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亡曲（上）
第31章亡曲（上）
時間在亡魂的世界中，只能越來越卑微。
亡曲
亡去的不是我們的生命，而是，我們漸漸衰弱的信念。
「這長魂路上，倒是多了許多的突兀。上次來這裡行路，卻沒有這般景象。寂寂長魂路，卻是和一個凡人間的鬧市一般。真的不知道嵐娘你和石姬是怎麼搞的。」一個慵懶的趴在雲朵之上的男人，敞開自己的衣襟，落落的在這高處，俯視長魂路。身邊卻是拱立了一排少女，各自分工不同的在伺候面前的男人。若是透過這雲隙看去，卻是發現這男人的樣貌，和飄渺的雲霧一樣，不定莫測。剛才一秒你可能看見的，卻在下一秒不是那個樣子。
「君，這長魂路的變化，我兩人卻是看到了。但是這是大劫的開啟，我們只能聽任。」含糊不清的左右言他，這卻是以往果決的嵐娘所言。不過今次，嵐娘卻是單膝扣地的面向這雲霧般的君。如果讓上官炎諾看到這幅場景，恐怕只會把眼睛瞪了出來。
「君，嵐娘所言既是，白夜和紅塵相遇那一天開始，整個大劫就會來到。這是您曾經對我們二人所言，君想必沒有忘記吧。」石姬卻是沒有向著那男人叩地，而是在一旁侯立。這樣的身份，卻是讓人不得不去玩味一番這個中關節。
「哎呀，我倒是忘了啊。這個大劫，嗯，我好像是說過這個吧。是跟嵐娘，哦，不。是和石姬你說的吧。哈哈哈，最近這記性倒是越加不好。不過啊，這大劫什麼的，在我們眼裡，都是些屁。」這男人突然撥開身邊正在剝開雲霄果的堅硬的外殼的侍女，猛地站了起來。「大劫，哼。如果不是我們不能參與，這大劫算個什麼。本君分分鐘給它平了源頭。可惜老頭子不讓我們這些人動，所以，我召集了你們倆。不過這個上官炎諾，我到還真的看不透。你們說他是上官陽那老混蛋的兒子，可是，為何我看不穿這個人的命格。倒還怪哉！！！」說著，一陣氣浪呼嘯而來，壓得跪伏在面前的嵐娘全身噼啪作響，但是奇怪的是，這氣浪只是對嵐娘而已。周圍那些人，甚至是這雲，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動。
「君上息怒。」這是石姬突然開口打破了這君上的威勢。她微微挪了一步，正好擋在了渾身濕透的嵐娘面前。「上官這是個變局，眾多問題，卻是都在他身上牽繫。就連曾經的天命都。。。」話未說完，石姬卻是閉上了嘴。因為那個男人已經扯下上半身的衣袍，用系帶將腰部繫緊。她知道，這個男人最不可觸碰的地方已經讓她觸碰。
「天命，哼。老子就是看不慣這個人，又待如何，我既然已經不再這麼個污濁世界之中，就不再限制於她。哼，要不是這傢伙死在了那個人手裡，老子和她再論道千年又何如？嗎的嗎的，不爽，不爽，本君她嗎的就是不爽。你，去拿來天地箭，這次射死誰，算他倒霉。」這男人卻是褪去之前懶散的風範，瞬間變成一個市井潑婦一般對這石姬和嵐娘大聲咆哮，飛沫四散竟是如同下雨一般。然後他伸出劍指指向眾多侍女中，背負一副弓箭的一個。
「主上，這天地箭不可輕用。那位交代過，這是用作射穿時間源流的，奴下不敢妄用。」這時，那個侍女卻當即跪伏在男人面前，連忙勸誡。
「忘了，那個老傢伙卻是交代我用它射破時間源流的。說到底，這件事情，卻是和你們兩個有關聯。嵐娘，起來和我走吧。那個，，石家的，你想來隨你。」男人一聽那個侍女口中的老頭子，瞬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只是撕扯去的衣服還是撂在地上，讓那原本不羈的樣子變得不倫不類。
「嵐娘，走吧。」石姬拉起在地上的嵐娘，輕輕用手中綉帕擦凈了她臉上的汗水。在思索之前男子所說話語的嵐娘卻是這樣無知覺的聽任石姬動作。
時間在紙筆間流轉，卻是一日之後。
「時間之源流，這東西卻是時間之源流。真的是感覺這些老傢伙倒是惡趣味十足，居然會選擇這麼一個東西。」站在幽谷之邊看著面前那一顆碩大無朋的樹木的君，依舊是敞開衣襟的那副德行，只是身上卻是挽上了一個長弓，這弓倒也稀奇，上面那淺淺的紋路上卻是瑩潤著一道水波流轉，偏偏這水波還不會灑落一點一滴。那弓角的位置做的是一個猿猴舒展手臂的樣子，但是仔細看去，那神奇的弓角卻是如同一隻活過來的猿魔一般，手臂揮舞，擂錘自己的胸膛。
「這神木，卻是坐落在這裡幾個輪迴了。誰會知道，這蔭庇了千萬生靈的故老之木，竟然是那時間源流的結點。」石姬站在後面感嘆似得說道，拉著身邊的嵐娘的手，不過似乎嵐娘整個人在承受莫大的折磨，整個臉色，慘白無色。
「神木，神木，只不過妄求點長活而已。偽裝這樣你不是累的嗎？真的是好笑。看我今天一箭破你虛妄。」這時候的君，卻是蹲在那神木的枝幹之上，輕輕撫摸腳下的那神木蒼厚的木質。然後他站起了身子，虛空飄起，似是有一陣風在托舉著他一樣。君收斂了心神，第一次收回了那個玩世不恭的姿態，伸手平舉，在自己面前單手虛握了一下，然後只看見他身後背負的那詭秘長弓，竟然也是飄了起來，那麼無依無憑的就在君的面前定住。
「起。」君睜開了雙眼，第一次看見那雙眸子，淡淡的深灰色帶著幾點星光閃爍之中，他眼中的星光隨著他另一隻手虛引弦的動作，漸漸升起亮光。慢慢的他眼中只剩下兩道璀璨的星光，他的手臂也成了引弓滿月的樣子。那面前的神弓，卻在這時候開始慢慢自行拉開，一點點漲成滿月，然後突兀出現了一道金光連接著那君的雙眸星光，一支無比閃耀的光箭，就搭在了弓上。
「是時候了，破。」隨著君的一聲大喝，放下了虛引的手，。那長弓立刻崩回了原來的模樣，只是那光芒之箭，卻是頃刻不見。再過了幾秒鐘，那神木之上竟然是出現了片片裂痕，一道道光芒透過了裂痕散射在周圍，將這蒙蒙白日卻是照耀的更加光亮。
那裂痕慢慢延伸，神木也開始慢慢的碎裂，不住的掉落身上原本的保護。等到最後，這樹榦最中央，卻是一個通道之中，插上了一支閃耀的光箭。原本閃爍異色的光芒的通道，卻是漸漸的開始減弱光芒，不一會就要消失冥冥。
「好了，我們該走了。」就在君輕鬆的背起那長弓不去看那通道之時，嵐娘和石姬卻是一起看向了那已經開始消亡的通道，當君看著他們也隨之看去的時候，那通道中，卻是傳來了一股吸力，拉著他們三人，進入了這個通道。隨後，這明滅可見的通道，就一閃，消失在了這原本神木坐落的地方。