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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紙人吃飯

  我又把燈關上走到院子裏,哭聲立馬兒又沒了動靜兒,好像那哭聲長著一雙我看不見的眼睛正在暗中窺視著我。


  外麵到底有啥,看了才能知道,輕手輕腳爬上牆露頭朝外麵一看,黑漆漆的,遠處的景物看不清楚,就見近處,離著院子這裏不遠處的小路上,好像蹲著個啥東西,很像一個人蹲在那裏蜷縮成一團,下麵整個兒是黑的,上麵有一團白,很像一個滿頭白發蹲在地上的老婆子。


  我不動聲色的爬上了牆,整個身子趴在牆頂上等了一會兒,那東西一動沒動,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一動沒動,旋即輕輕一翻身,貼著牆出溜下去。


  來到牆外,我蹲到了牆根兒底下,從我這裏到那東西那裏也就二十來米遠,不過因為天黑,看不清那到底是個人還是個別的啥東西,等了一會兒,見那東西還是一動不動,站起身朝它走了兩步,那東西好像是個死物。想就這麽湊上去看看,不過我又一尋思,別是條從村裏跑出來的大狼狗,這要是湊到跟前,黑燈瞎火的手裏也沒拿東西,我可弄不過它。


  低頭在路邊找了找,給我找到兩塊半截磚,我身邊全是些建築垃圾,石子磚頭亂七八糟的。


  抄起其中一塊半截磚朝那東西砸了過去,二十多米遠我當然砸不中它,不過我也不是真想砸它,就是想叫它動一下看看它到底是個啥東西。


  磚頭“噗通”一聲落在了那東西身前四五米遠的地方,就見那東西,還是一動不動。


  難道真的是個死物?我又輕手輕腳朝它走了幾步,把手裏另一塊磚頭也扔了出去,這下更近了,落在了它身邊兩三米遠的地方,不過,我不說各位可能也猜到了,還是一動不動。


  我又在路邊撿起兩塊,一手拎著一個,給自己壯了壯膽,大步朝那東西走了過去,眼看快到跟前的時候,我故意咳嗽了一聲,還是一動不動,不過這倒是叫我鬆了口氣,要真是個大狼狗啥的,我恐怕就要倒黴了。


  拎著磚頭很快走到了離那東西三四米遠的地方,打眼仔細一瞧,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是個啥呢,這東西白天見著沒啥,晚上見著就詭異了。


  是個紙人!

  五六歲小孩兒的高度,一顆白乎乎的腦袋,身上裹著一件大黑棉襖,整個兒顯得圓滾滾的,看上去十分臃腫。


  我當即就納了悶了,之前跟強順回來的時候,這路上可啥都沒有,這時候咋就憑空出現了一個穿棉襖的紙人呢?


  紙人沒長腿,不會自己跑過來,肯定是給人放這兒的,誰放這兒的呢?時間應該不長,應該在我跟強順跳進院子裏以後放這兒的。


  我朝周圍看了看,黑漆漆的,遠處是他們的村子,路兩邊是麥地,整個兒除了我,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剛才的哭聲是從哪兒傳來的,眼前這紙人到底又是咋回事兒?

  拎著磚頭我圍著紙人轉了兩圈,大半夜的,一個紙人放在路中間,這到底啥意思呢?是一種祭祀儀式?還是有別的啥用意?剛才的哭聲跟這紙人有沒有關係?


  想了想,扔掉磚頭,我把紙人身上的大衣扣子解開了,大衣穿在紙人身上這麽臃腫,裏麵肯定有啥東西。


  扣子解開拿開大衣,紙人撲噠一下側翻在了地上,我低頭一瞧,裏麵也沒啥,不過在紙人的腳前放著一隻瓷碗。


  瓷碗上麵放著一雙筷子,碗裏麵好像還有啥東西,我蹲下身子掏出打火機一照,愣住了,這不是剛才在飯店裏吃的肉絲麵麽……


  難道是那個買肉絲麵的女孩?紙人難道是她放這兒的?

