所以把床分開了。這時候,她爺爺奶奶到她叔叔家過年了,床空著,俞佳佳母親把床上給我們鋪上鋪蓋,這天夜裏我們就睡在了他們家樓上。
躺床上沒一會兒我就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上好像還沒多大一會兒,突然,覺得身上有點兒不對勁兒,被子很沉,上麵好像壓了個什麽東西,身子動不了了,我立馬兒清醒了一大半兒,一使勁兒,這才發現,有人用一條胳膊牢牢抱著我,勁兒還挺大,我又一使勁兒,把那條胳膊甩掉了,猛地打床上坐起來,伸手去摸床頭的燈繩,一摸,啥都沒摸著,為啥呢,因為睡的有點兒迷糊了,我以為在自己家裏呢,人家俞佳佳家裏根本就沒有那種七八十年代的燈繩。
這時候,一個聲音從我身邊傳來,“黃河,你別動呀,叫我抱著你……”
我一聽,立馬兒氣不打一處來,強順這狗熊孩子,啥時候爬到我床上了。
我低聲吼了他一句:“你幹啥你,回你床上睡去!”
強順顫著聲音說道:“我做了個夢,太可怕了,不敢一個人睡咧。”
我更氣了,“你長點兒出息吧你,越長越膽小!”
強順說道:“那、那夢真的很可怕……”
我這時候終於摸到了電門開關,把燈摁亮了。
我們床上蓋的都是雙層被子,強順在我上麵一層被子裏貓著,身子蜷成一圈,腦袋也在被子鑽著,像是嚇壞了,推了他幾下,死活不起來,沒辦法,我沒好氣的問他:“你到底夢見啥了,看把你嚇的。”
停了好一會兒,強順把頭從被子裏鑽了出來,看看燈,又看看我,說道:“我夢見……我夢見給你用黑布蓋的那個紙人變成了一個活人,蹦蹦跳跳,就、就跳到了俞佳佳房間門口,然後用頭使勁兒撞門,撞了幾下把頭撞掉了,從腔子裏嘩嘩往外噴血,噴、噴了我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