  在飯店的時候,那女孩看我的眼神總是躲躲閃閃,給人的感覺像是害羞眼生,不過在我看來她是心裏有鬼,一般給啥東西附身的人,看見像我們這種人就會出現那種眼神,而且會遠遠的躲開,我當時讓強順把陰陽眼弄出來看看,並不是空穴來風騙他的,不過我也不能說十拿九穩這女孩真的有問題,一半兒也是想把強順的陰陽眼哄出來,不過他被我騙的次數太多了,沒上當,那女孩到底有沒有問題我也就沒法兒確定了。


  看著紙人跟瓷碗尋思了一會兒,我把紙人扶起來,大衣又給他披在了身上,隨後一轉身,朝我們的住處走去,來到院牆根連停都沒停,直接翻牆進了院子,不過,我可不是想回屋睡覺,到屋裏搬出兩把椅子摞一塊兒放牆根,站椅子上朝外麵看了起來。


  我感覺這可能是個啥儀式,放紙人的人不可能把紙人留到天亮,肯定會再收回去的,我隻要等著,就能弄明白是咋回事兒了。


  一轉眼,我已經趴在牆頭上等了一個多小時,四下裏靜悄悄的,期間連那女人的哭聲都不再傳來,瞪大眼睛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都十二點多了。


  就在這時候,叫我沒想到的事兒發生了,就見紙人身上披的那件大衣忽然從紙人身上掉了下來,露出裏麵白乎乎的身子。


  我頓時一愣,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兒,大衣是我親手給紙人披回去的,大衣的扣子還是我一個一個給它扣好的,除非紙人自己長了手,把扣子解開把大衣從身上脫下來去。


  還沒等我想明白咋回事兒,緊跟著,接下來發生的事兒,都叫我這個祖傳的捉鬼人瞠目結舌了,就見那紙人動了,動也就罷了,紙人這東西就容易給那些玩意附身,不過,它居然還端起地上那碗肉絲麵吃了起來,它咋吃下去的,最後一仰脖,把裏麵的湯水都喝了幹淨,我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雖然我是幹這一行的,千奇百怪的事早就見怪不怪了,紙人吃飯這一幕,真的沒法兒叫我接受,這根本就不合常理了。


  紙人把飯吃完以後,碗放回原處,撿起大衣自己又披上了。我呲了呲牙,今天這事兒要說出去,恐怕連同行都不會相信。


  壓下心裏的驚駭,我又等了一個多鍾頭,這時候,已經淩晨兩點左右了,隱隱約約的,我就看見村外好像出現了一個什麽東西,看不清楚,一團黑,不過那東西在動,速度還不慢,就像一個人在小跑似的。


  按耐住性子又等了一會兒,那東西順著路徑直過來了,我仔細一瞧,是個人,身材瘦小,像是個女人。


  那人走到紙人跟前連大衣帶紙人,一股腦拎了起來,緊跟著彎腰去拿地上的碗筷。


  見狀,我一邁腿,身子翻到了牆上,不過因為動作稍微大了點兒,把腳下的椅子踢翻了,椅子摔到地上傳出“啪嚓”一聲,遠處那人頓時一個激靈,抬頭朝我這裏看了一眼以後,扭身就跑。


  我一翻身跳到牆外,衝她喊了一聲,“哎,你別怕,我沒有惡意。”


  不喊不要緊,一喊跑的更快了。


  我撇了撇嘴,跟我跑,也沒看看我是幹啥的,想當年在學校裏的長跑冠軍,還沒見著有幾個能跑得過我的,眼下這個要是條大狼狗,我可能還得尋思尋思,人我連想都沒想,撒腿就追了起來。


  前麵那人因為懷裏抱著紙人跟大衣,跑的跌跌撞撞並不是很快,心說,就這速度,用不了十秒我就能攆上了。


  心裏是這麽想的,不過我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沒追出去多遠,腳下不知道踩著個啥東西,踩上去以後猛地一滑,身子向前一傾,“噗通”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這下摔得可真不輕,感覺五髒六腑都挪位了,躺地上蜷成一團直抽抽。


  等緩過來勁,從地上爬起來一看,那人早跑沒影兒了,吐了吐嘴裏的泥,回頭朝身後地上一看,就見身後一米多遠的地方口朝下扣著一隻瓷碗,經過辨認,就是紙人腳下那隻,剛才肯定是踩這玩意兒上摔倒的。


  他娘咧,嘴裏罵了一句,走到瓷碗跟前就是一腳,碗當即給我踢飛了,不過叫我沒想到的是,鞋子上全成了麵條,我頓時又納了悶了,碗裏的麵條不是已經給紙人吃掉了嗎,我親眼看見的,連湯都喝幹淨了,我鞋子上的麵條又是打哪兒鑽出來的?


  這事兒可有點不對勁兒,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前思後想,理了理頭緒。


  明白了,這裏原本都是墳地,陰氣重,我在這裏已經呆了三天兩夜,不知不覺中給陰氣影響了,加上這時候是晚上,我剛才看見的,並不是紙人真的在吃麵,而是附在紙人身上的鬼,是鬼在吃麵,大衣從紙人身上掉下去是真的,紙人動了也是真的,不過,紙人端去的那個碗,那就不是陽間的東西了。人吃的是食物的實體,鬼吃的是食物的靈氣,紙人端起來吃的隻是靈氣。


  想明白這一點,我歎了口氣,回去睡覺吧,今天晚上算是竹籃子打水白忙活了一場,甩掉鞋上的麵條,嘴裏說了句真倒黴,一瘸一拐回去了。


  回到屋裏,打開燈一看,身上全是土,手也磕破了,左腿膝蓋上還磕出個指甲蓋大小的窟窿,所幸是條廉價褲子,還不到十塊錢,回家讓我媽縫的時候也不會可勁數落我。


  拍拍身上的土,脫掉衣裳躺到了床上,點了一根煙,一邊抽煙一邊鬱悶,我就想不明白了,這麽個小村子裏咋這麽多怪事兒呢,又是井又是哭聲,現在又多了紙人,我看呀,不行明天跟領班的師傅商量商量,回家吧,要不然我們這些人說不準全都得搭進去。


  想著想著,我也不知道咋就睡著了,感覺睡了還沒三分鍾,一睜眼,天居然亮了,從床上坐起來扭頭朝對麵強順床上一瞧,強順還在睡著,也不知道幾點了,抬手去看手腕上的電子表,電子表居然不見了,我記得睡覺的時候沒把它摘下來呀,看看床頭、床下,都沒有。


  撩開被子剛要穿衣,突然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了,房間裏似乎靜的可怕,特別是強順那張床,打心眼兒裏叫我覺得瘮得慌,好像那床上躺根本不是強順而是一個死人。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我立馬兒警惕起來,快速穿好衣服走到強順床邊,輕輕推了推他,沒一點兒反應,拉開被子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就見強順頭上已經沒有了頭發,半張臉都腐爛了,有些地方露著白森森的骨頭,腐爛的地方烏烏泱泱蠕動著無數白乎乎的蛆。


  我抬手一捂嘴,差點沒吐出來,把被子又給他蓋了回去。


  這肯定不對勁兒,也顧不上管強順了,快步走出房間來到了院子裏。就見這時候院門居然四敞大開著,突然間,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子佝僂的老頭兒,衣著打扮很奇怪,頭上頂著個圓圓的瓜皮帽,身上穿著件黑色的長衫,白白的山羊胡子,咋一看就像清末民初時候的大財主。


  我頓時一愣,老頭兒上下打量了我幾眼,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語氣不算客氣的衝我說道:“年輕人,這閑事兒你管不了,天亮就回家吧。”


  說完,老頭兒轉身就走,我喊了一聲,“哎,先別走,把話說清楚。”


  老頭兒沒理我徑直往前走,我拔腿就追,幾步追到他身後,伸手就去拉他的肩膀,不過還沒等我拉上,就感覺自己兩根手指頭像給啥東西燙了似的,趕忙收回來把手一甩,緊跟著,“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渾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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